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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两人离开医院。
而半个小时过去。
车上,主驾后位,冬灵抿唇无言,怀里被塞不少暖宝宝,还盖着毛毯。
都是夏俞刚买的。
包括热水也有,由保温杯装着。
且副驾驶同样放不少东西,生姜、红糖、枸杞、红豆。
甚至豆浆粉都置着一箱。
然后,夏俞又怕豆浆粉不新鲜,专门去买来豆浆机和黄豆…
因为医生说那些能缓解例假不适症状。
所以,他全买了。
“不能碰凉,不能吃辣,不能运动,不能…”
而主驾,夏俞喃喃自语,低头全神贯注地记着备忘录医生叮嘱内容。
这些可不能忘,否则老冬会难受。
至于冬灵则是无奈。
她感觉老夏比自己还紧张许多,连下楼梯他都担心想扶着。
且每隔几分钟就碎碎念地问。
“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咱们要不还是回医院吧?”
夏俞认为那里安全。
毕竟有医生在呢。
可除却无奈,少女也觉暖心,脸颊浅浅笑着,眸子弯弯的,就像月牙般。
回望一生,身旁,他总是在的。
甚至,她记忆中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有那道熟悉身影。
所以,冬灵也从未孤独过。
但有时,夏俞很执拗。
就比如,但凡少女出现一点不适,他都会坚持带她去医院。
因为…曾经那场病变开端,便是自她发觉稍有难受开始。
于是,夏俞怕,很怕很怕。
怕往昔悲剧重演,怕手术没再成功,怕冬灵自此长眠。
还怕…记忆中那个她,灰蒙,模糊,化光粉碎。
—
可她是他生命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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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冬老冬。”
“怎么啦?”
“疼不疼啊?要是疼咱们去医院…”
而少女弯着眉眼,笑吟吟回应。
“还不怎么痛,不过…”
“是不是哪里难受?”
“没有的,就是…我想回家。”
因为老夏房间大床超级舒服的,她感觉…若在那躺躺,说不定就好受了。
然后,夏俞愣了愣,不好意思挠挠头。
“哦对对,回家回家。”
“嘿嘿。”
后座,白发少女灿烂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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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已是中午。
但两人没吃东西,冬灵便想着做饭,毕竟说好给夏俞弄小鸡腿吃来着。
可他不让。
“我例假还未到,炒个菜没事。”
她笃定解释,表情认真。
“那也不行。”
而夏俞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脸坚决,然后又打算去买些粥给老冬喝。
不多时。
主卧,在离开前,夏俞絮絮叨叨对着躺床少女叮咛着。
“多待床上休息,我去给你买粥,马上回来,你看或打游戏就好,最近也别画稿了嗷。”
房间里,蓝色布艺床上,冬灵一脸乖巧地点头应声。
“嗯嗯嗯。”
之后,她眨了眨眸子,目送青年离去。
可旁边,手机发出震动。
有消息。
是那位后宫群群主,言语高冷。
穹辰耀眼:‘冬神,接单?’
冬夏:‘接,但得过几天才能画。’
穹辰耀眼:‘好,不过怎么了?’
冬夏:‘来那个了。’
—消息撤回—
冬夏:‘身体不舒服。’
穹辰耀眼:‘好的,冬神注意休息。’
—
隔壁,一处房间内,有青年茫然,神情略带困惑。
“来那个是啥?”
—
另一边,夏俞主卧。
冬灵轻舒一口气,在平静喃喃。
“他应该没看到吧?”
而她安静半躺,肚子上盖有毯子,床头柜备着暖水袋与暖宝宝。
甚至保温杯里还有红糖水。
热水也有,都是夏俞准备的。
虽然那个还没来,但估摸着也快了。
之后,少女开始进游戏种田。
嗯…她超级听老夏话的!
—
不久后。
冬灵小口喝起米粥,是夏俞买的,带着小菜,很香,胃里暖洋洋的。
但忽然,她抬眸,轻唤。
“老夏。”
“怎么了?”
仅一瞬间,夏俞紧张,猜着是不是冬灵例假来了,有些慌。
毕竟听说那玩意真很疼。
“你之前打自己干嘛?”
可少女仅是疑惑,对此事她早觉奇怪,但一直没机会问。
而夏俞怔了怔,摸摸鼻子。
“那时我寻思吓着你了。”
冬灵:“……”
“然后你就抽自己?”
“嗯…”
他垂着头,弱弱回答,不太敢吱声。
至于冬灵则是无言。
老夏真笨。
她才不会被他吓到。
良久,少女抬眸,抿了抿嘴,小声问询,嗓音轻柔。
“疼不疼啊?”
“没事,我皮厚。”
而夏俞咧嘴笑笑,然后又道。
“老冬。”
“在呢,怎么啦?”
“以后换衣服记得锁门。”
“啊…在家也要?”
某个慵懒白毛感觉有点一点点小委屈,因为真无事的。
老夏又不会看。
且就算看也不要紧。
大不了她生气一分钟…
而夏俞轻轻敲少女脑袋一下,力道极轻,轻到像仅是微微碰了碰。
“要。”
“噢噢…”
—
下午。
主卧。
冬灵安然沉眠,气息恬静,呼吸轻轻的,时不时发出几声细微嘤咛。
总之,少女睡得很香。
但恍惚间,她似做梦,却见画面昏沉,是在一处孤儿院。
很熟悉。
然后,蓦地间,有话语响彻耳边。
“你看他都白头发,一看就有病,说不定还会传染!”
那嗓音幼嫩,肆意嘲笑。
再抬头,眼前有人,是许多孩童,他们成群结队,皆戏谑大笑着。
然后,一脚将她踹倒。
从视角看,那些孩童高高在上。
“没事,咱们给他治病。”
还有人阴笑着拿起笔芯,把笔尖掰断就要往她头上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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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瞬间,冬灵惊醒。
她白皙额头汗珠细密,脸色略有苍白,心中不安,下意识颤声呼唤。
“老夏…”
回神,眼前是熟悉房间。
然后,主卧外,有脚步声匆匆接近。
在转瞬间,夏俞推门而入,神情慌乱,急忙询问。
“怎么了怎么了?老夏在呢。”
再然后。
他望见少女脸色发白。
于是,青年下一秒便已经在手忙脚乱打120,浑身都在止不住颤。
而冬灵轻轻扯了扯夏俞衣角。
“我没事…”
眼前,老夏脸庞惊惶。
刚才,孩童戏谑猖狂。
她做了个梦,梦到曾经小时。
然后,冬灵记得。
在往昔梦中记忆那天,有人跟疯子一样拿砖把那些孩童砸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