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在孤儿院待了一段时间无所事事,觉得不能再荒废时间,于是告别了小四,踏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他联系上了寻子网的张帆,李强意识到仅靠个人的力量是难以找回那些小孩的,于是想到了林阳临终前说的话,决定动身去北京和张帆聊一聊,看能否借助寻子网的力量。
还是那件咖啡馆,只是没有了林阳,李强顶替了林阳的位置,张帆已经把剩下不多的头发全部剃光了,戴着鸭舌帽,似乎更胖了,脖子都快见不到了。
李强第一次见张帆,面对皇城脚跟长大的张帆很是拘禁,张帆笑了笑,他从林阳口中听过李强这个名字,对于李强曾在道上混的身份有些好奇,不过他是个明白人,不会特意去打听这事。
李强把自己的苦恼说了出来,自己空知道被拐小孩的部分资料,没有办法找到小孩。张帆理解李强的心情,他对李强说:“你说你知道小孩的被拐时间和地点,还有下家的基本资料是吗”?
李强点点头:“我早些日子意外获得了一个人贩子团伙,他们在长丰市宁通县拐了一个小孩,卖给了云河市市区一个陈姓家庭,小孩被拐时大约三岁,就仅凭这些资料找人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张帆细心的拿出笔记本把李强说的线索记录了下来,他对李强说:“你别担心,有这些线索足以了,我们没有那个能力,但警察有啊,只要他们在内部网一查,套上你提供的这些线索,很容易就能找到失主”。
李强听了后问:“那小孩呢?现在关键是要找到小孩”。
张帆微笑说:“别急,听我说完。找失主和买主是同样的道理。按你所说的线索,这个陈姓买主应该是无法生育下一代的情况,那买来小孩要上户口吧?只要查一下当年在这个时间前后哪个陈姓人家有小孩上户口的,再刨去年龄,差不多就能筛选出来”。
李强反问:“万一陈姓人家搬走了或者说也只是个中间人呢”?李强知道人贩子市场有一类人是专做中间人的,从下家那里获得需求后,告知人贩子。人贩子拐来孩子后再由中间人交给真正的买主,人贩子和买主是不见面的。
张帆听了略微一沉吟:“的确有这种可能,但不管是买主还是中间人,只要警察找到了那小孩的去向也就知道了,你说是不是”?
李强一想也是这个理,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记录的事他从账本里摘抄的拐卖案件,张帆看到上面登记的几条信息,脸色狐疑不定的看着李强,他十分怀疑李强的身份,李强看到张帆的眼神就明白了,他解释说:“这是我从一个人贩子团伙成员买来的信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不肯去自首,现在我也找不到他。但我相信他提供的这些信息应该是真实的,我儿子的信息就是他提供给我的”。
张帆放下纸张,手掌压在上面,盯着李强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强面不改色的看着张帆说:“两个原因,因为我儿子的事情,我非常痛恨人贩子,一度想要杀人贩子来泄愤。但自从林阳去世后,我才意识到被拐卖的家庭才是最悲哀的,于是我想着帮这些家庭找回孩子,这也是我大哥的遗愿”。
说到林阳,张帆沉默了,那个记忆中,瘦瘦的男人带着一脸憔悴第一次站在自己面前时,张帆作为一个男人看了都会觉得心痛,仅仅是第一次见面,两人还未开口问好,张帆就默默的给了这个男人一个用力的拥抱,因为张帆太知道那种寻找孩子路途上的滋味了,可以说是一路风霜一路雪,梦里独自把泪擦。
“因为我这边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林阳的后事没能去参加,不好意思”,张帆的笑容有些苦涩,实际上他听到林阳去世的消息后,那个下午他独自一人在酒吧里喝了个酩酊大醉。醒了后他告诉自己:这条路上又失去了一个挚友。他不愿去参加林阳的丧礼是因为他怕自己会失态,铭记在心就好。
李强试着问张帆:“你这边有需要我去做的事情吗?我现在很空闲,我希望能为这些孩子出一把力”。
张帆眼睛一亮,寻子网多是一些失孤家庭的成员,如果李强能加入最好,因为李强有丰富的江湖行走经验,林阳也告诉过张帆,李强的身份有些特殊,在道上认识不少人。
他兴奋地说:“你能加入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一直缺你这样的人才,很多线索我们去证实非常麻烦,若是你愿意我求之不得呢”。
两人开始热烈讨论如何收集线索及如何证实线索,一如当年林阳和张帆见面时的情景,只是现在换成了李强而已。
小芬在孤儿院做的越久,和老院长谈心次数越多,心里的愧疚就越重,她萌生了自首的念头,但又舍不得孤儿院里的生活,为此,她很苦恼,闲暇时时常盯着天空发呆。
这一天下午,把孩子们送到学校回来后,她坐在院子里的桌子上发呆,老院长早就注意到了小芬的异常,老院长叫来小四,指着小芬说:“小芬这段时间很奇怪,我问了她也不说,你去问问发生什么事了,让她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小四走过去,快到的时候故意咳嗽了几声,小芬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扭头看到小四笑了笑,小四来到面前说:“老院长说这段时间你很奇怪,她让我来问问发生什么事了。老院长说了,有心事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小芬眼里露出感激,她问小四:“小四,我这段时间时常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去自首”?
小四有些惊讶,没想到小芬竟然有这种想法,他坐了下来,看着小芬认真的说:“你认真的”?
小芬点头,环视了周围一遍,沉重的说:“我在这里待得越久,和小孩子相处越久,就越觉得自己是个肮脏的人,身上背着那些罪孽让我无法轻松面对这里的所有人。老院长很好,她就像是我幻想中的妈妈一样,温暖纯真,我配不上这样的妈妈。所以我才想着去自首,无论坐多少年我都愿意,等我洗净一身的罪恶我才能轻松的在这里生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