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根据地江南纵队的指挥部里,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一张长方形的打桌子,被几张长板凳围着,很显然,这是会议室,墙上挂着一张地图。红红点点,红色的箭头,绿色的箭头。
纵队司令和政委站在地图面前,司令员指着地图上的标签,说着什么。
“报告。”
政委转身,“进来。”
报务员手里拿着一分电文进来,走到政委面前说:“政委,司令员,这是刚刚收到的滨海地下党组织发来的电报。”
政委拿过电报,摆摆手,报务员向两位首长敬了个礼,转身而去。政委看着电文,脸色有了变化,长期搭档的司令员,看到政委的脸色变化,知道有什么情况发生,问道:“怎么回事?”
政委没有回答司令员的问话,而是将电文递给了司令员。司令员看着电文说:“自从于枯川被捕,加上上次姜云军同志来得时候说了一些情况,我就估计到是这样,现在姜云军用自己的生命安危证明了这一点,我们的内部的确有内奸。”
政委朝外面喊道:“来人。”
警卫员进来问:“政委——”
“去吧保卫科科长夏光诚给我叫来。”
“是。”
司令员在长板凳上坐了下来,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不一会儿,保卫科长夏光诚进来,司令员将电文递给他说:“你先看看这个。”
夏光诚看完之后看着两位首长,问:“你们二位首长有什么线索吗?”
司令员刚才就是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觉得这个内奸应该就在指挥部周围,如果说,上次于枯川的买出卖,是因为他在连里说漏了嘴,或是其他什么情况暴露了自己的去向,那么这次姜云军的来去,基本上就没有传到下面去,所以,这次姜云军的被捕,可以肯定一点,这个内奸并非是下面的人,而是上面的人,而且就在司令部周围活动的。
夏光诚感到遗憾的说:“滨海城的地下党一直说,拿到了敌人潜伏在我们内部的名单,为什么这份名单迟迟没有送到,如果有这份名单,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政委解释说:“这件事,可能是滨海城的地下党组织遇到了什么困难。否则不会不及时送达的。”
司令员说:“你们保卫科在查的时候,注意先不要大张旗鼓的查,秘密查,部队正在准备一场战斗,我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战士们的情绪。”
“是。请司令员放心。”
夏光诚接受任务之后,回到科里,召开了一个全体人员的会议,将司令员和政委的指示传达了下去,一场秘密调查的工作开始了。他们首先从于枯川所在的连队开始调查,就连当天于枯川和姜云军出根据地站岗的人员也进行了秘密咨询,可以说,对每一个有可能接触到于枯川和姜云军的人都进行了秘密咨询,奇怪的是,没有一点线索,这让夏光诚感到恍惚和奇怪。
根据地的气氛是十分令人向往的,一首“解放区的天,解放区的地”在根据地的上空回响着。夏光诚和干事小张忙了一天,晚饭的时候,来到一家祥和餐馆,两个人坐了下来,轻声交换了了一下工作进程,夏光诚让小张点菜,自己走进里屋后厨。
后厨一片繁忙。
“掌柜的,今天生意不错啊,亲自下厨帮忙了。”
“夏科长,你来了。”
“我去柴房帮你那点柴过来。”
“你看你,每次来了,都要来后厨帮忙,,真不好意思啊。”
“掌柜的,说这话就分外了,我们是军民鱼水情,你们老百姓是水,而我们解放军是鱼,你说,这鱼离开了谁水还能活吗?”
说着,夏光诚就往后面柴房走去。
“共产党的军队就是好。”掌柜的夸赞着。
崔明生一个人待在办公室,刚才张竞锋告诉他,他找遍了全城所有的大小医院,还有私人诊所,都没有找到陆伟涛的妻子齐涵江。“难道说,齐涵江隐名埋姓了?”
崔明生并不同意张竞锋的这个说法,可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找不到齐涵江,就不能找到陆伟涛袭警把自己送进监狱的真正目的。
有一件事崔明生一直想不通,他也问过张竞锋和其他的同志,但是说法不一,也嫩让他做出正确的决定。那就是沈福渠的死?
茗香茶楼出事之后。沈福渠和陆伟涛这两个人在崔明生的心里,就一直是个谜,先是陆伟涛的失踪,就在崔明生想判断出到底谁是跳车人的时候,大街小巷都贴满了通缉沈福渠的通缉令,说他就是跳车人。没多久,陆伟涛却因袭警进了监狱。可是,沈福渠既然被敌人通缉,为什么优惠又会好端端的被人杀了呢,凶手是谁?他为什么要杀了沈福渠?那份名单到底在谁的手里?那天香茗茶楼只有沈福渠和陆伟涛,眼下,这两个人,一个被他杀,一个进了监狱,名单在谁手上只有陆伟涛知道了。
当张竞锋提出让老猫跟陆伟涛联系,被崔明生一口拒绝了。陆伟涛的真是目的在没有弄清楚之前,绝对不能暴露老猫的身份。一切都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是,纵队里出现的内奸,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这种间谍,隐藏的都是很深的,不会轻易查得出来的,但是,如果有这份名单,那他就是明晃晃的靶子了,查都不用查。
“在你追求梦想的过程当中,会有很多你的好朋友会来找你,这些你的好朋友,他们的名字叫挫折、叫失败、叫沮丧、叫低潮、叫疲倦、叫恐惧……你一定要学会跟他们相处,而且你还要继续的前进,要成为全世界最会鼓励自己的人,因为如果你有梦想,你不鼓励自己,那就不会有人鼓励你了。”
陆伟涛站在铁窗前,心里一直默默的念叨着。本来自己有机会再次接近廖建忠的,或许也只需要这一次,就能成功,自己的任务也就能完成了,可以在自己的组织面前说明白一切,再也不用这样躲躲藏藏了。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被狱警杜自鹏给搅了局。
早上放风的时候,陆伟涛和往常一样,刷着个监房的马桶,眼睛却看着操场上的廖建忠,一瘸一跛的慢慢散着步,他的双腿这样是因为坐老虎凳留下的毛病。当陆伟涛看到廖建忠朝自己这边走来,心都快跳出来了。刷马桶的自来水龙头就在厕所边上,廖建忠这是要上厕所了。陆伟涛知道,这个时候,厕所里一个人也没有,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陆伟涛注意到廖建忠的后面没有人跟着,当廖建忠走进厕所的时候,陆伟涛马上停下手中的活,跟了进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狱警杜自鹏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硬是抢着将陆伟涛从厕所里赶了出来,没多久,廖建忠和杜自鹏也跟着走出了厕所。陆伟涛朝着杜自鹏的后背,吐了一口唾沫算是报复。
杜自鹏提着警棍从监房走过,陆伟涛看到杜自鹏,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想上去狠狠揍他一顿,意念中,自己上次袭击的为什么不是他?
杜自鹏朝陆伟涛看了一眼,摇晃着身体慢慢的消失在陆伟涛的视线中。
“嘟、嘟、嘟——”随着放风的哨声,个监房的铁锁发出听令当啷的声音,犯人们陆陆续续走出监房,放风了。
陆伟涛提着马桶依然干着他自己的活。
每次都一样,操场上那些放风的犯人,都不是他关注的对像,他的眼睛只等着廖建忠,这个时候,他很希望廖建忠能来上厕所。
在陆伟涛的身边,一个个马桶被洗刷的干干净净放在一边。
廖建忠真的过来了,一瘸一跛的,陆伟涛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迎着廖建忠走过去,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搀扶着廖建忠往厕所走去。
陆伟涛的这回的心跳比上次还要激烈,因为,久等的机会就在眼前,自己从外面进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冤,一切的一切,都将过去,无怨无悔。
陆伟涛心里很明白,廖建忠今天这个样子,吃的那些苦,一定是和名单有离不开的缘故,因为和他一起被捕入狱同学蔡红泉只是被关着,并没有被严刑拷打。从这一点上看来,名单的下落最终还是在廖建忠的身上。
陆伟涛搀扶着廖建忠进了厕所,没多时,就出来了,陆伟涛一脸的沮丧和失望,廖建忠却依然高傲的留下一句话:“谢谢”,离开了厕所。
这个时候的陆伟涛才知道什么是驴,而且是只犟驴。廖建忠一听到“名单”连个字,立刻警觉起来,缄言不语,再问,就是一句:“什么名单,我不知道。”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要完成的任务是一项艰巨而艰难的任务,什么时候能完成,成了一个未知数。陆伟涛摇着头叹息,心里再骂一句:“犟驴,一头不开窍的犟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