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书阳没想到楚河竟然真的会答应,一高兴就有待恩人得意忘形,考几乎想都不想就直接开口:“臣可以给陛下去信。”
皇太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不过她转念一想,确实朝廷委任人才不是她现在能决定的。
要是开口说太多,容易被诟病后宫乱政,一切还是徐徐图之比较好。
“哦,那本宫就先派人去看看曹瑞人品如何再定夺吧。”楚河说着,突然想到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开口问道:“这人是不是已经到京城了?”
贺书阳还以为此事有了转机,连忙回答道:“是的殿下,此人就在京城,需要臣把他叫过来让您当面考察一下吗?”
“呵呵。”楚河脸上挂着的依旧是似笑非笑,实际上心里已经生出厌烦之色。
他就说曹瑞这个名字怎么如此耳熟,不就是昨晚上被刺杀的人吗?
如果这个人真的有贺书阳说的那么完美,怎么会引得一个少年不远万里追到京城来报仇?
楚河联想到这,更不能答应贺书阳,直接站起身来开口说道:“那就先这样吧,兵部尚书的职位本宫再考虑考虑。”说完,不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直接离开。
小程子见状连忙喊了一声退朝,就跟在楚河身后跑了。
楚河进了御书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小程子找来牧梁,下令道:“去调查刚刚来京城的曹瑞!”说完还将这个人被贺书阳举荐要当兵部尚书的事情给说了,顺便要来一张画像。
毕竟他当时在朝堂上也没问太多信息,只能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牧梁。
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他就想看看这个曹瑞是不是昨天遇到的曹瑞。
如果曹瑞真的有才学,有实力,他真的不介意让辰王的党羽把手伸进来。
反正对于他来说,皇位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坐皇位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牧梁领命离开之后,楚河批阅完积压的奏折,就回东宫找来三柱子。
三柱子收到消息过后,连忙放下手中活计就来到太子书房,一进门,他就直接跪在地上,激动开口“殿下,是要出发那个恶人了吗?”
“那个人被推荐来做兵部尚书。”
楚河话音刚落,三柱子眼眶就红了起来。
全家灭口之仇,妹妹受辱之仇他一个都没能报,竟然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如此恶毒的人进城当了大官!
三柱子心中不甘,一股气就定在胸口,“噗!”的一声吐出来一口鲜血,眼神冷冰冰,看向楚河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仇视。
“本宫还没说完呢,你别这么激动啊!”楚河话才说一半,没想到三柱子心思竟然如此重,给他吓一跳,连忙喊道:“小程子,去找太医过来给三柱子看看咋回事!”
小程子对此颇为无奈。
也不怪三柱子上火,毕竟在百姓看来,朝廷里面就是官官相护,要不然三柱子家都被灭门了还没有人被推出来绳之以法。
太子现在又直接告诉人家仇人前路平坦,换做是谁谁都接受不了。
他赶紧小跑着出去找李太医。
楚河看到了三柱子眼中的仇恨目光,轻轻叹口气:“本宫找你来就是告诉你,本宫不想让这种人入朝为官,但是朝廷现在也不是本宫的一言堂,所以本宫需要证据。”
三柱子死灰的双眼终于露出一点儿光芒,猛地抬头看向楚河,激动开口:“殿下!我可以去作证!我不怕死!”
楚河嫌弃地摆摆手:“什么死不死的?你还年轻,家人既然已经死了,他们一定希望你好好地活着,你得让家人安心。”
三柱子没想到太子会说出如此暖心的话,之前磨没了的那些求生欲一下就从心底里涌了上来,认真地点点头:“殿下大恩大德三柱子没齿难忘,您只要帮草民报仇,草民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就算没有你,本宫知道他做了那么多罄竹难书的事情也不会放过他!”楚河认真地开口说道。
三柱子终于遇到一个公正的人。
他这几个月所有的苦闷与委屈一下子就爆发出来,瘫坐在地上就嚎啕大哭。
哭的全身都在抽抽,仿佛下一秒都能噎过去。
楚河知道身为一个普通百姓要想伸张正义有多难,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只能默默地等着三柱子宣泄情绪。
足足过了半刻钟之后,他发现三柱子的情绪平稳下来,这才继续说道:“本宫需要你的写书,到时候也需要你亲自上场指证,你怕吗?”
“不怕!”三柱子想也不想地开口吼道。
他永远记得在县衙门口看到家人尸体的那一刻。
那种从脚底板到头顶的冰凉与迷茫,还有失去所有亲人的痛苦,这辈子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要是不能为家人伸张正义,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三柱子想到这,站起身来就跑了出去,给楚河弄的一脸懵逼。
还没等楚河回过神来,就看到三柱子红着一张脸,青筋暴起,提着一把刀就冲了回来,身后还追着几个东宫侍卫。
三柱子二话没说,直接举起刀来就要往手上割,楚河眼疾手快,直接将桌子上的镇纸给扔过去。
镇纸撞到刀剑,一下就把三柱子手中的刀给打掉,东宫侍卫连忙将人给压在地上。
“殿下,草民要写血书,您快让他们把我给撒开啊!”三柱子蒙了,还以为楚河突然反悔,甚至想到是不是把他叫过来就是要拖延一下时间。
担心当时的刺杀会在京城造成不好的影响,耽误曹瑞那个狗东西当官。
“本宫让你写血书,又没说让你用自己的血写啊!”楚河极其败坏的声音打断三柱子思维。
三柱子当场愣住,刚刚他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内,脑海中想了无数个原因,怎么都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东宫侍卫见发现是闹了个笑话,立刻把人给松开,拱手告退。
楚河赶紧把人给叫住,开口吩咐道:“去弄杀两只鸡,弄点儿鸡血过来,再去拿一匹白布过来。”
“是,殿下。”侍卫连忙应声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