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无妨!老夫童渊,不过一乡野老头。你也别一口一个恩人,我听着别扭。救你完全就是碰巧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刚听到老者的名讳,吕奉先就猛地站起,不顾背部传来的剧痛,急忙反问道:“什么?你是童渊?”
老者头也没抬,依旧自顾自地捣鼓柴火,并没有注意到吕奉先的异常:“嗯,我是童渊啊。你若真有心报答,那就请老夫喝酒喝好酒!”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吕奉先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波澜。一直以为童渊不过是后世里杜撰的人物,而如今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救命恩人却自称童渊。他强行按捺住心里的悸动,看向老者的目光中既有期待,又带着怀疑。
直至烤制兔肉的柴火被点燃,童渊才起身走进洞里。眼见吕奉先一脸惊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立即喝道:“嘿!吕小子,你魔怔了?如此盯着老夫,是何意啊?”
吕奉先被这吼声惊醒,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躬身赔礼:“小子失礼了,还请童宗师恕罪。”
闻言,童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好奇,淡淡笑道:“哦!你一个十来岁的小子竟也知晓老夫之名?”
一听这话,吕奉先暗道果然,随即抱拳行了一礼。
“不瞒童宗师,小子之前独好武道,曾见家父每每提及‘蓬莱枪神散人’之名时,总是感叹自己缘薄,没能亲眼目睹童宗师风采。那时,小子便将童宗师之名深深记在了心里。”
“哈哈哈!你我有缘,你小子也颇合我胃口。你呀,也别叫得如此生分,老夫没那么多讲究。”
眼见童渊一脸笑意,并没有怀疑他的说辞,赶忙点头应下:“谢童老抬爱。”
同时,吕奉先心中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并非从吕良那里得知童渊的存在,而是因为后世的将童渊描绘为汉末第一枪术高手。赵云便是童渊的关门弟子,这才让他记住了童渊这号人物。毕竟,在上一世时,他最喜欢的武将就是吕布和赵云。
突然,童渊脸色一变,急忙向洞口奔去。
“哎呀,光顾着和你小子鬼扯,忘了我的兔肉。可别烤糊了!”
看着童渊匆忙的身影,吕奉先的嘴角微微上扬。再度坐到干草上,背靠着洞壁,心里对这位传说中的枪术宗师有了不一样的认知。他似乎并不像那些中所描述的那样严肃古板,反而更像是个老顽童。
想着想着,吕奉先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逐渐沉浸在了自己的梦境中。
他回到了父亲刚到家的那一刻。这次,他并没有执意要弃武从文,而是更加刻苦地锤炼自己的武艺。尽管他脸上时常挂着满足的笑容,但偶尔也会露出焦急和担忧的神情。
随后画面一转,院外一阵嘈杂。惊呼声、马蹄声和哭泣声交织,还伴随着痛苦的哀嚎。突然,他心头一紧,正准备上前去关闭院门时,吕良推门而入,面色凝重。
“阿布,快随为父进屋。”
吕奉先猜到了即将发生的事,他没有多问,默默跟在父亲身后向屋内走去。
吕夫人显然也是听到院外的动静,不等吕良开口,便焦急地问道:“良哥,外面发生了何事?今儿也不知道为何,我总是心绪不宁。”
吕良脸上露出一抹温柔,轻声安慰道:“没什么,别担心。不过是几个毛贼闯进城里,官兵正在追捕。”
接着,他一脸郑重地看向吕奉先:“阿布,在为父心里,你已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即刻起,你要保护好你母亲,能不能做到?”
“能!”
吕奉先眼神坚定,高声表明自己的决心。这次,他誓要保护好家人。
吕良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满脸欣慰地点点头:“嗯!不愧是我吕家儿郎,为父相信你。”
说完,便转身进屋。片刻后,吕良一身戎装,手持长枪来到自家夫人面前,笑着为她捋了捋秀发。
“照顾好自己。”
言罢,牵上战马,径直走向门口。
“爹!”
就在吕良准备开门时,吕奉先几步上前,紧紧拥抱,声音带着哭腔:“爹,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娘会一直等你回家!”
吕良愣神了片刻,随后轻拍儿子的后背:“好!”
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吕奉先的四周顿时陷入黑暗。
当亮光再次出现时,十几个鲜卑士兵已经冲进自家院里,自己正手持长枪与之对峙。他飞速环顾四周,并未见到父亲的身影。
突然,吕奉先瞳孔急剧收缩,盯着一颗被悬挂在马脖子上的头颅,只觉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啊!你们真该死!”
吕奉先大吼一声,提起长枪便杀将过去。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杀光这群鲜卑强盗,为父亲报仇。
渐渐地,吕奉先感觉手中的长枪愈发沉重,敌人也越来越多。最终,他力竭倒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道道寒芒逼近自己的脑袋。
然而,吕夫人不知从何处冲过来,直接趴在儿子身上,替他挡下了这些致命的刀锋。
“不!娘!啊”
吕奉先仰头长啸,喷出一大口鲜血后便昏死了过去。
当吕奉先醒来时,发现父母正一脸慈爱地注视着他,不由地面露欣喜,急忙起身:“爹,娘!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正说着,吕奉先张开双臂,想要拥抱父母。不料,双手竟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影。
“怎么会这样?爹,娘!你们不都好好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吕奉先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变成了呜咽声。
“阿布,你是我吕良的儿子,休作小女儿态!”
吕良依旧一脸严厉,只是言语中却带着浓浓的不舍。
“是啊,布儿,你现在是吕家唯一的男子汉了。别哭!”
吕奉先连忙擦干眼泪,强挤出一抹笑容,看向父母重重点头。
“布儿,我们要走了。往后,爹和娘都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吕夫人本想摸摸儿子的头,手伸到半空时,随即又收了回去,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阿布,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愧我吕家好儿郎。记住你娘的话,别让我们担心。”
吕良说完便挽着身旁的妻子,两人相视一笑,身影一点点消散。
“爹,娘!”
吕奉先猛然从梦中惊醒,腾地一下直直坐起,汗水湿透了衣衫,胸腔剧烈起伏着。他愣愣出神,梦里的场景恍若现实,仍旧历历在目。不知不觉间,眼泪就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嘿!你小子吓老夫一跳。老夫还在纳闷,好端端的怎么又全身高热,还满嘴胡话”
不等童渊把话说完,吕奉先立即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接连俯身三叩首。
“小子吕布,叩请童老收作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