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算是到头了,还没出新手村就快跟boss干上。”
怀里的洁列娃在回家的中途就醒了,但是她什么都不愿意说,只是把头贴到张玉京身上,无处安放的小手只能把他抱住。
既然小波卡脱离了生命危险,张玉京也没有强求她说话,安安静静的也挺好。
“嘿,早!诶?波卡洁列娃小姐这是怎么了?!好重的血腥味。”
还没走到宿舍,就碰到了正在锻炼的诺尔副会长,他正在公会门口大开大合地做拉伸动作,看到张玉京他们本想打个招呼,但是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她晚上出去玩摔跤了。”张玉京虽然感谢诺尔会长的关心,但是事情牵扯到索恩这个贵族,还有不明身份的柯莉弥,他最终只报了个歉意的笑,然后绕开诺尔进了宿舍。
诺尔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来回摸着下巴,看得出来张玉京小友是不想多说,但是他作为公会的副会长,有必要对冒险者的城镇安全负责。
“威尔!过来,有事儿。”
跟在诺尔后面的青年走到跟前,听完诺尔的嘱咐,他反过来吃惊地看着这位副会长:“啊?真的吗,他们可不好找诶,而且一天换个地方。”
“必须做!咱们只找一个情报商人,让他去把其他老鼠的信息套出来一锅端了。”
“可是,会长,找谁呢?黑风吗?”
“黑耗子那家伙好像这几天都没出现了,去找雪落街五栋的那个吧,就说咱们以后只和他做交易。”
宿舍内,张玉京把洁列娃轻轻放在床上,哪知道这小鼻涕虫不肯松手。
“乖乖躺下,你的伤口很多,需要快点包扎,不然身上就会留下疤痕。”
听完这不痛不痒的威胁,洁列娃松开手倒在床上,用枕头把脸遮住。
张玉京小心地把衣服撩开,入目便是纵横交错的鞭痕布满手臂,伤口的边缘还有少许欲断丝连的皮肉,治疗药剂的作用下,可以看到新生的血肉。
他的手不禁用力捏紧,呼吸也有些粗重,这样的伤口他难以想象会经历怎样的折磨,而且她衣服上还有一股酒的味道
张玉京拿出匕首,用火焰术法为匕首加热消毒,然后轻轻为洁列娃削去死肉,床上的女孩轻轻颤抖,他已经尽可能收着力道,但是这活快不了。
处理伤口就用了几乎三个小时,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个遍,张玉京没有什么龌龊的心理,他只觉得悲哀,这个世界难道就如此残酷吗,痛苦临身却无法逃。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去找她,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多底牌,如果没有洁列娃给的那块晶石,张玉京不敢想象她会是怎样的境遇。
洁列娃刚才去洗了个澡,虽然张玉京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但是既然她想那就顺着她吧,毕竟她才是水元素使。
等待的时候,张玉京把床单什么的都换了一套,之前那个床单沾满了水迹和血迹。
换完床单后,他才把自己的伤口潦草缝合,公会援助的治疗药剂倒在伤口,先是有一刹那的激痛,然后是麻痒的愈合感觉,认真感受下就像是药剂再把自己的血肉缝合,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神奇。
张玉京安静地坐在窗台旁边,阳光落在桌上,还有昨天晚上的饭菜痕迹,没有一点死里逃生的快乐,有的是对前路的迷惘,耳边淅淅沥沥的淋浴声渐小。
又过了十来分钟,洁列娃才从浴室走出来,绷带什么的都整整齐齐的包扎在身上,不过刚绑好的绷带就有渗出来点点红梅。
还好只有一点点,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对不起”两人同时开口,相交的目光只触碰了半秒就又移开。
“张玉京,谢谢你,我回到家族后会告知管家对你嘉奖,还有”洁列娃不知为何心底有些紧,好像两人的距离渐行渐远,说着说着她眼角不断有泪珠滑下。
“不用。”张玉京有些难以应付,他有点害怕洁列娃的眼泪。
“为什么”
“我说不用那什么嘉奖,我只是希望你平安无事就好。”前半句还没说完,就看到小波卡哭的厉害,想着后半句补上一句安慰,没想到她哭的更厉害了,只是她哭的没有声音,只有吸鼻涕的动静。
“你还是这么讨厌。”洁列娃虽然还没哭爽,但是眼里已经带有一点笑意,只不过女孩眼里带有的感情十分复杂,她的泪水让张玉京看不清。
“呃那啥,今天的委托汇报先取消,好好养伤。”
“好。”
“我去阳台挂个衣服。”
“好。”
“我去做饭,你洗菜。”
“好。”
张玉京有些无语,这姑娘不会是成重度依赖症患者了吧。
吃完饭,张玉京命令洁列娃赶紧回床上休息,嘴里念叨睡觉就是最好的疗伤,这是他七舅佬爷儿子兄弟的姨太太说的。
“现在,睡觉。”
“我睡了好久了,睡不着。”
小波卡躺在柔软的床上,周围放了许多布偶,张玉京坐在床边叮嘱她睡觉,虽然洁列娃嘴里说着睡不着,但她的眼皮一直在打架。
小波卡躺着叽叽喳喳,说着中土大陆的特色美景,眼里装满了床边的身影,而张玉京只是陪着她而已,关于小波卡说的话,他只听进去了一半,剩下的时间他在思考公会的远行车队近期就会到拉尔文。
抬头的时候已经发现她睡着了,小嘴微微张着,胸口有节奏地起伏,右手从被子里钻出来,手掌朝下正朝向张玉京。
想要触碰的小手没能够到他。
鬼使神差地,张玉京轻轻托住波卡洁列娃地右手,放在手心捏了一下,又为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推门出去了。
法尔曼的房间里,这位金发骑士正凝重地看着来信。
什么叫,拉尔文地区的情报线人两周前就已经失去联系?又为什么让他立刻结束任务返回莱林丝?
拧成麻花的眉头都盖不住法尔曼疑惑的眼神。
“天神在上,请赐予我洞察本质的智慧啊”法尔曼放下信件,翻手拿出克莱因给的金币,捏在手里闭眼祈祷。
叩叩叩。
“嗯?张老弟,怎么了?我正准备去你们那呢。”
“没事,就是通知你一下,今天不用去公会那边提交委托了。”
“对了,有一件让我很在意的事情。”法尔曼拖出凳子,张玉京一屁股坐了上去,看来事情一时半会说不完。
法尔曼把信递给他,接着说:“这个与我接头的线人,肯定不对劲,她给了我很多莫名其妙的信息,真假参半。”
“哦?最近还有联系吗?”
“没有,柯莉弥从我们回到拉尔文就没有和我联系了。”
“柯莉弥?”张玉京的瞳孔微缩。
“怎么,有什么也让你在意的地方吗?”法尔曼看他脸色不对劲,张玉京身上的气息有一瞬间紊乱。
“法尔曼,索恩被我杀了。”
“huh?”
“柯莉弥也死了。”
???
张玉京直勾勾看着法尔曼,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但是这个金毛大汉脸上只有呆滞和吃惊。
看得出来法尔曼想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头。
张玉京只好一五一十地把昨晚的事情说给他听,法尔曼也和张玉京互换了情报。
敞亮的房间中,张玉京只感到森冷,果然是这样吗,柯莉弥一直在做幕后推手,但她的目的真的是弗莱德吗?
“情况我了解了,法尔曼,记得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件事情。”
“我明白,我们都是天神大人的信徒,我以骑士的名义担保,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法尔曼拍着胸脯保证。
张玉京对他骑士的身份再次表示怀疑,但法尔曼现在确实是弗莱德的信徒,没什么好担心的。
张玉京起身告别,在法尔曼家里已经花了太多时间了,现在要在诺尔还没有下班之前去找他。
走出平房,突然注意到对面房檐蹲着一只灰白色的雪鸮,这种鸟类不常见,而且更奇怪的是这只鸮一直看着他。
感受到视线后,雪鸮从房檐飞到张玉京面前,粗壮的鸟爪搭在他肩膀上,由于雪鸮太大,所以张玉京需要歪着头才能让它站直。
张玉京还在奇怪的时候,雪鸮从蓬松的羽毛中抖出一抹紫黑色的飞羽,细长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紫光,上面有股熟悉的气息。
克莱因?
原来是一位信使鸟,张玉京放下防备,搭在刀柄上的左手松开,从项链里取出一些生肉递给雪鸮,后者很欢快地叼着肉飞走了。双翼扑腾地声音很大,但是却没有任何人看向它。
张玉京的手指从羽毛上划过,克莱因这是在传达什么信号?
带着疑问,张玉京又返回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