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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比武赢

    蓦地,金彪一手抓住了对手腰带,一手又抓住了他后脖领子,一个打闪的工夫,将“赤角龙”双手举起。那“赤角龙”在他手中,就像个不懂事的吃奶娃娃一样,咿哇乱叫着,手脚朝天乱抓着。

    “你不是赤角龙吗?”金彪说:“我倒要看看你的头有多硬!”一甩手,把他头朝墙扔出了手。

    “叭唧”一声,“赤角龙”的头顶心给撞了个茶杯大小的窟窿,顿时鲜血如注,怪叫一声,昏死了过去。“赤角龙”成了“血头龙”了。“赤角龙”受了挫,这时,他手下的徒弟急了,有人掏枪要射。不料,金彪比他眼快,抽双枪在手,先发制人,枪响处,可巧枪子儿打进了对方的枪膛,枪膛炸了,吓得他们面色如土。

    金彪大喝一声:

    “有不服气的上,看那高杆上的电线”

    两枪齐发,打断了两根电线,众人又一惊,没人敢动了。这工夫,“一枝花”也受到了鼓舞,她弯弓如满月,蓄利箭,站在金彪身后大喝:

    “有不长眼的,看你花姑奶奶,用箭穿他心窝!”

    他们小两口齐心合力,占了上风。“赤角龙”的徒弟只好灰溜溜地抬着人,一走了事儿。

    当夜,金彪与“一枝花”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那“赤角龙”受了重伤,刚送进医院,就一命呜呼了。可巧儿,该着金彪走运,“赤角龙”在警察局的后台得罪了上司,罢官而去,新官上了任。那新官一看,人死不能复生,金彪又是个人才,就重用了他。邀他当了一名上尉刑警队长。他一跃成了个有权有势的人物。

    上海沦陷之前,大员们纷纷逃走。可金彪舍不得这块地皮,他辞了官儿,当起地头蛇来。自然,这末一节,是马七和燕二不久前才听人说的。

    现在,燕二提出请他到北平来帮助擒李素贞,真是个难得的人选,况又是自家兄弟,肯定会卖力气的。小田四郎当下答应了。

    接着,又依燕二的主意办:马七及燕二与小田四郎,各写上一信,又由小田四郎为金彪讨来少佐参谋的委任状,并连夜备下花红彩礼,派下专门使者,搭翌日清晨飞往上海的飞机,去请金彪。

    马七和燕二的信,主要是诉苦,说栽了跟斗,中了人家的暗算了,希望他来给兄弟复仇,挣回脸面光彩来。小田四郎的信,主要讲:他怎么回日本后被应征入伍,派到北平当侦缉处长官,他打算在北平成立个武术研究学会,招贤聚义。

    不料,李素贞仗势欺人,已经失利两次。假如不降服她,他与马七、燕二不负众望,恐怕人心难归。本不想与李素贞动武的,无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料打不过人家,人家也不会来坐下谈判。连个黄毛丫头也征服不了,北平武术界人士颇广,恐怕那些人就更瞧不起愚兄等了。看在以往的交情与师父的情面上,求贤弟一定帮忙。

    第二天,小田四郎亲自送使者上飞机,叮咛再叮咛:见了金彪,不管他肯来与否,都要拍个电报回来。飞机起飞,满载着希望,凌空而去。

    金彪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平时他的师兄弟挨了人家打,求到他面前,他就会拔地而起,去与人家相争。何况这一次如此隆重,派了专使,信是三封,花红彩礼贵重,外带一张少佐的委任状呢!不用使者忙碌,他一边安排酒宴,款待来人,一面叫夫人“一枝花”,亲自复电给师兄师弟们:

    “隔两日到平,坐火车。”

    按理说,这样着急,应该坐飞机走才对,怎么坐火车呢?原来,他一动身,夫人也得跟着。夫人虽然会演杂技,却看见飞机就眼晕,不敢坐。他得迁就着心爱的夫人点儿。那美人是他的心肝。

    没人说,谁知道这一层呢?电报,小田四郎当日傍晚就见到了。他也纳闷,有飞机可坐,干嘛非坐火车呢?又一想:坐火车就坐火车吧,不过才晚一天,肯来就够义气了。总的来讲,接着电报,小田四郎还是挺高兴的。

    长话短说,这天,正是金彪到北平的日子。小田四郎为示隆重,要亲自去接。他早就安排好了,将那永定门火车站,张灯结彩,派下全副武装的宪兵和警察,在月台上两厢列队。队伍前边,又排列了鼓乐队。只等金彪在月台上一露面马上就鼓乐喧天地迎接贵宾。

    傍近中午,到时间了,火车还没到——晚点了。也不当是路上遭到了抗日游击队的伏击,还是中途车头出了故障,或是司机有意怠工,总之,晚点了,一晚晚了一个多钟头。小田四郎急得在月台上转悠,脑子里可就想开了事儿,突闪出这样一个念头:

    要说马七和燕二,在北平,那叫屎壳郎屁股上插鸡毛可也不是寻常的鸟儿。论名望,不敢说威震四海,可也说得上五岳闻名。论真本领,不敢说拳打西山猛虎,脚踏东海蛟龙,可也是踢天弄斗,经过真杀实砍,打斗从来不吃亏的硬汉子,算得上出类拔萃。这可是狠似蛇蝎、凶似虎狼的恶煞神哪!这么大本领的两个人,一连两次,还没见到人家的正面,就被人家打了个伤的伤,残的残,上海来的云中龙就一定能行吗?

    这么想来,心上一凉,他顿时心灰意懒,不如趁此急勇退,退步早抽身,苟且在军中混一两年,告个病假,还是回日本,坐在家中,凭自己的理解去著书吧。心中一动,又想到:今天早上,接到了那个美丽出众的女招待——稻田芳子的一封信。信中说:

    四郎君:匆忙一别,不知你的归期,使我心焦如焚,夜不能寐。我怨恨我不幸的命运,多年寻找你,寻到了竟又不能守在你的怀抱中。爱我吧,咱们非要在一起不可。我要侍候你到我的终生!回封信吧,我热盼着……

    小田四郎出身名门贵族,可他并无贫富成见。他被稻田芳子的倾城姿容与温柔热情感动着。除了已故去的爱妻雅子,他感到,他的心,又被一只手摘去了。

    也许,越是匆忙不得尽情欢畅的热恋才越有回味儿的余地的缘故,他思念起她来了。他此刻想:多好的人儿呀,可我,连封信也没有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