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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卢沟桥

    正统十四年十月四日。

    正午时分,寒风凛冽。

    瓦剌人的浩浩荡荡的大军历经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距离北京城四十里外之处——卢沟桥。

    也先经过一番斟酌后决定,大军今晚就在卢沟桥安营扎寨,养精蓄锐,待明日再向北京城发起进攻。

    他们犹如一群饥饿的野狼,贪婪地盯着眼前这座宏伟且威严的城池。

    那一双双眼睛里,满是对财富、土地和权力的渴望。

    接近傍晚,瓦剌人的后勤辎重部队才气喘吁吁地抵达。

    这支部队由一群疲惫不堪的士兵和驮着沉重物资的马匹、骆驼组成。

    士兵们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贴在身上,他们的脸上沾满了尘土,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

    其中有个名叫扎尔的年轻士兵,原本清秀的面庞如今被尘土掩盖,只露出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

    他的嘴唇干裂,喘着粗气,每迈出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但他的眼神中仍有着一丝坚定,紧紧跟随着队伍前进。

    还有个叫古力的老兵,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身上的旧伤在这漫长的行军中隐隐作痛。

    他艰难地拉着一匹驮满粮食的马,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滴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那些驮运物资的马匹喘着粗气,身上的毛因为汗水而粘连在一起,形成一缕缕的。

    它们的蹄子沉重地落在地上,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骆驼们则低垂着脑袋,嘴里不断喷出白沫,背上的物资压得它们的脊背都有些弯曲。

    后勤部队中的车辆吱呀作响,车轮在崎岖的道路上留下深深的辙痕。

    车上装满了粮食、兵器、帐篷等各类物资,有些包裹因为路途的颠簸而散开,露出里面的物品。

    负责押送的士兵不得不一边艰难前行,一边费力地重新捆绑包裹。

    其中有几个士兵因为过度劳累,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他们相互搀扶着,咬着牙坚持前进。

    还有的士兵因为缺水,嘴唇干裂,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咳嗽声。

    伯颜帖木儿一脸怒容,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这一路真是晦气!总是有明军不停骚扰,不然咱们昨天晚上就该赶到此地!”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嘶哑,挥舞着拳头,仿佛那拳头能直接将那些可恶的明军击碎。

    他那狰狞的面容,让人不寒而栗。

    也先倒是显得较为沉稳,他轻轻摆摆手,神色平静地说道:

    “这里毕竟是大明的京师重地,就算咱们不去主动攻打州府,难道还能指望没有明军来阻击?”

    他的目光深邃,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尽管表面上看似镇定,但他内心深知,此次攻打北京城,绝非易事。

    赛罕王则满脸贪婪,嘴角上扬,露出一副狰狞的笑容,

    “哈哈,差不多三天了,终于赶到大明皇帝老儿的京城了,这下咱们可发财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和美丽的女子在向他招手。

    他的脑海中,尽是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

    众人听了,皆放肆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狂妄与嚣张。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斥候神色慌张,急匆匆地赶到军帐中,单膝跪地,大声喊道:“报!紫荆关失守!”

    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众人听了皆大惊失色。

    原本嚣张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也先心里也是一惊,不过他很快掩饰住了自己的慌张,强装镇定地说道:

    “紫荆关丢了也不打紧,关键就看北京城这一仗。这一仗如果打赢了,大明取之不尽的财物、土地、女人都是我们的!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紫荆关。”

    他的声音虽然坚定,但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紫荆关是他们的退路,无论北京城这仗结果如何,他们最终都是要回草原的。

    如今后路被人截断,这无疑是要命的。

    赛罕王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咬着牙说道:

    “大汗说得对!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拼死一搏,打下北京城!”他的声音充满了决绝和无畏。

    众人纷纷附和,他们明白,此时除了跟着也先拼命,别无他法。

    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一场决战上。

    也先看着众人激昂的神情,心里欣慰不少。

    但当他的目光扫过阿剌知院时,却发现他仍然是一脸愁容。

    也先不禁问道:“知院,你还有何担忧?”

    阿剌知院紧锁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大汗,不知兀赫图现在如何了?万一他那边出了岔子,咱们可就陷入绝境了。”

    他刚说完,众人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之中。

    兀赫图所带领的部队,是他们战略布局中的重要一环,如果出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也先心里也是一怔,他在心中默默思忖:我内心是信任兀赫图的,他的勇气毋庸置疑。虽然给他的目标是拖住大明皇帝一个月,但哪怕二十天,也能为我们争取不少时间。可我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计谋被明军看破。如果明军出城和兀赫图决战,那兀赫图肯定难以抵挡。

    就在此时,前方负责探查北京城情况的斥候回来了。

    也先急切地问道:“北京城现在情况如何?”

    斥候喘着粗气,回道:“大汗,北京城所有城门皆日夜关闭!严阵以待!”

    “哦,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要来的消息了。”也先喃喃自语道,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凝重。

    此刻,他深知面对的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大汗不必忧虑,我蒙古瓦剌骑兵定能踏破大明皇帝老儿的北京城。” 赛罕王大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也先略微点点头,目光转向阿剌知院,说道:“知院,北京城那么大,我们该从何处下手?”

    阿剌知院躬身说道:

    “大汗,北京城共有九门,分别是德胜门、安定门、东直门、朝阳门、崇文门、正阳门、宣武门、阜成门和西直门。

    其中这德胜门在咱们大元时称为健德门,此门为出兵征战之门,寓意‘德胜’。

    北方按星宿属玄武,玄武主刀兵,所以明朝的皇帝老儿出兵打仗一般从北门出城;西直门在大元时称和义门,玉泉山到皇城的御水车都走此门。”

    阿剌知院顿了顿,继续说道:“据臣探得的消息,明军对于德胜门和西直门防守较弱。故老臣认为大军可从这两门入手。”

    “哈哈,太好了!只知己知彼嘛,知院真不愧为我瓦剌的诸葛亮啊!” 也先兴奋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随即,他顿了顿,提高声音,大声喊道:“明日一早,大军兵发北京城德胜门和西直门。不得有误!”

    军帐中众人齐声高呼:“谨遵大汗之命!”声音响彻云霄,仿佛要将这黑夜撕裂。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残酷的战斗,而北京城的明军也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誓要保卫这座古老的城池。

    夜晚,瓦剌军营中,篝火点点。

    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低声交谈着。

    他们的脸上既有对未来的期待,也有对未知的恐惧。

    伯颜帖木儿坐在自己的营帐中,手中紧握着刀柄,目光凝视着远方的北京城,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场战斗中建立赫赫战功。

    也先在自己的营帐内,与几位将领商讨着明日的作战计划。

    他的表情严肃,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整个军队的生死存亡。

    而阿剌知院则在一旁,不断地补充着各种细节。

    与此同时,北京城内,灯火通明。

    守城的将领们在城墙上巡视,士兵们严阵以待,目光坚定。

    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着保卫京城、保卫国家的重任。

    百姓们也自发地组织起来,为守城的士兵们送来食物和水,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抵抗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