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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余哥哥。”
“嘭、铿铿、乒、乒……”
此时神农谷客院里,扶余封蒙着双眼,用铁椆拐杖与苏布烈打得有来有往,二人引发的气劲带动了周围的尘土微微张扬。听到姜玉贞的声音,扶余封杖尖一点,借着苏布烈扫来的剑刃后退。
“玉贞来啦。”扶余封摘下蒙眼的布条,看向远处模糊的身影,他说:“尘土有些埋汰,我们院外聊。”
“不用,爷爷找你,你跟我过去吧。”
“好。”扶余封握着拐杖边走边跟苏布烈说:“苏大哥,我去去就回。”
“大人且去。”
扶余封离去后,一旁的铁虎收功后来到苏布烈身边,有些赞叹地说:
“大哥,大人这些日子恢复的不错啊,俺是没法跟大人过招了,不过你这身手怎地还被大人压制了一二?”
“憨子,你眼力还没练到家,大人如今与四品境界只差临门一脚了。”
“这样吗?真想不到,按大人所学的功夫,确实能跟你过手了。”
“有两代燕国公的传承,大人必然能有更高的成就,倒是你……”
“俺?”铁虎指了指自己说:“俺怎么了?”
“你现在练的可是清风真人为你求来的,你可得再加把劲吧。”
“俺这不是努力呢嘛,况且俺也不是什么天资卓绝的人,慢一点也无所谓了。”
“嘿,你倒是看得开,赶紧提升吧,体修本来就慢,你体质其实天赋异禀,若是能尽快到五品境界,应该就能帮大人做很多事了。”
“俺知道,俺知道。”铁虎有些无奈地耸肩道:“这不是快七品了嘛。”
“这憨子。”
苏布烈有些好笑地摇摇头,铁虎则是开始耍起石锁。另一头,扶余封跟着姜玉贞来到姜明烛面前,姜玉贞喊了一声“爷爷”后来到老人身边,扶余封拱手一礼道:
“谷主。”
“小子来啦。”姜明烛左手向侧方一摊说:“坐。”
几人入座后,姜明烛真气贯目看着扶余封,审视一番后点点头说:
“恢复的还可以,再有十日,双目应该就能看得差不多了,不过……”
“谷主直说便可。”
“双目若想完全恢复,还需一个药引。”
“是什么?”扶余封闻言眉头一挑,拱手一礼说:“小子一定尽力去寻。”
“这个不难。”姜明烛抚须道:“一场盛大的烟花。”
“……”
扶余封闻言还是心中一颤,虽然正月期间他总能听到爆竹声音,但每回他心里多少都是有些哆嗦的。如今听到姜明烛说要他亲自观赏一场盛大的烟花,这使得他心中回闪起一些不好的记忆。看到扶余封心有余悸的样子,姜明烛抿了抿嘴说:
“心中障碍需要直面,三月三日,扬州将有一场年度盛大的烟火晚会,你在谷里将养半个月后出发,能够赶上。”
“爷爷,我能去吗?”
“你?”看着孙女期待的眼神,姜明烛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说:
“等你十五岁以后吧。”
“啊——”姜玉贞脸色一垮说:“还要那么久啊!”
“谷主。”扶余封问:“这烟花必须看吗?”
“最好是。”姜明烛说:“如果你想以后看人都是重影,与人搏杀时把握不好距离的话,那就不看也行。”
“……”扶余封脸色有些复杂,他说:“好,小子谨遵医嘱。”
“嗯,对了。”姜明烛想到什么又开口道:“你体内经脉脏腑还需要想办法疏通调理。”
“我?”扶余封有些不明所以,他问:“我感觉修养的挺好了呀,最近境界有些松动,第一缕真气快凝结了。”
“非也。”姜明烛摇头道:“你受了那么重的冲击,经脉之伤其实难以痊愈,以神农谷的药物也只能让你恢复到如今这般,这只是你的八成好。”
“啊?”扶余封纳闷地说:“可我这武功精进……”
“对啊。”姜明烛解答道:“你受伤恢复时日太久,对自己以前的状态有些认知模糊了,再加上你又有了一些进步,自然感觉不到。”
“那……”
“需要一些大药相助,不过不是引人步入武道的那种大药。”姜明烛解释道:“你已然是中品武者,寻常大药对你的恢复帮助不大,最多到九成多的状态,这种情况下你最终的成就不过一品、二品。”
“怎会这样?”
“不要激动。”
看着扶余封有些失神的样子,姜明烛感慨年轻人心态脆弱,连忙安慰道:
“你去到扬州可以找找市舶商人,若是能有安东的山参,可以买来,最好是五百年以上的。”
“山参珍稀吗?”
“低年份的不珍稀,但是百年以上的,可遇不可求了。”
“多谢谷主指点。”扶余封起身作揖道:“不管如何,小子一定尽力找到。”
“嗯,年轻人有这般心气是好事。对了。”姜明烛说:“孙真人离去前留下一个册子,今日转交与你,或可对你所有帮助。”
“这是?”
扶余封接过一封信纸和一个写着《啸旨》的册子,姜明烛回道:
“些许炼气的技巧,毕竟你经脉不畅,强与敌人搏杀,总有力有不逮的时候。”
“谷主,您和孙真人……”
扶余封感动地不知该如何表达,姜明烛来到他身边,拍了拍扶余封的肩膀说:
“不必多想,就冲燕国公、清风真人以及你小子自己的才情、胆气、担当就值得我们出面了。”
“我……”
“放心将养,未来争取在江湖中取得一番成就,我神农谷也好打个宣传医术的活招牌。”
“嗯。”
扶余封狠狠地点了点头,心中决定以后有所成就,必不忘记神农谷和龙虎山的恩情。在得到姜明烛指点后,扶余封便对前往扬州有了些许想法,希望借神农谷的资源尽快破入四品。只可惜功败垂成,或许就是因为他体内脏腑经脉无法痊愈,才使得境界无法再快速提升。
“大人,咱们出发?”
一晃半月,扶余封等人休养完毕,与姜明烛等人此行,铁虎驾着马车问扶余封。扶余封掀开帘子,看向不远处的姜明烛等人,点点头说:
“行,走吧,以后再来拜访。”
“驾!”
对着铁虎驱使,马匹拉动车辆缓缓前行,车速逐渐变快。此时,姜明烛身边的姜玉贞快速跑来,边跑边喊:
“扶余哥哥,扶余哥哥。”
“……”扶余封闻言掀开帘子,探出窗外说:“别跑了,再摔着。”
“扶余哥哥,你以后一定要来看我和爷爷。”
“放心。”扶余封喊道,他的声音逐渐远去,姜玉贞只听到他说:“谷主对我恩同再造,待有空闲,我必来相报。”
随着马车远去,神农谷恢复到往日的清冷,扶余封一行回到宣州渡,寻了船只,随行沿江而下来到扬州。自前隋江都至贞观都督府扩建,江南之地日渐富庶,扬州可谓江左之魁首。扶余封等人自扬州下船,只觉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此地虽与长安、洛阳多有相似,却总归多了婉约柔情、纸醉金迷之感。
“大人。”铁虎眼睛瞪大了说:“这就是扬州吗?好繁华。”
“是啊。”
扶余封虽然无法完整看到每个人样貌,但大体人数已然能看个隐隐约约,扬州虽然还是由许多里坊围合而成,但城内外确实有很多人在活动,便是摊子也随意了些。这种比起长安、洛阳那种严整的街道,凸显了许多随意性,烟火气息也浓了不少。
“要是坊墙能够推倒……”扶余封迟疑道:“该多好。”
“大人不必多虑。”苏布烈安慰道:“里坊虽然限制颇多,却也能护佑民众免受侵害,况且我等一路走来,许多城内里坊甚至半夜才封闭,想来扬州不夜天的说法不虚。”
“是了。”扶余封点点头道:“先去市场找个酒楼住下吧。”
“苏某去安排,憨子你带着大人在后边走就行。”
“好嘞,苏大哥,俺们随便逛逛。”
苏布烈提着宝剑快步离去,扶余封虽然双目勉强复明,但习惯拄拐,加之眼睛看东西还不真亮,所以就在铁虎的陪同下慢慢走着。路过有卖饴糖的小摊子,扶余封让铁虎去买上一包,准备随走随吃。
“大人,这饴糖挺好吃。”铁虎塞了两颗到嘴里嚼,递给扶余封说:“扬州真好,糖都是甜的。”
“哈哈。”扶余封接过饴糖说:“我看不是扬州饴糖甜,是扬州的繁华让你大开眼界吧。”
“嘿嘿。”
铁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扶余封抬手就要把饴糖送入嘴里,突然一个人影快速跑来,擦肩而过时蹭了扶余封一下,饴糖掉在地上。
“你这人。”铁虎怒视对方远去的身影说:“你……”
“哎——”扶余封一拦道:“一块糖,无妨。”
“对不住了。”
跑远那人微微转身抱拳作揖说了一声,紧接着就又跑开了。扶余封又拿了一颗饴糖放入嘴中问:
“铁虎,你看清那人长相了吗?”
“勉强吧,挺年轻的,和苏大哥差不多年纪。”铁虎不解地问:“大人,怎么?您认识那人?”
“不是。”扶余封摇摇头说:“一般城里鲜见高手过招,那人从我身边蹭过去,非常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应该已经有四品的境界了。”
“这么厉害?”铁虎有些狐疑地问:“这么算来天下高手岂不是很多?”
“应该吧。”扶余封边走边说:“估摸着一品高手应有几十人,四品怕是要上千了。”
“大人,那我呢?”
“你?”扶余封听铁虎疑问,笑着说:“要说八品、九品武者,全天下几万人还是有的,但能有几个能勉强在六品手下过招的呢?”
“那俺岂不是也厉害?”
“还早呢。”
两人慢慢地来到扬州东市,苏布烈早在坊门处等待,见到扶余封与铁虎便迎了上来说:
“大人,安排好了,名叫醉蓬莱,是个不错的落脚处。”
“有劳苏大哥了。”
苏布烈领着二人来到醉蓬莱酒楼,此楼外门面是个三间大门,入了里边有一三层高楼,四周有多个二层楼围成的院子,环境倒也优雅。三人先入了高楼,跟一楼掌柜的定了房间,随后上到二楼寻散桌要用餐。
“好哇。”铁虎上了楼就看到一个熟人,他说:“你这厮还敢出现在俺们面前,撞了人就跑。”
原来醉蓬莱二楼几个散客中有一人正是之前撞了扶余封的男子,此人闻言站起身看了过来。只见他身高近七尺,面容刚毅,细鼻高根,双目如杏,唇边留有八字胡,头上幞头巾有些塌陷,身上皂罗袍满是风尘。
“吓俺一跳。”那人长出一口气,迎上来拱手赔礼道:“适才急切,多有得罪,几位如果不嫌弃,这顿俺做东。”
此人说话间就赔笑着引几人落座,扶余封冲苏布烈点点头,三人跟着来到一处几案前落座。这人四下看了看,又把一边的折页屏风搬过来围挡,方才坐下。
“几位。”此人说:“这顿俺请了,之后咱们就各奔东西。”
“还未请教……”
“好说,好说。”这人对扶余封说:“俺叫福荣。”
“哦?”扶余封闻言眉头一挑问:“听阁下口音不似中原人,不知家乡何在?”
“俺是营州人。”福荣左右看了一下后开口道:“迫不得已来这儿一趟,风头过了就走。”
“你是匪人?”
“不不不。”福荣听铁虎的问话连忙摆手说:“俺才不是,只是得罪人了,出来躲躲。”
“原来如此。”扶余封闻言点点头,高声道:“既如此,小二!”
“哎,来啦。”有酒楼小厮前来奉茶,问:“几位客官,有什么需要?”
“鱼、羊、彘、青菜、稻饭、酒水看着上,不得少于四道,这位仁兄买单。”
“这……”小厮听到扶余封的话后看向福荣,只见对方苦笑着点头,当下叫到:“好嘞,烩鱼头、烧猪头、炙羊头、蓬莱荟萃、扬州饭、黄酒一坛——”
“……”
扶余封有些后悔点菜,没想到三个肉菜全是头,根本没几两肉。福荣闻言更是难受,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掂量一下里边的银钱,叹了口气。苏布烈倒是看到盒子里的东西,靠到扶余封耳边说:
“大人,盒子里有棵小参。”
“这……”扶余封有些愣神,随后他看向福荣说:“福荣大哥……”
“让开,让开!”
此时,有人呼和着要上楼,楼下传来掌柜的阻拦的声音。
“几位客官,这么横冲直撞可不好,有什么事可以跟小老儿说……”
“我且问你,你见过此人吗?”
“这……客官,您这画像有些模糊,这两天与画像七八成相似的人小老儿见过好几个了……”
“别废话,此人身高近七尺,和我们一样,北方口音。”
“人高马大的啊?应该……”
“算了,我们上去找!”
“哎?哎?客官——”
眼见掌柜的拦不住,有几个脚步上楼的声音,福荣脸色一变,看向窗户,一个闪身跳了出去。上楼的人在二楼晃了晃,挨个人看,搬开屏风,看向扶余封几人。扶余封三人也是抬头看向来势汹汹的三人,此三人为首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青色头巾抹额,下颌山羊胡,后背双手剑,左右二人与之打扮相似,一个唇边八字胡,双肩有护甲,腰悬双刀;另一位面白无须,后背一杆枪。
“三位客官,三位客官。”掌柜的气喘吁吁跑上来,拦着说:“这没你们找到人,不要影响小店接待客人了。”
“哼。”背双手剑的男子不悦道:“追了一个月,倒叫那厮又脱身了,也不知该去哪儿找了。”
说完,背剑男子一挥手,两个兄弟跟着他离去,掌柜的向扶余封等人告罪后也离去。
“这几个好生无礼。”铁虎嘟囔道:“也不说告罪一声。”
“大人。”苏布烈眉头一皱说:“这三人是海东打扮,一个二品、一个三品、一个四品。”
“什么?”铁虎闻言不可置信地问:“怎么高手遍地都是了?”
“憨子,小点声。”苏布烈制止铁虎的高声调,看了看屏风缝隙外的情景,小声道:“估计他们三个在追杀那福荣,对了,福荣?”
“……”扶余封叹口气说:“算了,先吃饭,该遇见的时候应该就能见面了。”
几人用餐后又结了账,在铁虎不满福荣跑路的话语中入住客房,一连几日也都是在扬州城闲逛,只待三月三的烟火节。
三月三日,扬州城再度热闹起来,连带着三品、四品的武者都能见到十个八个,可见这烟火节对人的吸引力。入夜,扶余封等人来到江边,看着数以万计的人头攒动,不由得感慨江南的安稳。
“咻——啪——……咻——咻——啪、啪、啪……咻、咻、咻……”
冲天的爆竹开始在夜空中绽放,有的烟花是四散的样子,有的则是向着一个方向喷发,还有在空中炸成圆形、螺旋、寿桃、福字等样子的。漆黑夜空中一闪一闪的光亮不住地刺激扶余封的双眼,他面前模糊的光影在不断变得清晰,心中的阴霾也在渐渐散去。
烟火绽放持续了半个时辰,紧接着便是一些杂耍、打铁花、舞龙、餐饮摊子、饰品摊子、瓦市等临时活动,依旧热闹非凡。而就在此时,扶余封听到远处传来呼喝声。
“站住,不许跑。”
“快,咱们兄弟几个分路包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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