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然而马车刚离开大陵县的地界,天空却突然变脸,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响声,冰雹就噼里啪啦的下了起来。
这些冰雹有鸽子蛋大小,砸在地上溅起朵朵冰花。打得人生疼。
两匹马也不受控制的嘶吼起来。狂风大作,路上的尘土被卷起,老林头和方管家坐在车辕上被迷了眼睛。
艰难地控制发狂的马匹。
“爷爷,你怎么样?”
“先进车厢来躲一躲吧。”
林贺和方浩都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有些慌神。
老林头和方管家的声音被风吹的破碎,“不成,等赶紧找个地方避一避,要不马儿被砸得受不住。”
这年头,马比人金贵多了。
冰雹不停地砸下来,林贺和方浩也下来帮忙牵马,几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头发也被淋湿贴在脸上,还得不停地躲冰雹,但是不免都被砸了几下。
“前面有人家,咱们去避一避吧。”
林贺眼尖,看见东南方向几百米处有房子。
“好,赶紧过去。”风刮得很大,几人说话的声音都嘶哑了。
马被惊的四处乱跑,四人努力的抓住马的缰绳,费劲的控制住马,拉着马往东南方向英去。
“浩哥,咱们要快一点了。”林贺的脑袋被砸了两下,疼的龇牙咧嘴。
还好,大块的冰雹就下了一阵就过去了,慢慢的就变成了细小的冰粒子。
等林贺他们走到那出房屋的时候,
冰雹已经渐渐停住了。
天空又慢慢地开始放晴了。
林贺:……
方浩:……
老林头还来不及高兴,就心疼的看向刚刚缓过来的两匹马。
两匹马浑身都湿了,马毛一撮一撮的拧在一起。
老林头赶忙上车厢拿了几块布下来,准备擦一擦马毛。
林贺:?
“爷爷,你拿的什么东西在擦?”林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呃。”老林头有些尴尬,他发现他拿的东西好像是林贺的裤衩。
老林头装作无事般笑了笑,“嗨,不就是个裤衩吗?回去让你奶奶多给你做几个。”老林头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
他真的就是顺手拿的,没仔细看。找了一个布料少点的东西。
方浩拧了拧头发稍上的水,说道“咱们还是进去避一避吧,身上的衣服得烤一烤,省得生病。”
“少爷说的是。”方管家闻言表示赞成。
林贺和老林头也点头。
“请问有人吗?主人家在吗?主人家?”方管家拍门。
里面传来了吱呀的声音。
是一个男声,听着声音很浑厚,“有什么事吗?”
闻言,方管家说道,“我们一行人是去府城赶考的学生,刚才遇到冰雹,现在浑身的衣服都湿了,想借贵宝地烤一烤火。休息一下。”
“噢,那进来吧。”闻言,那中年男子也表示理解,痛快地给他们开了门。
“你们这是?”中年男子有些疑惑,不是赶考的学子吗?怎么还有两个老头。
“噢噢。是我和他两个人考试,”林贺赶忙解释,把方浩拉了过来介绍,“他还是我们县的县案首呢。”林贺着重介绍了这一点。
听了林贺的话,那中年男子看着方浩的眼神果然温和了许多。
“这一位是我爷爷,这一位是他家的管家。”林贺继续介绍。
他们一行人四个都是男子,主家有所忌讳也是难免的。
中年男子了然,“那进来烤烤火吧,富贵,点一个碳盆过来。”中年男子一声吼,后面立刻出来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
“哎,来了。”
“多谢多谢。”
林贺他们赶忙道谢。
聊过以后,林贺他们才知道,这里不是庄户人家,而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庄子。
左右的两千多亩都是这家的,中年男子是奉他父亲的命,过来查看佃户播种的。
那些佃户都住在后头,统一管理。
林贺感叹,真是家大业大啊。
这个主人家没什么功名,因而对读书人很是客气。
不停地问询林贺和方浩科举考试的事情,“你们已经读了十来年书了?”这人很是惊讶。
他家有兄弟两个人,不过生的不是时候,一生下来就是乱世。
从小学的就是如何在乱世中艰难生存,保全家业。耽误了读书了。
这男人说着,声音中不免带了一些遗憾,“现在我们都年到中年,读书是来不及了,只能好好教育我儿子和侄子们了。”
老林头佩服的看着这中年男人,“能在乱世中保全这一份家业也不容易啊,你们兄弟都是有本事的人。”
男人有些矜持地笑了笑。
“我明天也要回府城。不如你们今晚住下来,明日咱们一起去府城。”聊到考试的时候,男人提议。
老林头看了林贺一眼,眼神中分明写着不赞同。
方浩看了方管家一眼,方管家点了点头。“我们叨扰主人家了,只是天色还早,我们还是早点出发吧。家里人还在城门口等着。”
外面晴空万里,一点儿也看不出刚刚下过一场急促的冰雹。
马毛也被晒干了,重新抖擞起来。
中年男子听罢,也没多挽留,客气地送他们出门。
“咱们有缘到了府城再见。”
“告辞。”
“告辞。”
路上耽误了一些时辰,林贺几人到城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快暗了。
急急忙忙的验过他们的路引,城门口的士兵也快要下职交班了。
林贺他们下榻在城中的悦来客栈。
抬头看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偌大的“悦、来、客、栈”这几个字,林贺感慨,京城,府城,大陵县都有悦来客栈。
难道这还是一个连锁企业不成?
“掌柜的,我们要三间房。”
方浩和方管家一人一间房,林贺可以和老林头睡一间房。
“一间房一天二百文。”掌柜的头也不抬,边刷刷刷拨弄算盘边回道。
林贺:真贵啊。
不过房间林贺还是比较满意的,很干净,窗户开着,微风吹来一阵凉爽。
林贺把自己一下子摔在床榻上,深深呼了一口气。
终于能歇下来了,林贺叹道“今天可真是跌宕起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