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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放榜

    报喜的官差走得很快,好像几个呼吸间就走到了客栈的门口,“喜报!大庾县胡衢亨胡老爷高中解元!喜报!大庾县胡衢亨胡老爷高中解元!”

    客栈里霎时间吵嚷起来,林伯英看见大厅中央一个身着黑镶蓝袍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此人人高马大,更为奇异的是此人的胡须竟然是黄色的。

    林伯英想起来了,方夫子和自己说过这个人。他家是书香世家,其父胡其元,其兄胡桓亨都是前朝的进士,他的高祖父好像还做过前朝的首辅,官声很好,只不过胡家在前朝末年不与奸佞为伍,颇受冷遇。

    也因此新朝初立,皇上就给胡家的二位进士授了官职,其父就是现任的督察院左都御史。胡家现在也算是朝廷的新锐势力了。

    胡衢亨四周的人都赶忙向其道贺。胡衢亨向四周拱手道谢,又招了招手,角落里有一名小厮走了出来,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小锭银子给了领头的官差。

    官差们喜形于色,又向胡衢亨道了谢就离开了。他们还等着给后面的人家报喜呢。

    这可是个好差事,几乎每家都会给点银子。哪队人马赚的多就看那队人马跑得快了,一共就十家。

    客栈里闹哄哄的,胡衢亨四周围满了人,还有一些人焦急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林伯英看见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学子,此刻两眼通红,嘴唇干枯,坐在座位上不停的发抖,最后趴在了桌子上,不停地拿头敲桌子。

    林伯英暗暗摇头。

    客栈门口又过去了一队敲锣打鼓的官差,想必是给城中某户人家报喜去了。

    “不知亚元花落谁家?”客栈里的众人讨论不停。

    此次乡试只选十名举人,竞争不可谓不激烈。众人提到的都是本地有名的书香世家。

    像林伯英这种出身农家的子弟,实在是声名不显。

    客栈中的众人等的望眼欲穿,难不成除了解元,其余九人都是府城的本地人吗?

    林伯英也不由得悬起心来。

    好在,巳时一过,就又有一队官差敲锣打鼓地来客栈报喜。

    “喜报!大陵县林伯英林老爷高中亚魁!喜报!大陵县林伯英林老爷高中亚魁”官差的声音高昂,透露出一抹喜色。

    林伯英不由得站了起来,心脏跳得更快了。

    林伯英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忽然变得凝固了,四面八方的人都朝自己看了过来,官差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周围的人则是笑得勉强,一些人离得远的人面色苍白,向着自己涌过来的几人则面红耳赤,在脸上强行勾起了谄媚的笑容。

    林伯英感觉自己晕晕乎乎的,好像被人牵着似的,机械地向众人拱手道谢,又拿出了自己娘子临走时给自己包的红封递给了领头的官差。

    等林伯英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在了房间的床上,手里还拿着那本《狄公案》。

    林伯英推开窗户一看,大堂的人已经散去,徒留一地散乱的桌凳。

    林伯英深呼一口气,又洗了一把脸,才冷静了下来。

    咚咚咚。

    “林举人在吗?”

    林伯英打开门一看,客栈掌柜的正带着一个小厮站在门口呢。

    “二位有何事?”林伯英拱手问道。

    “林老爷,小人已经收拾出了一间上房,请林老爷略赏薄面,到上房去起居吧。”掌柜的客气的对林伯英说道。

    “多谢掌柜美意,不过在下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今天不必折腾了。”林伯英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去了。

    林伯英笑着看向掌柜的,掌柜的好像很惊讶的样子。

    “林举人不去参加鹿鸣宴吗?”

    “什么鹿鸣宴?”林伯英忽然想起来了,刚才报喜的官差临走的时候好像说了一声,知府大人要举办鹿鸣宴招待新科举人和内外帘官,只不过自己晕晕乎乎的,没注意到这句话。

    林伯英尴尬地笑了笑,“是在下糊涂了,是要参加的,那就后日再离开吧。”

    掌柜的一使眼神,小厮立马进屋给林伯英拿上了行李。掌柜伸出手来请林伯英,“林举人您这边请,解元老爷和张举人也在我们客栈的上房居住呢。就在您的旁边。”

    林伯英点点头,客栈里有三位举人,那剩下的七位想必都是本地的人士了。

    “不知这位张举人是?”林伯英没听到张举人的喜报,想必就在自己的后面。

    “张举人这次正好是第十位举人呢,好像是松山县人士。”掌柜的明白林伯英的意思,赶忙给他介绍。

    林伯英点点头,松山县也是本地有名的富庶之地。

    掌柜的又好心提醒,“林举人你要不要买一身新衣呢?到时候鹿鸣宴上见知府好像都要穿襕衫拜见。”

    “多谢掌柜的提醒,在下来时已带了襕衫。”

    是考上秀才时娘子给做的新衣服,还没有穿几次呢。

    掌柜引着林伯英来到二楼北面的一个房间。一推门,里面是内外的套件,月亮门的外面还摆着一张桌子,房间的装饰也比林伯英先前住的精美多了。

    小厮帮着林伯英把行李放下就出去了。

    “掌柜的请坐。”林伯英还有一些问题,问一下消息灵通的掌柜最合适不过了。

    “不知知府大人请了哪些人参加鹿鸣宴呢?”林伯英微微俯身看向掌柜的。

    “这个小人不太清楚,不过按照惯例,一般就是知府大人、内外帘官以及四司官员罢了。不过,这是本朝第一次乡试,不知齐王殿下会不会到场。”

    齐王是当今陛下的第五子,封地就在宣化府。知府大人举办鹿鸣宴邀请齐王也是应有之意。

    林伯英点点头,齐王名声不错,不像襄王,赵王二人在封地为所欲为欺压百姓。齐王从就藩开始就没在本地有什么坏名声,据说齐王身体不好,也不太受宠,所以封地不是南方的富庶之地。

    “今年的亚元就是帅漕大人的公子江灏。”

    今年的举子真是个个出身不凡啊。

    “多谢掌柜的。”

    “那林举人您好好休息吧,午饭一会儿让小厮给您送到房间来。”掌柜的殷勤得很。

    林伯英吃完午饭也无事可干,索性又走到了贡院门口。

    此时,贡院门口人烟散尽。

    林伯英走到红榜下面一一看过去,这次的举人相比起来还是比较年轻的,年岁最长的也才三十五岁。

    红榜旁边贴着的就是上榜的几人的文章,林伯英一一看了过去。

    几十丈的墙上贴满了文章,林伯英没看到一半脖子便酸了起来。

    林伯英揉了揉脖子,索性又走远了几步开始看。

    只能说能上榜的几人都是人中龙凤,写出的文章各有千秋,只是立意不同,有林伯英这样中规中矩胜在结构与文笔的,也有激昂勃发之言,看得林伯英热血沸腾。

    从古至今,因言获罪的人不在少数。林伯英不想赌上位者的心胸,也就没有改天换地挥斥方遒的勇气。

    林伯英知道自己,就算日后出仕为官,自己也只能做到安抚百姓,劝课农桑。

    而解元的文章在林伯英看来稍有不慎就会身陷囹圄,他就没差指着鼻子说当今陛下的施政苛刻了。

    十人的文章,林伯英看了一下午才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