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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孩子

    一场战斗之后,纵队虽然获胜,但是一团团长杨天泽的牺牲,远远压抑了全纵队官兵的胜利喜悦。司令员说:“杨天泽在牺牲之前委托战友恳请组织上,一定要找到他的儿子杨云峰。”

    “杨天泽团长的爱人是我党优秀的地下工作者,几年前,因叛徒的告密,牺牲在了日本人的监狱里,当时,孩子还只有三岁,没办法,杨天泽就将孩子交给了根据地的一位老乡,后来,这位老乡也在战火中牺牲,从此杨天泽的儿子杨云峰就不知道下落了。”

    “我的政委同志,我们不能辜负了烈士的嘱托了,一定要想尽办法找到杨云峰,也好给杨天泽同志留个后。”

    “司令员,这是我的工作失责。”政委自责道。

    保卫科长夏光诚带来了好消息,他说:“我打听到了,听杨天泽原来的警卫员韩营长说,杨云峰现在应该在滨海城。”

    “为什么这样说,杨天泽又不是滨海人?司令员质疑的问。”

    “韩营长说,记得当时,杨天泽的爱人是在滨海城搞地下工作,孩子是跟着他爱人生活的,后来他爱人牺牲了,才将孩子托付给老乡的,如果孩子还在,就很有可能去滨海城找他的母亲。

    “不管怎么样,这是一条线索,通知滨海城的地下党组织,一定要设法找到杨云峰。”

    司令员的心急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政委就不同了,他想到的是,要找一个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孩子长什么样,多高,是瘦还是胖,一无所知,让滨海城的地下党组织上哪里去找,怎么找?

    “夏科长,估计也只有韩营长见过杨云峰,你问问韩营长,杨云峰有什么特征?”

    “问过了,韩营长说,杨云峰应该有十岁了,他的屁股上有一颗黄豆大的红色胎记。”

    政委兴奋起来,“好,有特征就好着了,你马上让报务员给滨海城地下组织发报,请他们务必要尽全力找到杨云峰。”

    “政委,报务员现在还在医院帮忙呢。”

    司令员接过话题说:“你不是会发报吗,你去发。”

    “是。我马上去发。”

    杨吕志和周大虎还在商量着,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杨吕志看看时间,猜到应该是唐正通打来的,因为这份名单牵挂着唐正通的每时每刻,现在的时间也正是杨吕志和神秘人物接头之后,唐正通一定是急着想知道结果如何。

    杨吕志拎起电话,果然不出所料,电话正是唐正通打来的。杨吕志在电话里只能是“嗯嗯,是是。”很能说什么,别说名单没看到,就连神秘人也没见到。“请站长放心,下回我一定注意,绝对不会让他在跑掉了。是。”

    杨吕志放下电话,坐回到沙发上。

    “是唐正通的电话吗?”周大虎问。

    “还能有谁。”

    保密局滨海站唐正通对杨吕志没有完成任务而大卫恼火,但是,处于某种原因,却没有开骂,别再肚子里的火一时不知道怎么出。他放下电话,呆呆的坐在座椅上,要知道,这份名单永远是他牵肠挂肚的。

    “报告。”

    门外传来报告声,唐正通头也没抬,“进来。”

    进来的是机要员,他拿着一个文件夹,双手递给唐正通,说:“这是松鼠发来的电文。”

    唐正通一听是松鼠发来的电文,就像屁股上装了弹簧一样,一下子,从座椅上弹跳起来,拿过文件夹,朝机要员摆摆手。没等机要员出门,他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文件夹。

    电文不长,唐正通看完之后,重新跌坐在了座椅上。他拎起电话:“给我接行动处杨吕志。”

    杨吕志再次接到唐正通的电话,立刻叫上周大虎,来到朱雨晴的办公室,敲了半天门,没人开门。杨吕志边来到管志高的办公室。管志高也不知道朱雨晴的去向,杨吕志想了想,说:“管副队长,这样,朱队长不在,你跟我去站里,站长有新的任务部署。”

    陈明江刚刚转过一幢房子,立刻刹住了脚步,马上回转。因为,他看到走道的前面有特务堵着,然而就在他回身的时候,“砰——”的一声,响了一声枪声,是的陈明江心头一怔,紧跟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肚子上一阵热乎乎的,怎么也提不起来了,特务们从两头将陈明江堵在走道里。

    朱雨晴走上前来,用枪管听着陈明江的脑袋问:“怎么不跑了,继续跑啊,看看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陈明江被捕了,但是,朱雨晴并没有将他直接送进监狱或者看守所,而是把他带到了郊外的一个废弃的厂房里。

    朱雨晴没有想到,这座废弃的厂房早已经被一群流浪的孩子们所霸占。为首的一个男孩叫阿龙。

    孩子们非常不满,带着愤怒的目光,被迫离开了这块栖息之地。

    其中一个叫大毛的孩子,拾起一块石头朝特务们砸了过去,不偏不巧正好砸在了一个特务的头上。“哎哟——”那个特务捂着头,回转身,正要开枪,被高天成拦住,说:“别跟孩子们生气。”

    这帮孩子,也是欺软怕硬的,看到特务没有反应,纷纷拾起石头朝特务们扔过去,一边扔,还一边骂着,高天成朝天开了一枪,这才把孩子们吓跑了。

    陈明江被拖进厂房,捆绑在一根水泥柱子上。腿上的伤口还在留着血,但是,特务们全然没看见。

    朱雨晴在一旁坐了下来,掏出一支烟,高天成看到立刻上前,帮着打着打火机,给朱雨晴把烟点上,朱雨晴美美的吸了一口,朝高天成一歪脑袋,高天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高天成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棍,在手心里试了一试,走到陈明江的跟前,二话没说,抡起木棍就朝陈明江的肚子上一阵猛打,每打一下,都能听到陈明江的一声叫喊,随着木棍的打击,叫喊声慢慢减弱,直到最后没声了。

    一盆冷水从头浇了下去,朱雨晴走过来,抓住陈明江的头发一阵摇晃,陈明江苏醒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朱雨晴冷冷的问道。

    陈明江瞪了一眼朱雨晴。

    “这只是刚刚开始,别以为在这荒郊野外的,我自然有几十种办法让你开口,但是,只要你告诉我,那天,你拉了一个人去张记布庄,那个人是不是管志高?说了实话,可以免去皮肉之苦。”

    陈明江一张口,一口的鲜血喷在了朱雨晴的脸上,朱雨晴恼羞成怒,一巴掌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孔,反而将血涂抹开了,成了鬼脸,一个特务看着偷偷一笑,被朱雨晴看到,骂道:“有什么可笑的。”

    朱雨晴蹲下身,抓住陈明江那条受伤的腿,用一根手指头直接戳进了伤口,将里面的子弹往深度钻去。

    “啊——”陈明江一声惨叫。

    接下来,又是一顿木棍猛打,打的陈明江是口吐鲜血,还是一字不说,直到昏死过去。

    “看来我们又遇到一个硬骨头了。”朱雨晴自言自语的说。

    高天成凑到朱雨晴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什么,朱雨晴嚷到:“你怎么不早说呢,是人都有他的软肋,快去,开我的车,把他们母女抓来。”

    “是。”高天成带了两个人走了。

    一个中年妇女手牵着一个孩子走在大街上,突然,陆伟涛从后面将孩子的裤子一撸到底,一副白铮铮、嫩嫩的屁股完全暴露在眼光之下。

    妇女一回头等着陆伟涛骂道:“干什么,一个疯子。”

    陆伟涛冲着这位妇女嬉皮笑脸的“嘻、嘻、嘻”的做着鬼脸,疯疯颠颠的跑开了。

    经过长时间辗转,余组织重新去的联系,就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当他再次回到温暖的家的时候,那种悲欢离合的情感是天底下没有语言可以形容的,陆伟涛何尝不是这样。自从那天之后,陆伟涛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得,心里的那种美滋滋的感觉,真的是说不出,无法言表。

    陆伟涛已经装疯在大街上有段时间了,让他继续装疯,寻找一个屁股上有一块红色胎记的孩子,这是他恢复组织之后,组织上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

    前面的一对夫妻牵着一个男孩朝陆伟涛走来,孩子的年龄与他要寻找的孩子有点相仿,从一家三口的表情上看,这是一个很幸福的家庭。陆伟涛有点犹豫了。

    张竞锋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出现:“什么样的可能都会发生,如果说是那位好心人将杨云峰收养呢?”

    陆伟涛觉得张竞锋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他楞了一下,孩子已经从他的身边过去了,他猛然醒悟,一个转身,拉下孩子的裤子。

    “啊——”孩子一声尖叫,夫妇两同时回头,看到疯疯癫癫的陆伟涛,骂道:“疯子,你想干什么?”

    陆伟涛“嘻、嘻、嘻”一阵傻笑,一颠一跛的跑开了,男的要追过去,被女的拦住,难得指指点点陆伟涛的背影大声骂道:“再让我遇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死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