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爆炸的浓烟和尘土掩护下,昊剑猫腰向那棵老榆树冲过去。仅仅十几二十秒的功夫,他已经冲到老榆树跟前,迅速躲到榆树后面。这时候手榴弹响的更加密集,祠堂三面围墙都被炸开了豁口。他飞身跃上树干,钻进了茂密的树冠里,躲在一棵粗大的树杈后面,步枪从树杈中伸了出去,瞄准了祠堂。
树杈的位置刚刚好,透过炸开的围墙,能看见祠堂的窗户。那窗户原来糊着纸,不过这会已经千疮百孔了。昊剑知道那是二锁的杰作,仔细观察了老榆树跟祠堂窗户的位置,然后炸开了围墙,飞溅的弹片和砖头瓦块把窗户纸弄破了。透过破烂的窗户纸,他能看见几个土匪守在窗户下面,不时朝豁口打几枪。不过,外面没人靠近豁口,自然没有击中任何人。
秦飞宇看见昊剑已经上了树,挥手命令停止射击,示意二锁喊话。
“里面的土匪听着,赶紧出来投降,不然把你们全都炸死。”
“有种就炸,别他娘的给老子瞎胡乱咧咧,老子可不是吓大的。”祠堂里面一个粗犷的声音骂道。
“你个狗杂种,敢跟老子这么说话,有种就出来,老子砸扁你个狗东西。”
“你他娘的算老几啊?让老子出来就出来?让你们老大说话,老子没工夫跟你瞎咧咧。”
“你……”
“二锁,退下!”秦飞宇摆了摆手,走到豁口跟前。
“乔占彪,我知道你有一身功夫,手下各个功夫都不错,可是那又咋样?还不是打得只剩下二十多人?”秦飞宇从伤员那里掌握了乔大侠的一些情况。
“他娘的,你们确实挺硬的,败在你们手下倒也不冤。不过,你们别逼人太甚,不然老子就来个鱼死网破。”粗犷声音喊道。
“乔占彪,你他妈真不要脸,都这时候了,还这么嘴硬。我还就逼了,你倒是来个鱼死网破让我看看啊?”
“老子不管你是谁,也没兴趣知道你是谁,但是你别忘了,老子手里可是有七八个大活人,要是你他娘的不管这些人,那老子就没办法了。”
“乔占彪,好汉做事好汉当,你他娘的叱咤纵横了半辈子,干这等勾当不觉得可耻吗?”
“哈哈哈……可耻?老子他妈的要是知道啥叫可耻,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老子干过的事情,随便拿出一件,都够老子死三回了,老子还在乎啥?”
“乔占彪,看来你还算是明白人,知道早晚免不了一死。不过,我还是想说两句,只要你放下武器走出来,我可以让你自个选择死法,同时也保证你的手下一个都不杀。”
“哎呀,让我选择死法,还不杀我这些兄弟,听起来确实不错。不过,无论咋选择,不都是个死吗?对于死了的人,就算千刀万剐又能咋样?至于我这些手下,都是跟了我多年,手上的血债比我少不了多少,杀不杀的就是你的事情了。”
“里面的弟兄们,我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再重申一遍,只要你们放了那些老乡,保证不杀你们,无论你们过去做过什么,都绝不杀你们。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说话绝对算数!”
昊剑一直等待着,也在寻找着。大队长尽量跟乔占彪说话,尽可能的给他争取时间。但是他也知道,乔占彪的耐心是有限的,绝不会无限期的拖延下去,必须尽快找到乔占彪。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窗户跟前闪了一下,随即又不见了。这身影先前见过,不过昊剑还是无法确定就是乔占彪,只能耐心的等待。他听见大队长一直在喊话,让乔占彪出来,同时也在不断瓦解着乔占彪的手下,乔占彪可能不会动心,但是手下绝不会也无动于衷,毕竟这是生死,谁不在乎?
终于,那个身影又出现了,只露出了半截身子,脑袋也露出了少半边,朝窗户外面大声叫骂着。其他话昊剑听的不很清楚,但有一句听的特别清,这也是那家伙在世间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你他妈能把我乔大侠球咬掉?老子……”
“呯!”昊剑稳稳扣动了扳机。
叫骂声戛然而止!空气一下凝固了,祠堂里外出现了短暂的宁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冲啊!”一声大喊,祠堂四周响起了排山倒海的呼啸,无数身影冲进了围墙,有猎狼大队的弟兄们,有浑身染血的游击队,更多的是愤怒的乡亲们……
徐龙拼命想把乡亲们拦住。可是没人听他,几个老人还狠狠抽了他一顿耳光。他徒然蹲在地上,任凭乡亲们从头顶上跨过去……
昊剑被乡亲们抬回了村子。倒不是他受了伤,也不是他走不动,而是乡亲们不让他走,非要抬着。祸害了一二十年的匪首乔占彪终于被干掉了,乡亲们奔走相告,四处寻找开枪之人。他本想在树上多休息一会,可是乡亲们宁是不让,硬是抬回了村子,杀鸡宰羊,忙的不亦乐乎。
秦飞宇和徐龙几人顾不上跟乡亲们开心,赶紧给负伤的游击队包扎,了解游击队的情况。
“前段时间,我们在北边游击,结果遭遇了鬼子。我们跟鬼子激战数小时,无奈鬼子过于强大,只得转移。鬼子紧追不舍,我们带着伤员,始终无法摆脱追兵。实在没办法,就把五名重伤员寄在这个村里,带着鬼子向其他方向转移,最后总算摆脱了鬼子。”一个叫孙先的游击队排长介绍着。
“咱们的装备太落后了,体质等各方面也不如鬼子,能摆脱鬼子,真是不容易啊!”秦飞宇叹息到。
“几个伤员都康复了?”徐龙问。
“基本康复了。乡亲们实在太好了,自己舍不得吃,有病舍不得抓药,却要给我们吃好的,给我们四处抓药,对我们比亲儿子还要亲。尤其我们住的那几户老乡,昼夜伺候我们,硬是把我们从阎王殿拉了回来。他们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们也认他们为干爹干娘。等打完仗了,我们就把爹娘接过来,跟他们一起住,给他们养老送终。要是他们愿意,把他们接到我们老家也成。”一个伤员动情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