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想起雪儿这半年来,一个人的心里装着那么大的事,人都消瘦了一圈,很是心痛:
“雪儿,你应该明白干娘的一片苦心,这件事,你以后一定不要放在心上,你能做到吗?”
雪儿眼里含着热泪,使劲地点头道:
“我有了干娘,以后,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照顾好小姐,做好我能做的一切。”
“还喊什么小姐,我很快就会跟其他人都宣布,你是我的干女儿,以后,你就喊莹莹为妹妹,喊卫儿和明儿为弟弟,喊铮儿为哥哥就行。
从今天起,你不仅多了我这个干娘,还多了四个兄弟姐妹。”
雪儿更加激动了,她紧紧地抿着嘴唇,任凭热泪在脸颊上滑落。
“孩儿以后一切都听干娘的,干娘放心,孩儿不会轻易做傻事的。”
听到这话,文氏的心稍微放下了。
刚听说雪儿被采花贼祸害了之时,她就一直悬着一颗心,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么小的年纪,要是因为那采花贼就害了她的性命,文氏觉得自己的心都会痛死。
“雪儿,这里只有我们娘俩,那你能跟我说说具体是什么时候,那采花贼又是什么样子的吗?”
雪儿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干娘,说道:
“干娘,时间就在今年五月,一天夜里,我感觉得房门的门闩好像被人轻轻拨动,那响声虽轻,但还是惊醒了我。
我心里害怕,正要从床上起来,突然,一个黑影就像是飞一般闪到了我的床前,我害怕得正要高声大喊,嘴巴就被死死捂住了。
我感觉有一把刀顶在了我的脖子上,一道声音传来,说:‘别动,否则杀了你!’
我吓得赶紧闭了嘴,突然,那人一掌打在我的脖子上,我很快就晕过去了,等我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被人玷污了身体。”
说到这里,雪儿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了。
文氏紧皱眉头,她一直都认为铁家的护院尽心尽责,那采花贼进了屋,为何护院们都不知道呢?家里养了狗,还每天夜里都有人值夜,那围墙又高,按理很难有人能进来。
“雪儿,你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吗?”
文氏又关心地问道。
雪儿摇了摇头:“干娘,那晚天色很黑,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伸手不见五指,又没点灯,只能看到一个黑影,不过……”
雪儿欲言又止。
文氏急切地问道:“不过什么?”
雪儿看着文氏,犹豫着能不能说,见文氏一直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这才说道:
“干娘,我说的不一定对,如果说错了,还请干娘责罚。”
文氏赶紧承诺道:“雪儿,你大胆地说,说错了娘也不会怪你。”
雪儿这才说道:“干娘,那人虽只说了一句话,也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我听出来了那声音,像是……像是冷师傅。
那天之后,我故意从冷师傅的身边经过,特意听他说话,那冷师傅见我过来,我注意到了他的神情有些变化,而他的声音,也非常像那个人。”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炸得文氏的耳朵里面嗡嗡作响。
那个冷锋就是采花贼?要真是这样,那会不会家里还有其他的姑娘被她害了呢?
想想平时冷锋那鹰一般的眼神,文氏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那分明就是一双色眯眯的眼神,只不过冷锋故意带着冷意掩饰罢了。
再仔细一想,也对,只有像冷锋这样的家里人,才能悄无声息地干了这样的事还不能被人发现,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准确知道雪儿睡在哪一间房间。
再想起以前,冷锋常来纠缠自己,文氏感到自己的后背都冒出冷汗来。
这时,文氏又想起了那天她与冷锋单独在房间中谈话,被汪诚在外面听墙角,而雪儿从那里经过之时,也露出了一种异样的眼神来。
“雪儿,那天我与冷师傅在房间中谈事,你经过之时,我看到你好像有些奇怪,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怀疑他?”
雪儿点了点头道:“干娘,那天我见冷师傅单独进了你的房间,想想都有些害怕,又看到汪管家悄悄在门口打听,就更加担心您。”
果然是这样。
突然,文氏又想到了县衙,那么多官兵,为了抓采花贼,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可为何一直抓不到这个采花贼呢?
而冷锋是高手中的高手,若他就是那个采花贼,就凭那几个官兵,能抓住他吗?
文氏想到冷锋就是那个采花贼,心里越想越不安。
她再也坐不住了,不行,得去与铁铮说说。
“雪儿,那采花贼是不是冷师傅,暂时不好下定论。倘若真是他,我们得小心应付。
现在是铮儿当家,此事我不可能告诉别人,但是铮儿那里,我是要说一声的,毕竟,他刚刚因为那采花贼吃了那么大的苦。
不过,你可以放心,以我对铮儿的了解,就算他知道了你的事,也不会对外人所说的,相反,他还有可能要为你讨还公道,你介意我将此事告诉他吗?”
雪儿的内心深处是不想任何其他人知道的,但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现在文氏成了她的干娘,铁铮也就成了她哥哥。
她明白,铁铮因为那采花贼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这事对于铁铮有多重要自然不用多说。
想清楚了这些之后,雪儿很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征得了雪儿同意,文氏又再掏心掏肺地与她说了些道理之后,忙去找铁铮了。
不久,她就来到铁铮的书房之中。
敲开房门,看到铁铮的书案上正摆放着一些纸张,纸张上面画着一些图案,也写了一些东西,那毛笔都还搁在那里,显然,刚才铁铮正在书房写写画画。
而铁铮见到母亲进来,赶快收起了那些笔墨纸砚,见母亲神色凝重,便笑着问道:
“娘亲,可是有重要之事要与孩儿说?”
文氏的眉头一直都皱得紧紧的,点了点头进了书房,然后还把房门给关上,并打上了门闩,说道:
“铮儿,娘有一件大事要跟你说。”
铁铮还以为她要说的就是让他收下雪儿的事,笑着道:
“娘,收雪儿之事,您就不必操心了,孩儿对自己的婚事以后会有安排的。”
文氏却连连摇头道:“不是此事,是另一件大事,我可能知道了那个采花贼是谁了。”
铁铮闻言,立即收起了笑容,不解地问道:
“娘亲,此话怎讲?你一直深居家中,怎么可能知道那采花贼是谁?”
文氏走到铁铮的身边,铁铮连忙给她搬来了一把椅子让其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到了母亲的对面。
落座后,文氏直接说道:
“那采花贼可能就是你师父冷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