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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追踪

    第二天一早,李八斗就带着姜初雪去了通讯公司,调查昨晚打来的电话号码。号码是很早以前的,没有实名登记,所幸的是上面有一些通话记录,李八斗就找了一些拨出电话和呼入电话了解,查出了电话号码的主人,真名郎四喜,人称郎老四。

    平山镇响马村3组人,是一个老篾匠,常年在家。

    年龄有五十好几了。

    显然,这个叫郎老四的老篾匠不可能知道黎东南的背景,以及和夏东海之间的恩怨。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打电话的人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因而拿了这个郎老四的手机,用郎老四的手机打的电话。

    但对方怎么拿到的郎老四的手机呢?

    偷的,抢的,还是怎样,还得去调查才行。

    李八斗决定走一趟平山镇响马村。

    行程一百多公里,而且多是崎岖山路和乡村公路,车速只能保持在四十到六十之间,一路上十分颠簸和摇晃。

    一共开了两个小时,车才到平山镇,而平山镇到响马村,还得有一个小时,路也更难走。

    “那个举报人怎么想的,竟然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弄个手机打举报电话?”姜初雪忍不住牢骚。

    李八斗说:“地方越远,越偏僻,我们就越难找到他,这道理很简单。”

    “他这么怕我们找到他,又何必来费尽心思打这个举报电话呢?”姜初雪说。

    李八斗说:“我猜,他跟黎东南之间也有什么矛盾吧,但他斗不过黎东南,所以只能采取这种方式。而且,他不敢把有些事说得太明白,因为有些事知情人不多,他说明白了,我们去调查黎东南的时候,黎东南就会清楚是他出卖的了。甚至于,他知道黎东南有一张关系网,不确定我们警方内部有没有黎东南的关系,万一有,把他给卖了呢?一个随时可能被危及生命的人,做事自然会更小心谨慎。”

    “这个黎东南有这么可怕吗?”姜初雪问。

    李八斗说:“我在网上看到一种说法,说黎东南就是白山地下世界的皇帝,白山所有的大哥,在他面前,都得低着头说话,尊称一声南爷。我开始是觉得有些夸大其词的,后来的调查发现,他应该确实有这么强大。”

    “是吗?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姜初雪问。

    李八斗说:“首先,有阎老三这种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为他卖命,杀人而不留痕迹,还有谁敢挡他的路。另外,你看那些稍微有点身家的老板,有点分量的大哥,出行之时都会跟两辆车,带几个人,显得有排场,有安全感。可黎东南不一样,他在任何时候,去任何地方,都没有带人,只有一个司机跟着他。我初以为那就是一个司机而已,后来在马场,我看他从一两里外跑过来,气不喘心不跳,而且姿态很有军人气质,我猜他是个难得的高手,一个人足可保护黎东南的安全。试想,一般人为了让别人知道厉害,因而更敬畏自己,恨不得把自己那些家当都亮出来,让全世界知道。黎东南不一样,他养着的保镖,以及杀手,看起来普普通通,其实无比强大地存在着,说明他这个人的手段都在暗处,一般不轻易出手,一出手就是毁尸灭迹的那种。这样的人,一般人哪里会是他的对手?谁要惹了他,没点动静就消失了。”

    “法律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让这样的人坐大成事了!”姜初雪不满。

    李八斗笑了笑:“凡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法律有时候也会打瞌睡,或睁只眼闭只眼。而罪犯也可能会伪装自己,把自己混进法律的队伍里面,变成自己人。人的世界,有很多东西没法清白,因为人心本来就充满了欲望和罪恶。道德也好,法律也罢,它们在不一样的人心里,就会有不一样的价值和标准。有些人,只会把它们当成口号,并不会当回事。”

    “至少,你是个好警察吧。”姜初雪说。

    李八斗说:“算不上好警察,但至少称职吧。”

    “称职?”姜初雪说,“说起来很应该的事,可我怎么觉得,已经是很高的标准了。我在想,要是每一个身在其位的人,都能像你一样做到称职,这个世界的犯罪肯定会少很多吧。”

    “也许吧。”李八斗说。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社会生态的恶劣性,当人们习惯了打着小算盘耍着小聪明谋求私利,并以此为追求时,他们在任何岗位上,都没法称职。

    而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又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李八斗和姜初雪才赶到了要找的响马村3组,然后找了个在地里干活的老太婆问了郎老四其人。

    老太婆为两人指了路,公路可直达郎老四家门口。

    李八斗开着车来到郎老四家,根本无需再问,就在门前的坝子里,坐着一个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竹条编织的老头子。

    车子开近的时候,他就抬起了头来看着,并且把嘴上叼着的烟拿下,抖了抖烟灰,腾起的烟熏得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就眯着眼睛看着从警车上下来的两个不速之客,颇有些茫然。

    “你就是郎老四,是吧?”李八斗问。

    “是,有什么事吗?”郎老四问。

    李八斗出示了证件:“白山刑警队的,找你了解点情况。”

    “什么情况?”郎老四问。

    李八斗当即说出那个电话号码来,问:“是你的号码吗?”

    “嗯,是的,怎么了?”郎老四问。

    “这两天电话一直是你在用吗?”李八斗问。

    “没有。”郎老四说,“昨天被人拿走了。”

    “昨天被人拿走了?”李八斗问,“谁拿走的?”

    “不,不认识。”郎老四摇头。

    “不认识?”李八斗问,“不认识怎么拿走你电话?”

    郎老四说:“他当时开着车从这里过路,说有急事要打电话,然后他自己的手机没电了,就找我借,我就借给他了。”

    “你只是借他打个电话,他就把你电话拿走了吗?”李八斗问。

    “也不是。”郎老四说,“他当时说了有急事要与人联系,得拿我的电话去找别人联系,所以就给我拿走了。”

    “可是你都不认识,你会把电话给他拿走?还是有留下什么地址,和联系方式?”李八斗问。

    “没留地址和联系方式。”郎老四说,“但留了钱。”

    “留了钱?”李八斗问,“多少钱?”

    “五千。”郎老四说。

    “五千?”李八斗皱了皱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