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们一进这井陉西口,有多少人,多少马匹,我们就已经知道了,就等你们到这儿来的。”那中年络腮胡得意的说道。
“哦?难怪你们准备那么充分,原来一直都有眼睛盯着我们,到了这段山谷路,你们先堵住两头,再在谷顶布置弓箭手。”李世民笑着,抱拳道:“壮士,看来你不简单啊,也不像普通的盗匪山贼所为啊。”
那中年络腮胡回答道:“哈哈,过奖了,朋友,我们确实不是普通的土匪,因为我们不杀人,也从来没有杀过人,我们只是想要你们的钱财,不想取你们的性命,所以朋友,也请你们不要让我们破戒哦。”
原来这群山贼也是有原则规矩的啊,李世民觉得应该可以讨价还价:“壮士,要不这样吧,你我各退一步,我们身上钱财都给你,但马给我们留下,我们这一行路途遥远,也的确不能没有这脚力。”
“哈哈,朋友,我们也正缺上等好马,就不要讨价还价了,天快黑了,你们再不下马,天黑之前就走不出这井陉了,这里野兽出没,蚊虫也多,你们这还有两小姑娘,细皮嫩肉的,那可糟不了这罪。”那中年络腮胡似乎不买账,并指着长孙柔和小艾说道。
李世民看讨价不成,只好换个话题,希望能找个突破口,找到他们的共情点:“壮士,我看尔等都是健壮有力之人,且只要钱财不害人命,不像亡命之徒,为何要窝踞这荒山野岭,忍受这虫蚊叮咬?以尔等这身形,何愁无用武之地?”李世民一边说着,也指了指巨石旁边的那巨汉。
“哈哈,朋友。”那中年络腮胡笑道,看来他是比较喜欢笑的,因为几乎在每次说话之前都会“哈哈”两声。“我们在始皇帝时就是有罪之人了,官府衙差无时不刻都想着要拿到我们,所以只好据此为寇,做这种拦路抢劫的生意,但我们盗亦有道,所得钱财,除了留下点自用外,其余都散尽用于附近穷困百姓。”
“哦,难怪,官府衙差一时半会捕捉不了你们,原来是钱财之物藏于民,用于民,所以人也能隐于民。”李世民无不佩服道,但也表示疑虑:“但如今新皇即位后,已下旨大赦天下,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奸淫妇女等罪大恶疾之人,都在大赦之列,难道尔等?”
“哈哈,杀人放火,奸淫妇女这些我们都没有做过。”那中年络腮胡笑着道:“我们只是去刺杀了一个人,一个权力很大的人,但也只是未遂,没有成功。”
“权力很大?有多大?大到什么程度?”李世民接过话,问道。
“哈哈,这天底下,可能就他的权力最大了,可惜他现在死了,却不是我们刺杀的。”那中年络腮胡看了下远方,然后再望着谷底的李世民说道。
“哦,天底下权力最大的,又不在了的。”李世民顺着他的话,重复道:“我明白了,你说的始皇帝。”
一听此话,再看巨石旁的那巨汉,蒙毅也想起来了,那巨汉便是多年前在博浪沙以大铁锤刺杀始皇帝的那大力士夏侯蛮,而那中年络腮胡,想必就是沧海君了。蒙毅瞬间暴怒,想拍马前去击杀那巨汉,但被李世民拉住了马头,并低声说:“稍安勿躁。”
“诺!”蒙毅咬牙轻声回答道,但眼神依然愤怒的盯着那巨汉。
作为曾经带领过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统帅,李世民时刻都保持着冷静,一是不想暴露身份,二是这样冲杀过去,我方必会有伤亡,且长孙柔在身边,他不想她有所闪失,三就是这些人也不是罪大恶极之人,只是被人蛊惑,荆无病我都能饶恕,这些人为何不能呢?要想取信于天下,就得先容于天下。
“哈哈,你确实很聪明,这下你该明白了吧,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沧海君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朋友,该说的都说了,请吧。”沧海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两边的弓箭手也应声拉紧了弓弦。
看来他们是不会让步的了,为了保全性命,李世民只好让大伙儿把钱财都掏出来但此时,他无意间掏出来了一物——玄铁令,对,就是盖聂给他的玄铁令。盖聂说,江湖人看到此令,会给他一些薄面,不知道此时此地管不管用。
李世民把玄铁令举向沧海君,并说道:“盖聂是我朋友,这是他给我的玄铁令,以他的江湖薄面,不知能否放行?”
“盖聂?”沧海君望向那玄铁令,随即让弓箭手把箭收起来,然后跃下山谷,走到李世民跟前,李世民也下马,把玄铁令递给他看。
“果然是盖聂的玄铁令”沧海君端详着那玄铁令说道:“我逃亡时,他救过我,这面子不能不给。”
“哈哈,真是不打不相识啊,敢问公子如何称呼,您是在哪遇到盖聂盖大侠的。”沧海君这态度和语气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啊。
看来江湖之人也有江湖人的一套行为规则,这玄铁令还真有用,李世民回答道:“在下李世民,在下是在晋阳城遇到盖聂大侠的。”
“哦,明白了,你们走吧!”沧海君转身,对夏侯蛮说道:“二弟,把那石头挪开。”
只见夏侯蛮,一个马步下蹲,双臂抱紧巨石,一发力,手臂肌肉线条分明,然后大喝一声“起。”这五六百斤的巨石,就被他轻而易举的抱了起来,然后再一发力“走”,就把那巨石扔到一边去了果然是个大力士,李世民等人无不佩服其蛮力。
“感谢壮士放行。”李世民抱拳向沧海君等人表示感谢,并继续说道:“荒山野岭并不是最好的归属,我与那朝廷左丞相蒙毅,有些生意上的交集,我愿冒死说服他,免除你们以往刺杀始皇帝的罪。”
“哦,那有劳了!”沧海君是不相信李世民有这能力的,但还是客套的回应了下他的好意。
李世民等人告别沧海君,继续往东口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