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主的记忆中,这赵东泰并未与原主有多亲近。
更从未听对方提及与原主有什么亲戚关系。
赵斑刚刚穿越过来,也是拿了书籍笔墨,这才从赵东泰这边换来的粮食。
要说赵东泰对原主有多好,那自然是扯淡。只能说,原主是赵家屯人,他碍于族长的身份,略有照顾罢了。
然而,现在这老头见自己成事儿了。就动了认亲的心思。毕竟对方膝下无子,哪怕是认个子侄也是好的。
“诶,无论如何,都不能坏了族中规矩不是?族长您还是收下吧!”赵斑说着,将那二两银子放在了边几上。
赵东泰见对方还是不肯叫自己一声伯父,脸色一沉。
他看重的,可不是这二两银子,他看重的是跟赵斑的关系。看重的是长远的好处。
其实,未必是赵斑。村子里甭管是谁,有了本事,成了能人。他都是一样的做派。
这与赵斑这个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行吧,银子老朽就先帮你存着。日后你若用得着了,尽管来老朽这里取。”赵东泰很是无奈的说道,同时给自己家婆娘使了个眼色。
周氏心领神会,一脸喜色的将那二两银子收了起来。
“说吧,你找老朽还有啥事儿?”
“晚辈此番前来,希望族长随我一同去趟祠堂。晚辈已经烧出砖头,打算盖一间瓦房。还需族长给画块儿地。告知叔伯婶子们。除此之外,盖房需要大量的砖头瓦片,我还另需一块地。用来烧制更多砖头瓦片。也需要大量帮工。我打算以一天10文的工钱,招咱们屯子的人帮工,这事儿也需要族长帮忙与叔伯婶子们说一下。”赵斑解释道。
赵东泰闻言,点了点头。暗道,难怪这秀才给了二两银子。
划地盖房不是小事儿。这种事都需要村长族长点头同意,写下文书,送去县衙登记造册。这才可以盖房。
并不是你想盖就能盖的。
“划地盖房,老朽没什么意见。只不过去县衙登记造册,还需要你自己跑一趟。至于这帮工一事,却有些麻烦。。。”赵东泰皱眉说道。
“哦?敢问族长,有何不妥?”赵斑眉梢一挑询问道。
“先说,划地盖房登记造册的事儿吧!我会给你写下文书。签字画押。但你去县衙登记造册,需要上下打点。这事儿,你可知晓?”
“额。。。这晚辈还真不曾了解。。。还望族长指点一二。。。”
这事儿原主的记忆中还真没有相关的信息。
不过,赵斑来自于现代世界。蓝星华夏国,涉及到土地房产,那更加麻烦。所以,要去县衙上下打点,他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哎。。。罢了罢了!还是老朽亲自与你走上一遭吧!”赵东泰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说道。
赵斑也是看出了这老头揣着啥心思。他就是想要自己称他这份人情。
“那就有劳族长了。不知晚辈找人帮工,又有何不妥?”赵斑追问道。
“我大康朝,寻常百姓最多就只允许雇佣十人。只有有爵位在身的人,才可以雇佣更多的人。只不过,具体能多雇佣多少。老朽就不得而知了。。。”赵东泰捋着胡须说道。
赵斑闻言,陷入了沉思。
他觉得自己还是对这个大康皇朝,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
原主那浅薄的见识,还远远不够。
“敢问族长,您说的雇佣,是以一种什么形式雇佣?”
“当然是签卖身契了。这是咱们大康朝,官府认可的唯一一种雇佣方式。”
“那若是不签卖身契呢?”
“那官府就不能保证你们的雇佣关系。下人不听吩咐,或是跑了。官府是不会管的。同样,主家若是拖欠工钱,官府也是不会管的。只不过,都签卖身契了,一般奴仆是没有工钱领的。”赵东泰理所当然的说道。
赵斑闻言,只觉得这老头子怕是理解错了。
他可不是要村子里的人当自己的奴仆,也没想签什么卖身契。
“晚辈若是不需要官府的保障,就单纯的让咱们屯子的人帮工,会不会引来什么麻烦?”
“这老朽就不知道了。。。老朽从未听闻,还有不签卖身契的。一般,那些财主豪绅,家里需要人手了。都是去牙行买一些奴仆回来。男丁青壮,也就二两银子。至于女奴贱婢,那就更便宜了,一两钱银子,甚至十几个铜板,就可以领走。如此一来,根本就不需要发工钱。只需要管吃住就行了。既有官府作保,又无需后续支出。所以怎么可能有人不签卖身契?”赵东泰摇摇头说道。
赵斑听这话,一下子就明白了。
就他这种现代世界工厂公司的雇佣模式。在大康朝,就是极其愚蠢的事情。没有人会这么干,自然也就成了空白。
“晚辈明白了。您就跟屯子里的叔伯婶子们说,给晚辈帮工,不需要欠什么卖身契。一天十文钱,按日结算。每日中午还管一顿饭。”
赵东泰闻言一怔。
“秀才,你可想好了!每天十文钱,一个月就是三钱银子,十个人就是三两。这挑费可着实不少呀!而且,你还要管一顿饭!你家里有那么多粮吗?”
“族长您放心,我已经想好了。钱粮的问题,您就不必操心了。晚辈自有安排。”
“那成吧!老朽就随你去一趟祠堂吧!”赵东泰说着,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赵斑一家四口,跟着赵东泰朝着屯子中央的祠堂走去。
来到祠堂附近,就听到有人嚷嚷。
“族长来啦!斑爷来了!”
“族长都来了!看来这是真事儿呀!”
“唉呀妈呀!俺可是听说了,喜子大壮他们,一天能领20文呢!”
“这下好了!哪怕是收成不好,咱们也不至于饿死了!”
一众村民从祠堂里涌了出来,鸡一嘴鸭一嘴的迎接着赵斑一行人等。
赵东泰走入祠堂,站在存放牌位的主堂门前,咳嗽了两声。
喧闹的祠堂跟着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