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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线索

    “线索?”李八斗的心中一动,赶紧问,“什么线索?”

    “我知道是谁杀了夏东海。”对方说。

    “是吗?谁杀的?”李八斗的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

    “白山的地下皇帝,黎东南。”对方又突然想起补充,“不,准确地说,不是他杀的,而是他派人杀的。他从不亲手杀人,都是派人去干,他背后有擅长杀人的高手,作案不留痕迹,做的很多案子连警察都找不出线索。”

    “可据我所知,夏东海和黎东南关系很好,黎东南为什么要杀他?”李八斗问。

    “关系很好?”对方冷笑一声,“很多关系都只是表面而已,背后的事谁知道什么样,你也不想想,以夏东海的本事,他自己当过兵,练过散打,而且也有一帮人,白山这地方,谁敢惹他,就更别说杀他了,除了黎东南。”

    “重点是黎东南为什么要杀夏东海,而且还是灭他的门?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深仇大恨吗?”李八斗问。

    “这个我没法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夏东海是黎东南派人杀的就行了,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就自己去调查吧。”

    说完,便挂掉了电话,传来声声忙音。

    李八斗赶紧回拨过去,然而,提示音却说,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可恶!”李八斗不由得气恼地骂了声。

    姜初雪说:“确实是可恶,脑子不会有问题吧,既然举报,又不说个明白。”

    李八斗说:“他是怕说得太过明白,暴露了他的身份。”

    “你相信他的话吗?”姜初雪问。

    “当然信了。”李八斗很肯定。

    “为什么?”姜初雪问。

    李八斗说:“因为他说的和我们所调查的,有很多东西都吻合,譬如黎东南和夏东海的关系,以及黎东南的实力,一般人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而且,他说的,黎东南背后有擅长杀人的高手,作案不留痕迹这事,跟我的推断也一样,我的推断认为,阎老三就是黎东南手里那把杀人的刀,以阎老三的本事,杀人完全可以不留痕迹。”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认定就是黎东南制造了凶马案,杀了夏东海吗?”姜初雪问。

    “很有可能。”李八斗说,“毕竟,根据他所说,无论是作案动机还是作案条件,黎东南都具备。首先,他很清楚黎东南和夏东海之间有仇隙,其次,以夏东海的实力,白山这地方还真没谁敢惹他,而黎东南恰恰有这本事。而且,对付夏东海这种有本事的人,叫上一群小混混去打打杀杀,虚张声势的,显然没用。所以,只有找最厉害的人,下最狠的手,连报仇的机会都不给他,干净利落,永绝后患。”

    “可是,就凭这么一个来历不明有头无尾的录音,我们也没法去抓黎东南,问他的罪。我们连他和夏东海之间到底什么恩怨都不得而知,问他肯定也不会承认。”姜初雪说。

    李八斗说:“我们当然不会就这样去找黎东南,我们得先找这个打电话的人,知道更多的信息,再决定怎么拿下黎东南。”

    “可是,我猜,这个打电话的人打完电话之后,不只是关了机,很可能连这张电话卡都丢了,不会再用了。”姜初雪说。

    李八斗说:“那也没关系,他就算能把电话卡丢了,难道还能把电话卡的使用记录都清除吗?”

    “万一是张新卡,之前都没有使用过呢?”姜初雪问。

    “新卡?”李八斗说,“现在的新卡都是实名登记购买,新卡的话更好,我直接就可以找到卡的主人,他就算躲到老鼠洞里,我都能把他揪出来。”

    姜初雪说:“也就是说,只要找到这个打匿名电话的人,凶马案就离告破不远了?这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李八斗说:“案子能不能破不敢说,但至少方向明了,剩下的很多事都好办多了。黎东南在白山是地下皇帝,养着职业杀手,有他的一套,要想拿下他,没那么容易,会有几番生死较量的。”

    姜初雪说:“我现在就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让一匹马穿过城市,直达目的地,闯进别墅连杀三人。”

    “我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看他们到底玩的什么幺蛾子,拭目以待吧。”李八斗说着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就说,“时间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去通讯公司查这个号码。”

    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到楼下姜初雪准备去开车的时候,突然发现车身有点偏,仔细一看,左侧的后车轮竟然瘪了。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一看,上面竟然嵌进了一根弯曲着的铁丝,可能铁丝的尖刚好把内胎划到,所以车辆行驶时没有引起炸胎,但停车后,气就慢慢地漏了。

    “怎么,车子坏了吗?”李八斗开出车来,发现姜初雪还在弯着腰看轮胎。

    “嗯,被铁丝划破了,漏气了。”姜初雪说。

    “这时候也不好喊补胎的,我送你吧,车子放这明天弄好了。”李八斗说。

    “这样吗?”姜初雪看着他,“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客气什么呢,你也不像是客气的人,走吧。”李八斗说。

    姜初雪上了车。

    然而,在车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其间,姜初雪看了李八斗几眼,发现他在很专注地开车,她想找点话说,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之间,似乎除了讨论案子,并不适合去说起有些生活中的事。

    也或许,她知道他的一些事,而这些事布满了伤口,她不敢轻易去触碰,让气氛变得更沉闷。

    车子在沉默中穿过城市的繁华。

    直到目的地,车子停下,两人始终没有交谈。他说一声到了,她回一声,谢谢,晚安。然后,她站在那里,看着他开车离去。

    转过身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有些孤独,她想起要回去的屋子里,似乎全都是孤独。她多想在这样的夜里,有一个人,陪着她说说话,或者,像那天晚上的畅饮,只喝酒,不想过去,也不想明天。

    她是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吗?

    她不敢承认,但似乎,这已是不争的事实,这让她害怕,又怀有期待。

    当过去发生的那些事,一个被叫做父亲的男人对她母亲的伤害,让她看见那些支离破碎甚至狰狞的生活,给她留下一生都无法挣脱的阴影和恐惧。从此,她就讨厌那种叫做男人的生物。她以为,她的心如冰封,不会为一个人动情,她这辈子都将孤独终老。对那些趋之若鹜追求她的人,她也尽都冷脸相待。没想,还是措手不及地,被他闯进了心里来。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准备。

    这么多年,他为了那份失去的感情,痛着微笑,画地为牢,深深地打动了她。那是她曾幻想过的男人,和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