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在午夜之前就离开了,感觉明明只过了一会。
“我大概几天后会跟着公会车队离开拉尔文,你呢。”张玉京早就发现洁列娃在门缝偷看,所以没有进门就直接问她。
门后没有回应,她还在假装没听见。
洁列娃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中,张玉京和克莱因没有避开她说什么悄悄话,就刚刚听到的内容,她发现张玉京两人并不是想象中的关系。
不对,重点是这个吗?!振作起来波卡洁列娃!你不是恋爱脑!
小波卡重重地揉了下自己地脸蛋,刚才张玉京在说什么事情?没听清。
于是张玉京又问了一遍,小波卡才反应过来。
离开吗?
“噢我大概也会离开吧,不过我要收拾一下,就不和你一起了。”女孩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刻意。
“嗯,路上多加小心。”洁列娃不和自己同行,张玉京也放下心。不是说他不愿意和小波卡一起走,而是克莱因给出的信息太大,他有些担心洁列娃是否会被自己卷入漩涡。
至于车队的其他人,只要自己不和任何人交际,应该没问题,吧?
克莱因走的很匆忙,话说到一半就离开了,难道森林里还有什么急事不成?不过导师她似乎已经有一个习惯了,那就是离别之前总会留下些伴手礼。
张玉京哭笑不得的看着桌上,卷轴和药剂堆积成山。还有一本薄薄的笔记本,记录了卷轴和药剂的用法用量。
根本就没有给他推辞的机会,那就只能厚脸皮收下了。
夜晚过的很快,隔天很早就有人拜访。
张玉京跟着宿管阿姨一起下楼,把人带到后阿姨就离开了,进入会客室就看到法尔曼正摆弄着盔甲。
“早上好,法尔曼,你这身铠甲我怎么没见过?”
不是他想吐槽,而是法尔曼这身装备太突兀了,铠甲上下都是精致的雕纹,银白色的铠面看上去高级感十足,完全不符合拉尔文小镇的气质!
法尔曼尬笑:“小张啊,不是我想藏,而是真的很难穿脱,所以日常不用的。”
日常?难道今天有什么特别吗?
法尔曼继续说:“你也知道,莱林丝那边已经在传唤我了,我需要离开拉尔文前往中土。”
“但是克莱因女士曾交代过我,要把你带出拉尔文。”
张玉京一头黑线,克莱因到底是有多不放心他,自己难道真的很像弱鸡吗。
“不用了法尔曼,我已经有办法离开拉尔文了,至于我的情况我会跟克莱因说的,你按照自己的行程进度就行。”
法尔曼似乎还想说什么。
“不要多说,包能出拉尔文的。”
“诶,好吧,都依你的。”法尔曼站起身把头盔扣上,面罩后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愿天神大人注视我们。”
法尔曼推开门走掉了,不过离开的时候还在小声嘟哝什么任务失败,克莱因女士会不会责罚什么的。
中午,根据诺尔会长给的消息,车队大概明天就会到达拉尔文,停留一天后就会继续出发,目的地是拉尔文西南方,大陆东北方的人类王国-洛林。
洛林王国是最接近北境的王国之一,相比他的邻居凯洛王国,洛林的民风更加淳朴,没有苛刻的边境规则,当然这规则适用于平民,元素使则需要更多检查才行。不过多亏了冒险者这个身份,可以少一些盘问。
“弗莱德大人,我回来了。”克莱因单膝跪在弗莱德的床前,眼观鼻鼻观心,低头不语。
良久,弗莱德的声音才传来。
“知道为何让你遣回?”
克莱因心里有答案,但不知道是否正确,所以她没有开口。
“张,他的命数已经被拨弄,就像湖面泛起的涟漪,可以很小,小到无神问津。”
“但如果施以干扰,那么湖底的潜藏之物也会被唤醒,若你再去干涉,那么结果将更混乱。”
“可是”克莱因不禁开口,抬起头看着弗莱德,却被后者用手指抵住额头。
明明占卜的结果是不可撼动,那股强烈的命运之力已经成了注定,为什么弗莱德大人会警告她不可再干扰呢,自己不过是小小的六阶元素使罢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和你有了足够深的牵连,为何命运会以丝线而名?因为命运本身就是虚无缥缈,但却无所不在,只要沾染就难以轻易摆脱。”
弗莱德为克莱因轻轻顺了顺耳后的发丝。
“只要还未发生,一切都不可确信,说到底,占卜之法不过是凡人窥见天机的手段,但是如果影响结果的比肩神明呢?”
克莱因瞳孔紧缩,原来,弗莱德大人一直都在关注着张玉京,祂也一直在等待这个时机!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才会出此下策?
弗莱德的手搭在克莱因的肩膀上,仿佛是为她掸掉灰尘,但是却从衣服上揪出一缕淡蓝色的丝线。
克莱因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缕细丝,什么时候?
弗莱德把丝线放在石桌上,丝线散发着点点光尘,如梦似幻。
“好了,现在祂的目的也借你之手达成了一半不过接下来就有趣了。”
“不怪你,毕竟祂所代表的,就是诡秘,而且我也很喜欢现在这个展开。”
克莱因有些忿怒地看着这一缕正在消散的光芒,不行!她必须去告诉张玉京其中的阴谋。
“呼,老实待在这里吧,剩下只需要一瞬间的抉择就够了。”
“是”
张玉京去拉尔文的小吃街逛了一圈,然后带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去到酒馆。这地方还是这么热闹,索恩突然消失也没有人在意。
只有酒馆老板乐开了花,听说老头拿到魔晶之后连夜赶路去克鲁王国边境的鉴定所,结果这玩意只是个最低级的魔晶,但却也换了1000金币,搞不懂最后是谁赚了。
他点了一杯普通的麦芽酒,忍着酸味给咽下去了,口味十分微妙,还带有一点点臭味,不过这种酒是最上头的,所以酒客也喜欢。什么奇怪的味道喝醉了就感觉不到了。
张玉京戴上痛苦面具的样子被狠狠嘲笑了一番。
把拉尔文的特色美食吃个遍,张玉京买了一些随身携带的干粮就回家了。
洁列娃在房间里叠衣服,看来也在为返程做准备,不会真的有人觉得只要放进储物装备里就不用叠衣服吧?不会吧?
张玉京自己的东西倒是很简单,基本上就只有自己这个人。
没有打扰认真的洁列娃,张玉京转头就去了厨房做饭。
时间就这么悄悄流逝。
不过今天先躺床上的人是张玉京,因为小波卡还在整理自己的笔记,她的笔记东一块西一块,得拼起来才是一整个,随手做笔记的痛苦谁能懂!
张玉京不懂,所以他就不添麻烦了,直接倒床上。
女孩在黄色的元素灯下忙碌地拼凑纸张,但是似乎来不及了她讨厌乱扔笔记的自己,明天他就要启程了,自己却还在收拾烂摊子。
为什么这么快
她咬着自己的下唇,焦急的小手在扒拉着,但是却不愿意发出一点声响。
‘少了两张,流星轨迹的计算结果,去哪了’
来来回回找了三遍,洁列娃气馁地蹲在床边,双手环抱膝盖,泪珠不争气地在眼眶打转。
她痴痴看着床上熟睡的那个身影,并不是那种惊为天人的容貌,也不是铁血硬朗的面孔,更没有温柔暖心的气质,但是为什么那么令人着迷?
自己果然只是一个丑小鸭,她看着张玉京嘴角含笑熟睡的样子,心底涌出一股难以名状的不甘,但却很快就释怀,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腿间。
是啊,他向往广阔的世界,自己阴暗社恐的性格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呢?
洁列娃找不出安慰自己的理由,无声啜泣的她感到头顶一阵痒痒,抬头却发现张玉京正伸手揉搓自己的头发。
“你真像找不到东西就生闷气的小哭包。”
“因为我是水元素使。”
“呃我也一起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