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院这里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这日,下了值之后,刘宏就像往常一样来到了文院,这是惯例了,他们几个门生闲暇之余,总要来此,既是为了帮助恩师施行教学,也是为了能够继续聆听恩师的教诲。
今日,他却是有些灰头土脸。
齐佑麟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不同,上前问道:“刘师弟,怎么了?可是今日在衙内遇到什么难事了?”
他们都是同门师兄弟,在一起时间最久,因而感情十分深厚。
闻言,另外三人也好奇的过来。
刘宏这才道出了实情。
前几日户部有一笔烂账算不清楚,其实户部账目糜烂是常有的事情,因而衙门内积压多年的烂摊子不少,可怎么说也不该将这些烂摊子甩到刘宏一个新进官员身上。
偏偏户部的一位主事就将一笔烂账交给了他,命他在三日之内核算清楚!
别说是三日了,就是三十日也算不出来啊!
面对这种烫手山芋,那些老油子们自然是敬而远之,只有刘宏这家伙或许是一直在苏铭的羽翼下,入朝后又受了刘崇的庇护,顺风顺水,一副愣头青的模样。
稀里糊涂中,就接手了这烂摊子。
后来眼见时日不多,只能求到了苏铭的这里,苏铭思索片刻,旋即丢给他一本现代会计学。
这书自然是来自系统商城,这些日子苏铭可是赚了不少声望值,都用在了抽奖上。
刘宏一下子沉迷进去,到最后的确将这笔烂账算清楚了,可也超出了三天的期限,面对主事的故意刁难,两人便吵闹起来,可想而知最后结果如何。
清楚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齐佑麟顿时怒了。
“特么的!这不是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吗?那个狗东西叫什么?等着以后被穿小鞋吧!”
他在吏部任职,户部主事虽品级高于他,可某些时候也不见得能斗得过他。
他在吏部这些日子,可不是白混的!
吕及第和王仲两人也颇为激愤,他们都是初入官场,还没经历过太多的黑暗,心里还保留着圣贤书中描绘的美好画卷。
此时,刘宏的经历无疑让他们瞬间从书中坠入了现实!
倒是一旁的班得六露出沉思的神情,捂着下颚。
“师兄们,我倒是有办法整治他!”
“……”
几人瞬间会意,吕及第嘴角一抽,“小六啊,你先坐下,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
“哦。”班得六这才悻悻的坐下,简单粗暴一点儿不好吗?
当然不好!毕竟日后还要同朝为官,官场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罢了,还是请教一下恩师吧。”
几人到了苏铭面前,苏铭了解之后,顿时怒不可遏。
“好好好!哪个狗东西,难道不知道你是我的门生吗?”
几人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怎么感觉恩师比小六还要暴躁?
“你们几个也是,同门师兄弟平白受了如此的欺负,为师怎么看你们没有一丝义愤填膺之色?”
“……”
苏铭继续怒道:“刘宏!你算出来的账本呢?”
刘宏弱弱道:“恩师,被他撕了……”
“岂有此理?!辛辛苦苦算出来的账目,他还敢撕了?狗东西,明摆着跟你过不去啊!跟你过不去,就是跟为师过不去!跟为师过不去,就是跟魏王过不去!”
苏铭振振有词,旁边叶云逸本来在看好戏,却被牵扯进去,一脸无辜。
“老苏,这跟本王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是你的门生。”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可都是文院的学生,殿下身为文院副院长,怎么能置身事外?”
“……”
叶云逸无语了,“行,老苏,本王说不过你,你就说这事想怎么办吧?”
苏铭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凑了过去。
“殿下你这样……”
…………
夜深。
今夜叶承泽去了坤宁宫就寝,上次皇后的病根还未完全祛除,因而他时不时就往坤宁宫跑。
“陛下平日里忙的很,今日倒是有空来臣妾这里。”
姜皇后的话,带着丝丝哀怨。
叶承泽听出来了,他一愣,苦笑连连。
“朕也无可奈何啊,国事繁重,朕……”
姜皇后白了他一眼,“陛下想到哪里去了?臣妾的意思是说,陛下也该多关注关注皇子的事情。”
说到这个,叶承泽便十分头疼,晋王和秦王两人别看他们明面上孑然一身,其实背后支持的人不少,唯独魏王……
说到魏王,这几日他安生不少,弹劾他的奏章也少了许多,倒是落了个清静。
知道姜皇后格外疼爱叶云逸,叶承泽叹了口气,点头道:“皇后说得对,是朕疏忽了,云逸近来都是文院内,苏铭给他挂了个副院长的虚衔,想来跟那群读书人混在一起,总比在一人在王府内胡闹要好上许多。”
姜皇后也赞同的点头,“是啊,今日云逸还入宫来给臣妾请安呢,臣妾看他滔滔不绝的说了许多读书的事情,这些日子苏铭教他不少,让他受益匪浅啊!”
“是吗?”叶承泽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惊讶,他之所以让苏铭做了魏王府长史,便是有这一层意思在,想让魏王多跟苏铭学习,如今看来倒是对了。
他晓得读书学习,总是对的。
“陛下可知道吗?云逸还懂算数了呢!”
叶承泽更是大为震动,算学晦涩难懂,能学懂的人可谓凤毛麟角,这也是户部官员吃香的原因。
“想来也是苏铭教他的吧?”
姜皇后笑笑,“陛下猜错了,是苏铭的门生刘宏教他的。”
刘宏这个人叶承泽是有印象的,当初科考名列前茅,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后来入了户部。
“哈哈哈,这刘宏的知识不也是苏铭教给他的吗?朕如此想,也不算全错!”
“也对,不过臣妾倒是还听他说起一事,那刘宏在户部时开创了一套全新的记账法,用此法算出了户部经年累月的旧账,却被一位主事嫉妒之下给全盘否决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的账本给撕了,倒是有些惋惜。”
叶承泽眉头紧锁。
“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