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该起床了,已经快中午了。”
门外传来仆人的敲门声,风霆极不情愿的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好了,知道了,就不能让我再多睡会……”
等风霆洗漱完,来到前厅,吴叔让下人给上了一杯清茶,一碗小米粥,几盘小菜,几个肉包子。
“少爷,先吃点吧,早饭点已经过了,午饭还有一会。”
“没事,吴叔,就这就行,吃完午饭就不用叫我了,我一会出门的,有应酬。”风霆喝了口粥,啃了口包子。
“好的,那我让二福一会跟少爷一起去。”
“行啊,您老安排就好。”
“对了,少爷,昨天老爷说,给你在军中谋了个文职的差事,下个月初七,让我送您去军中报到,您看有什么要准备的吗?还有十几日,我先备着。”
“军里?”风霆一愣,半晌没有说话,心里嘀咕道。“现在得到的信息,那件事军中有人参与,虽然时间已经很长了,但是肯定还是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去军中倒是个机会……”
“少爷,少爷,去军中的事……”吴叔看风霆半晌没说话,迟疑的问道。
“哦,吴叔,您看着准备吧,您跟我父亲多年,去军中需要什么,您比我清楚。对了,我做的弓放在屋里床边的匣子里,这个您帮我带上。到时候送给我爹。”
“好的,少爷。”吴叔松了口气,本以为少爷会找各种理由不去,还准备劝劝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了,还挺意外的。
风霆扒拉了几口粥,吃了两个包子,很随意的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把茶水喝完。“行了,都撤了吧,我一会就出去了,吴叔,让二福去门房等我一下。”
“好的,少爷。”吴叔说完,让小厮收拾完剩余的早饭,去通知二福去了。 风霆回到房间,从柜子里取了些银子,看着自己柜子里剩余的银子,一脸苦相。“唉~又快没钱了,花销太大啊,又要买消息,还要准备礼物,给想想办法了。”
风霆又看了看靠在柜子边装着硬弓的匣子,打开匣子,拿出这张自己花了许久收集材料,亲自制作的弓,只见弓杆由柔韧的木材制成,沁着深沉的棕色,仿佛是岁月的见证者。木纹在其表面交错蔓延,在弓的两端,精致的鹰羽装饰着,翎羽的细腻纹路仿佛在微风中起舞,与阳光下微微泛起的光华相辉映。弓弦如同银丝般细腻,拉伸时微微颤动,宛如一条灵巧的蛇,等待着释放力量。弓柄上刻着’静风‘二字。
“希望到时候这把弓,能让你明白我的想法吧。” 风霆将弓放好,把银子揣进怀里,整理了下衣衫,准备赴宴去了。
来到门房,只见二福已经备好了马车,在门房等候了。
“二福,可以走了,去醉星楼,拉车慢一点。”风霆上了马车,对二福吩咐了一声。
“好的,少爷。”二福回应,随即驾着马车,往醉星楼去了。
同一时间,一个小酒肆里,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衫,腰间挂着个酒葫芦的中年人,慢慢的品着杯中的酒水,这人正是前一晚夜里与风霆见面的疯子。虽然这种小酒肆里没什么好酒,但疯子仍然很珍惜每一口酒,喝的很慢,让人感觉这杯里的,根本不是普通的烧刀子,而是皇家贡酒一般。
疯子抿了口酒,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腰间的葫芦。“还是自己的酒好喝啊,可惜不多,还是给省着点喝啊。”正想着,一阵咳嗽声传来,循着声音看去,是一个老道士,穿着一身破旧但还算干净的道袍,手里拿着一个扑挂算命的算命幡。老道来到桌子前,缓缓坐了下来。
“你来晚了”。疯子有点不悦。
“路上遇到了点事,耽搁了点时间。”老道士笑着说道,但随即又咳嗽了起来。
“老毛病又犯了?你不是会医术吗,没给自己开几服药?”
“医者不自医,你不知道?老毛病了,咳嗽一会就好了。”老道边咳嗽边说道。“好了,不说我了。有什么消息,需要我带给谷主的吗?”
“十四年前的事,与军队有关,而且可能与朝廷里的一些人物有牵扯。”
“谷主已经预料到了,这么多年,谷主可没闲着,虽然那件事之后,很多痕迹看起来被消除的很彻底,但还是会有一些蛛丝马迹。”老道咳嗽了一阵,缓了缓说道。
“谷主有什么安排?”疯子问道。“再查下去,我就要动用谷内暗阁的消息了。”
“谷主说了,全力去查,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要把那件事查清楚,要让所有参与的人付出代价。”
ot好,那我先走了,还有好多事要忙呢。ot疯子喝完最后一杯酒,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还有一个消息,风霆要去军队了,我知道你有暗线在军队,如果可能,遇到事情照顾一下他。”老道拦住准备离开的疯子,说道。
“好,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疯子听到老道的话,没有太多疑虑,就答应了下来,然后离开了酒肆。
“快了,快了啊”老道看着离开的疯子,呢喃道。老道一口干了面前的酒,拿起算命幡,也准备离开。
“道爷,麻烦把酒钱给了吧。”老道刚准备离开,却被酒肆的小二拦了下来。“一共30文钱。039039
“这个混蛋,每次都约在喝酒的地方坑我。”老道听到小二的话,喘着气,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把酒钱付了,并在心里把疯子问候了十几遍。
“少爷,少爷,到醉星楼了。”二福驾车来到醉星楼外,小声呼唤着在车里打盹的风霆。
“你把车牵到醉星楼后院,顺便给马喂喂草料,今天回去的不会太早,你就在后院等我吧。” 风霆伸了伸懒腰,下了车,整理了下衣衫,对二福吩咐了一声。
这醉星楼虽然不是京都里最大的酒楼,但绝对是服务和生意最好的,只见酒楼大门上,挂着醉星楼三个字的牌匾,两边是一副对联,上联:“来者是客,不分贫富贵贱”,下联:”进楼为尊,尽享浓淡香醇“。风霆来醉星楼很多次了,最早的时候,还是他母亲带他来这里的。
酒楼共有四层,第一,二层都是接待一般的客人,不管你是文人武者,还是走卒商贩,或者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只要进了酒楼,付得起酒菜钱,酒楼都会尽心的招待;三层分为八个包厢,中间是一个特意搭建的舞台,主要接待朝廷里各个府上的贵客;四楼一般不对外,只有酒楼老板特别邀请的,才能上到四楼,据说酒楼建好到现在,上到四楼的一共就三个人,曾经有人仗着自己的家世,想硬闯四楼,结果被丢出酒楼不说,没隔多久,这个孤勇者和他的家人就被查出有作奸犯科,被下了大狱,自此,就再没人敢硬闯四楼了,所以也有传言,醉星楼的后台可能有宫里的关系,至于是不是真的,不得而知。
酒楼后还有专门的院子,专门给驾车来吃饭的客人们停车用,而且还备有给马匹的草料,对各个府上驾车的随从也很客气,后院也备了些小点心和茶水,供这些随从等待的时候吃用,而且到了正餐的点,也会给这些随从备上一碗米饭,一碟小菜,招待的极好,所以各个府上的小厮,最喜欢自己的主子来醉星楼。
凭着这些,醉星楼的生意越来越好,三楼的包间都要提前预约,这次风霆来醉星楼,还是他的几个玩伴提前了半个月预定的位置。
风霆刚进到大门,酒楼的酒保就赶紧上前招待,问清楚预定的是三楼的包间,酒保召唤过来另一个小厮,十分恭敬的带着风霆上到了三楼。
刚上到三楼,就听到东北角包厢里传来几个年轻人喧闹的声音,正是风霆的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也是朝中几个侯府的子弟。
“喝,喝啊,快喝,别耍赖”远远的听到声音最大,最粗犷的,正在劝人喝酒的,是司徒空,是当朝禁军都统司徒瑾城家的小儿子,他的大哥司徒海现在正在禁军中做个参将,如果有战事,被派往军中博得一些军功,便能更进一步,前途不可限量。而他,一直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从小就不让人省心,上树掏鸟蛋,下河捉鱼虾,骑马射箭样样精通,为人豪爽,喜欢习武,是哥几个里面体格最好的,但是做事喜欢直来直去,能用武力解决的,绝不动脑。
“别急啊,你让我缓缓,喝酒不能太快,太快伤脾,伤胃,损人精气,有书为证”这个满口养生,明显书卷气比较重的,是太医院华太医家的少爷华凝,小时候这家伙对什么刺激的事情都好奇,没少跟着哥几个在外惹事,最后华太医打算将他禁足,除非他能熟记医书14卷,经世医案8卷,才放其出门,这家伙也算是个奇才,仅仅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把这些书全部熟记,而且跑到他老爹的书房,把他老爹的医案都仔细看了一遍,还针对性的批注了一些自己的理解,修改了一些药方,华太医看过后,对其赞不绝口,随即解除了他的禁足,不再管他,而且还经常把他带到太医院,让他翻看太医院的典籍,并且每年都要对其医术进行考核。自从他那次禁足后,性子就没之前跳脱了,哥几个有小病也都直接找他开药了,自家兄弟,一是放心,二是这小子在医道上的天赋确实是高,基本上药到病除。
“好了,司徒,你就别灌他了,你也先少喝点,风霆还没来呢,等他来了,一定要罚他,谁让他来的最晚。”说话的,是风霆玩伴里最后一个,是当朝左丞相之子庞子墨,衣着华贵,一看就是上好的绸缎做的衣裳,大拇指上还带着一个价值不菲的扳指。左丞相一直忙于政事,为国为民都做出不少的贡献,人到中年才得了这么个儿子,宠爱至极,但由于家庭环境及左丞相的亲自教导,庞子墨没有纨绔子弟的一些坏习性,虽然也会和兄弟几个胡闹,但会适可而止,喜欢美食,美酒,所以身材比其他兄弟几个都要富态一些,兄弟几个常常叫他“胖子”,他也不在意,性格极好。庞子墨很有经商头脑,15岁的时候从家中支借了几百两银子,带着一个管家,几个家丁,去了南方拓海王朝一趟,带回了很多稀有的玩意,又在醉星楼搞了一次拍卖,赚得了近十倍的利润,所以兄弟几个缺钱的时候,总能在他这里找到赚钱的办法,用很少的投资获取到丰厚的回报,这次的小聚,就是庞子墨提前预定的位置。
风霆来到门口,笑到:“谁要罚我啊,我可是准时到的,是你们来早了,这个罚我可不认。”随即走进包房,包房里果盘,菜食明显是已经吃过一轮了,还有些乱糟糟的。“你们不等我,都已经开吃了啊,留着这残局,真不够义气。”
“你来了我们重新开席就是,怎么也不能让你吃这残羹冷炙啊,来来来,别站着了,赶快坐下,让我靠着你会,我这身子,坐久了不靠着,累。”庞子墨边打趣风霆,边招呼小二,“小二,找人来把包房收拾一下,重新上一桌酒菜,歌舞也可以起了,对了,跳西域的舞,露肚子的那种。”
兄弟几个瞟了一眼胖子,齐齐的对他表示了鄙视。
ot好的,这就找人收拾,爷,您稍等,很快就来。ot小二说着,就找人打扫包房,上酒上菜,叫歌姬舞姬去了。
没一会,包房打扫干净,酒菜也重新上好,四兄弟分别落座,几兄弟边吃边聊,好不快活。酒过三巡,风霆端起一杯酒,站了起来,说道:“下个月我就要去军中了,不知道下次再聚是什么时候,有些事,还想请兄弟们帮帮忙。”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风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等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