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帆营水寨内,此时的宋钰和甘宁,就如何混入江夏城,最后如何率部众揭竿而起做着部署。
“大哥,现在江夏城陷落,正值赵慈声望最高时,大哥不妨先行派人前去交涉。
商议举义入伙,也算是提前和赵慈打了招呼;
而后,待沙羡、蕲春、下雉三县被官军攻破之时,我们再沿江搭救败军。
如有必要也可与官军发生一些冲突(这是宋钰来这前就和众军沟通好的),好为我们日后行事提供方便……”
宋钰向甘宁讲述了自己的谋划……
五日后,江夏城郡守府,今日夜色朦胧,郡守府赵慈的房间中,烛火摇曳。
放眼看去,一个面容姣好,身穿轻纱罗衣,透出一股子妖娆和妩媚的侍妾正在给赵慈按压着肩膀。
连日的战事,让赵慈也是大为费神,不过好在自己已经顺利入驻江夏。
仗着城池坚固,粮草充足,他自问眼下荆州官军根本拿他没办法。
于是今夜,他也是难得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就当赵慈正欲和侍妾一番云雨之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将军,将军,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手中拿着紧急军报的传令兵在门口用力拍着门叫嚷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坏了将军的好事。
而此时的赵慈,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气的火冒三丈,于是厉色道:
“滚进来,如若谎报军情,我砍了你的狗头。”
而后,只见气喘吁吁的传令兵开门而入,跪倒在赵慈面前,呈上军情。
但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却不由的向床上瞟去,看了一眼床上美艳的女子。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想:还是大人懂生活。
此刻赵慈从他手中拿过三份军报,眼睛就紧紧盯着上面的内容:
第一份:长沙太守孙坚围攻蕲春、下雉二县,赵弘、韩忠两位统领请将军发兵救援;
第二份:南阳郡有兵马调动南下,敌情不明,人数约有上万(黄忠部);
第三份:襄阳黄祖率军,击破沙羡县,我军只有千余人残部从水路逃出,后又遭到襄阳水军张允部追杀。
幸得锦帆营甘统领相救,正面击溃的追击的官军,而锦帆营甘宁统领仰慕赵将军威名,决定率众来投。
赵慈看过三份几乎同时送达的军报,先是眉头一皱,然后脸色变得稍微缓和一些。
此时他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召集部将前来商议。
不多时,众军统领就来到议事大厅……
首先是甘宁举义之事:
赵慈对这位当年同为长江水匪头领的甘宁也是打过交道。
在赵慈看来,甘宁和他同为水匪出身,也都是为了荣华富贵,此次举义不疑有假。
然而赵慈结拜兄弟章冉,却不放心,认为此事过于巧合。
锦帆营早不举义,晚不举义,为何在此关键时期,举义投靠。
自己也是做了赵慈的内应,才破开了江夏的城门,于是他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赵慈。
最终二人商议,先迎甘宁入内,赵慈设宴留住甘宁等头领。
再由章冉前去锦帆营借慰问之际,行探查之实。
其次是南阳方向军情:
事情正如宋钰预料的那样,因赵慈不知道黄忠部的情况,所以叛军不敢贸然分兵救援蕲春、下雉二县。
同时还收缩了江夏周边的兵力部署,加强江夏城的防守。
最后是长沙方向军情:
赵慈令赵弘、韩忠放弃蕲春、下雉二城,收拢兵力固守邾、鄂二城与江夏城形成南北掎角之势阻挡朝廷大军。
……
次日,沙羡败退的残兵与甘宁和锦帆营同来,赵慈亲自开门迎接锦帆营800众与甘宁的举义。
城门口甘宁与赵慈寒暄后,就带着人马随他向城内进发。
当宋钰踏入江夏城的那一刻, 虽然他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被眼前凄惨的景象震撼了:
城池中,房屋损毁严重,屋顶破碎,墙壁倒塌,一片破败不堪的景象。
街道上,散落着废弃的武器和破碎的旌旗,似乎在无声地讲述着曾经的战斗。
一些被压迫充当劳力的青年人,正在城墙上搬着石料。
还活着的老人妇孺也正在协助着给叛军做饭,准备伙食。
而不远处一队叛军正押解一些年轻女子,往一处庭院走去。
显然等待她们的也必然是无尽的折磨和凌辱。
一座城,因为叛军的残暴和弑杀,被屠者上万人,连空气中都能时不时闻到尸体腐烂的恶臭。
宋钰不由的怒火中烧,他眼神狠狠的瞄了一下赵慈,透露出肃杀之意,然后又快速收回了犀利的目光。
他在隐忍,在等待,终有一日,他会把这种痛恨化作杀敌的气力。
同时他也暗暗发誓,必将这些丧尽天良之人赶尽杀绝,为罹难的父老乡亲报仇雪恨。
就这样在一路的满目疮痍中,宋钰随着锦帆营众人来到城中锦帆营驻地。
不多时夜幕降临……
赵慈在太守府设宴为甘宁等头领接风洗尘。
宋钰因是甘宁结拜兄弟,在锦帆营为众人所知,所以也在宴会现场。
宴会间,赵慈亲自为甘宁斟酒,然后一起畅谈当年同在荆州绿林的往事。
每每说到二人是何等快意恩仇时,都不由的哈哈大笑……
—— 而暗中,章冉带着精心准备的酒肉钱粮和几十名军妓来到锦帆营地,以慰问之名行探查之事。
当锦帆营的小喽啰们看到这些美丽女子时,眼中立刻露出了恶狼般的饥渴之色,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冲了上去。
而一些嗜酒如命的喽啰们更是喝得东倒西歪。
章冉从他们的行为举止中似乎已经看到了答案:
嗜酒如命、贪图女色、举止粗鲁,这几乎都是水匪该有的习气。
当然,章冉也借敬酒之机和一些小头目闲聊绿林道上的事。
从他们的言语中不难听出所用的都是荆襄绿林常用的黑话。
至此,章冉心中最后的一点担心也没有了。如果说这些人是官兵假冒,说出来只怕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只是章冉不知道的是,在甘宁归顺宋钰时,为了能发展一支暗中力量,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作用,故而他们有意隐瞒了招安之事。
锦帆营水匪依旧还是水匪,只是杀人越货的事被禁止了,至于其他勾当,却并没有过多约束。
而此次锦帆营次卧底行动,为了能在最后的关键时刻策动起义,也是为防泄密。
除了甘宁几个亲信头领外,其余部众都不知他们的大统领已经归顺了朝廷。
正是因为锦帆营喽啰骨子里还保持的水匪习气,才避免了今日的一场危机。
接下来,宋钰能否为死去的江夏百姓报仇雪恨,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