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中间虽然发生了一点儿小插曲,耽搁了些时间,但李世民一行人最终还是在天黑之前走出了这井陉东口,再往东就是一马平川的大路了。巍巍太行山,山路难行,一行人从晋阳走到这里也走了几百里路,决定休整一日,再北上上谷郡与王离将军会合。
井陉山谷这边,一着青衣的年轻人于日落时分,捂着小腹,颤颤巍巍的从那匹大宛马上滚了下来。
“三弟,你这是怎么了?”沧海君急忙上前把那青衣年轻人扶起来,此时他在说话之前没有“哈哈”笑两声了:“是谁伤了你?”
“盖聂!”那年轻人回答道,盖聂那一脚着实厉害,两天了,虽然已无性命之忧,但依然疼痛无比。
“盖聂?他为何要伤你?”夏侯蛮也走了过来,问道。
“就因为你们刚才放走的那个人。”那年轻人道:“我在晋阳差点就杀了他了,盖聂救了他。我没预料他会走这井陉口,还以为他会从晋阳直接回咸阳。”
“他到底是谁?你为何要杀他?盖聂为何又要救他?”沧海君有一堆的疑问要问。
那年轻人回答道:“他是扶苏,大秦当今的皇上。”
“啊?!”“啊!”沧海君与夏侯蛮简直不敢相信,刚才他们设伏然后又放走的居然是大秦当今的皇上。
“难怪此人器宇不凡,遇事沉着。”沧海君说道:“你要杀他,是想要为父报仇?”
“正是。”那年轻人回答道。
“盖聂为何要救他?”沧海君继续问道。
“和当年他与我父亲论剑论道的理由是一样的。”那年轻人继续说道:“盖聂恐我继续追杀扶苏,要杀了我,是扶苏让他放了我的。”
“哦?扶苏不想杀你?即便知道你还会想杀他?”夏侯蛮也插上话了。
“对,他不想杀我,盖聂要杀我的话,即便我们三人在,也躲不开他的剑。”
“是的,我们都躲不开盖聂的剑。”沧海君见识过盖聂的剑,快到只剩下剑的影子,“扶苏也说过,要让左丞相蒙毅下发赦令,赦免我们之前的罪行。蒙毅应该就是他身边那个卫士了吧!”
“正是,那个就是蒙毅。”
“三弟,他现在应该才出东口,我们现在追过去应该还来得及,盖聂不在,我们联手,还是能把他杀了的,替你父亲报仇!”夏侯蛮果然对得起他的名字,“蛮”。
“不,二哥,也许盖聂说的是对的,也许是我父亲错了先等等再看吧,看能不能等到你们的赦令。”那年轻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在东口附近,李世民一行人休整了一日便北上,这一路也算太平,(太行山)山东一马平川富饶的土地,人口众多,赵国没有守住,韩国没有守住,魏国没有守住,齐国也没有守住,往北,那个用长城把自己围起来的燕国,也没有守住,现在都是大秦的国土。至于他们为什么都没有守住?李世民心里很明白。
李世民一行人不急不慢的一路北上,最终于八月初到达了上谷郡治所——沮阳城门口。(上谷郡,如今河北,北京一带。)
长孙柔要去隔壁的渔阳郡,她说她的家在那里,两个人近一个月的相处,彼此之间也早已心生情愫,只是都在隐忍着但迟早是要分别的,李世民也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误了这军国大事,但还是说要派家丁,护送长孙柔前往渔阳郡。长孙柔不愿意他们来护送,因为她不想他知道她的家世,因为她父亲是不会愿意她跟一个商人在一起的。
也罢,李世民只好问道:“以后要去找你的话,怎么才能找到你。”
长孙柔说道:“我还是去找你吧。”
李世民只好说道:“咸阳的稷下学宫,祭酒是我的朋友,去那,说找李世民,便能找到我。”
长孙柔点点头,两人互相道别,她虽然舍不得离去,但还是与她的随从,踏上了去往渔阳的官道
王离将军与皇帝的车辇于昨日就已到达上谷郡,李世民一到达王离将军为他安排的行宫后,就召集各位将军安排政事,这段时间来,他想到了太多事了,他需要一一安排。
首先,要蒙毅以左丞相身份,即刻安排人,前往勾注塞,将勾注塞改名为“雁门关”,这是长孙柔取的名,他很认可,名字也好听,就说是他授意这么改的,然后顺路把雁门关下的贾谊,接到稷下学宫继续研学深造,贾谊或许是10年后,大秦的股肱之人。
其次,要蒙毅以左丞相身份,即刻下发赦令,赦免沧海君,夏侯蛮等人原有罪行,这道理路上已经跟蒙毅说过了,当今皇上连沧海君,夏侯蛮等人都愿意宽恕,赦免,那也就能容天下其他人,海纳百川,要有大海般的胸襟,人才才能为我所用,为大秦所用。
第三,回咸阳后,要左丞相蒙毅与右丞相冯弃疾商讨确定合适人员,以朝廷钦差身份,时不时的下到各郡县,查看新律法的实施情况,以及修正执行者在执法时的不当理解。
第四,决定在上谷郡休息十日,因为李世民这一路上确实有点劳累了,需要休息,再就是右丞相冯弃疾和上尉蒙恬送过来的军国大事,需要他处理,这十日让王离将军准备准备,随李世民乔装出使东胡,出使期间上谷郡等附近的防务,均由左丞相蒙毅负责,至于为何让王离将军随行,便是要让王离将军熟悉去往东胡的地理地形,为今后平定东北方向的胡人做准备。
一切安排妥当,李世民也算松了一个口气,这一路的乔装私访,虽然乔装屡屡被人识破,但确实也收获颇丰,看到了民间乐苦,也了解到了地方对新律法的实施情况,最为意外的是遇到了长孙柔,随自己一路南巡北往的那个长孙姑娘上谷郡的八月(农历),晚上也有了一点凉意,李世民抬头看那漫天的星星,东方在那吧,长孙柔,他们是否已到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