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志高边走边想,怎么也想不明白。又如果说不是顾彦生,那么又会有谁救了人,却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呢?只能说明这个人有极度的隐私,不想暴露自己。办公室的生烟味又怎么解释?
管志高想着,打开手心,一根雪茄的屁股,他拿到鼻子尖上闻闻,应该就是这个味道,没错。管志高相信自己的嗅觉。
管志高来到朱雨晴的办公室。朱雨晴想了想,默认了管志高的说法。朱雨晴没有见到潘悦宁,还以为他直接去了监视点,而这个监视点,管志高是不知道的,因为对管志高的怀疑,虽然没有任何的凭据,却也是预防着点,信总比不信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吗。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管志高以为自己这回可以脱身了。没想到朱雨晴却让他坐下。管志高明白,这一坐,就没有时间了。管志高也是身不由己,在朱雨晴对面坐了下来。
“管副队长,有一个问题,我在想,却想不通。你说,中统那帮蠢货怎么就会想到去抓廖建忠的女朋友的?”
管志高事先没有听说,被朱雨晴的问话给蒙住了,他不明白的望着朱雨晴。朱雨晴看到管志高迷惑的眼神,说:“昨天我派人去抓邱诺青,就是廖建忠的女朋友,扑了个空,后来才知道人,已经百中统抓了,好几天了,而昨天中统又把人转给了周大虎,你说这里面会有什么玄机啊?”
管志高没有说话,思考着,朱雨晴想到顾彦生说的老K,又说:“你说,会不会在我们队伍里有中统的内应啊?他会是谁?”
“队长,你不会怀疑是我吧?”管志高在没有猜透朱雨晴心事的时候,首先发问,一边采取以攻为守,打消朱雨晴的怀疑。
“管队副,怎么可能呢,说你是共产党的卧底,我还有三分的相信,说你是中统的卧底,那我是百分之百不相信的。”
“这么说,你还是怀疑我是地下党?”
“这个奇怪吗?干我们这一行的,怀疑任何人都是正常的,说不定,还有人怀疑我朱雨晴是地下党呢,何况是你呢?”
朱雨晴的真真假假,真的让管志高很头疼,不知道他的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对,怀疑一切,一切怀疑,就是我们的工作。”
朱雨晴正要说话,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拎起电话:“喂,朱雨晴,恩,好的,看到他,我让他马上过去。”
电话是监视点打过来找潘悦宁的。
从朱雨晴的接电话的表情上看,朱雨晴这是想动手了,要不然,他不会一大早就找潘悦宁,因为这件事是潘悦宁负责的。管志高的心里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队长,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说着管志高站了起来。
朱雨晴玩摆摆手,说:“坐、坐、坐。我们再 等一下潘悦宁,说不定他正在路上呢。”
管志高无可奈何只能是坐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管志高只能是逆来受顺,干脆翘起了二郎腿,摇摆着,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嘀铃铃……”电话铃声又响了。
朱雨晴接起电话:“朱雨晴……哦,好的,我马上过来。”放下电话他站了起来对管志高说:“处长找我,要不你先忙去吧。”
谢天谢地,这个电话来的正是时候,帮了管志高一个大忙,他在心里感谢杨吕志的英明。从朱雨晴的办公室出来,管志高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进,直接跑出了大院。
在一家咖啡屋门口,陈明江坐在黄包车上等候着,这是他和管志高接头的地方,没想到就有人过来,直接上了黄包车,说:“大世界。”
陈明江不耐烦的说:“下来下来。”
顾客不明白的问:“怎么,有生意不是做啊?”
“少废话,不做,休息了。”
顾客下车骂道:“要休息,回家去,别在这里站着茅坑不拉屎。”
陈明江举起手里的毛巾要打,顾客下的跑了,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坐上黄包车,陈明江正要发作 一看是管志高,他回头看到刚才那位顾客正回头看着自己,忙说:“下来,下来。”
刚才的一幕,管志高都看到了,他亮出手枪问:“拉不拉?”
陈明江下的连连说:“拉,拉。”
陈明江将黄包车拉进一个弄堂,停了下来。管志高回头看看没有人,于是问:“你知道张记布庄吗?”看到陈明江懵里懵懂的,赶紧补充说:“就是迈尔西爱路上的张记布庄。”
陈明江摇摇头说:“不知道。要不我回去问一下,怎么啦。”
管志高非常着急的说:“来不及了。朱雨晴好像马上就要动手了。这样。,你拉我去迈尔西爱路。”
“不行,要去,也是我去,你不能去。”
“少废话,快走。”
陈明江拉起黄包车朝迈尔西爱路而去。
管志高想好了,如果真是朱雨晴给自己下的套,也只有自己出面才能应付,让陈明江去就等于是飞蛾扑火。
在张记布庄对面监视点里,高天成一直拿着望远镜注视着对面的商铺,只要进去一个人,他都会让边上的人记录,什么时候进去,什么时候出来,手上拿着什么,一一记录在案。
孙剑南进来问:“哎,组长没来啊?”
高天成说:“我刚给队长搭了电话,要不,你再给队长打个电话问问,今天到底收不收网啊。”
孙剑南拎起电话拨了号码,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可就是没人接。
孙剑南放下电话说:“没人接。”
“说不定队长正往这边来呢。”现在正式人流量大的时候,高天成说话间,视线也没有离开对面的布庄。
突然,他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叫到:“孙剑南,快来看。”
孙剑南马上跑了过来,视线投向对面,一辆汽车从眼前驶过,问:“怎么啦?”
等汽车驶过,黄包车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只有空的黄包车重新出现在视线中。
“我好像看到是管队副。”
“管队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管志高正好利用过往的汽车作掩护,瞒住了对面的望远镜,进了布庄。
布庄不大,,急症花色的布匹摊摆在柜台上,一位顾客正在挑选花色,一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看到管志高进来,忙问:“这位先生需要点什么?”
管志高走到柜台跟前,说:“把你老板叫来。”有对顾客说:“你,出去。”管志高驱赶着顾客,顾客看到来者不善,打消了买东西的意思,连忙离开了布庄 。
伙计还想狡辩,看到管志高的腰里露出了枪把子,心里一急,说:“请先生稍等,我去叫老板。”
管志高掩到门边,往对面看去,那扇窗户里,半拉着的窗帘里,高天成和孙剑南两个人在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管志高低头思忖,该不是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还是没有躲过他们的眼睛吧。
老板在从里屋出来正要开口,管志高嘴唇一闭,竖起没跟手指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老板欲言又休。管志高招招手,老板慢慢的走了过里啊,管志高指指对面,老板顺着管志高的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扇窗户里,有一副望远镜正看着这边,老板的心里明白了。原来这里已经被特务盯上了。但是,他不明白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没等他发问,管志高已经趁着一辆过往的汽车坐掩护,出了布庄。
老板立刻招呼伙计,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伙计将一块紫红色的布帘挂了起来,说:“老板,你先走。”
老板看看对面的窗户说:“注意,十分钟后离开,门别关。”
伙计点点头:“知道了,你快走吧。”
老板进了里屋。
张记布庄的确是地下党的一个联络点,此时,崔明生穿着一身长衫,手拿一个公文包,正朝布庄走来。
就在他走到布庄门口的时候,正要转身进去,一抬头,看到柜台上挂起了一块紫色的帘子。崔明生立刻将目光从布庄收回,抬头看了看门匾,又朝马路上看看,装作一个过路人,若无其事的走过了布庄。坦然而去。
对面的孙剑南继续盯着布庄,由于布庄的大门是通开的。一目了然。他看到一个伙计站在柜台前,有顾客进去,一切都很正常。伙计跟顾客说着什么,翻看着柜台上的布匹,不一会儿,伙计离开了柜台,进了里屋,柜台前的顾客还在翻看着布匹,估计是伙计进里屋拿什么东西去了。孙剑南没有在意。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依然没有看到伙计从里屋出来,孙剑南感到不好,大叫一声:“不好,跑了?”
高天成听到孙剑南的喊声先是一怔,立刻跑了过来,一看,布庄的大门敞开着,一个人也没有。于是他立刻带人冲了出。
高天成直接冲进里屋,一切都是预料的一样,里屋空空然,特务们。前前后后搜了一通,什么也没有发现。
高天成气急败坏的一拳狠狠的砸在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