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听着都挺不对劲。
前一句不是疑问,后一句不是建议,倒是听出了点胁迫的味道。
楚恒逸下巴一别,从白凝勾着他的指间挪开,眯了眯眼。
“生气啦?先前你对为师不尊,动不动就上手的,我现在不过是碰你一下,我们这顶多算是有来有回,不过分吧?”
白凝说着,摆出一副无辜模样。
清澈的美眸里染上一片朦胧雾气,更显水盈,透着点懵懂,带着妖狐族生来的妩媚,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却像是在勾人,毫不费力的那种。
楚恒逸闭了闭眼,冷声道:“起开。”
他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一阵骚动,是妖狐族族长感知到存放妖狐族圣女的冰室有了异动,集结了一波族内骨干和优秀打手匆忙赶来。
老族长打头阵,入眼的就是一身段妖娆的女子将四殿下压在身下的画面,他眨了眨眼,看得更仔细了些。
那压在四殿下身上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妖狐族休眠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圣女大人!
白凝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从徒弟身上挪开起身,故作羞状道:“让诸位见笑了,方才我破冰而出,是这位救了我。”
说着她捋了捋乌黑柔亮的长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竟都带着一种浑天而成的媚。
楚恒逸沉默着起身,并没有揭穿她的意思。
这女人变脸如此之快,现在又忙着同他撇清关系,看样子是想当这妖狐族圣女了。
“举手之劳罢了,妖狐族圣女重临于世,乃是妖狐族的大事,我一外人不便于此久留,就先行一步了。”
楚恒逸说完,连看都不看白凝一眼就要走。
白凝美眸微眯,在他即将消失之际,忙加了一句,“族长,这位有恩于我,我妖狐族向来有恩必报,你将族中存的‘一叶蔽目’取来。”
楚恒逸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送出“一叶蔽目”后,算是彻底和自己有了个了断?
他的身影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看着空无一人、一片黑沉沉,静得可怕的容身之所,他勾唇冷笑。
也是啊,有了好的去处,又何必在他身边残喘。
妖狐族必将她视为全族的命根子,只要他不拆穿,没人会知道她根本不是妖狐族的圣女。
他为什么不拆穿呢?
为什么呢?
另一头,白凝坐在妖狐族大殿的主座上,正听着副座的老族长和一行所谓的核心骨干们逼逼叨叨中。
她佯装在深思,实则走神走得干干净净,正一门心思地在同小白心神交流。
所以说,之前我得到的“一叶蔽目”,徒弟拿来救我用掉了?
【是的,你之所以认不出,是因为那是处理过后的。】
白凝默了下,她大概知道小白为何不告诉自己的原因了。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也确实是自己任性所致,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这么说的话,徒弟并非对我丝毫无情。
关于这一点,小白是不想认的,毕竟楚恒逸他没有感情线是真的。
但事实就是,楚恒逸在“一叶蔽目”和主人之间,选择了后者。
要知道,在原剧情里,为了得到妖狐族的那一小段“一叶蔽目”,他可是在和白彩璃的婚礼上,屠尽了整个妖狐族啊!
就为了那一小段!
事到如今,就算小白不想承认都不行,楚恒逸这小子对主人绝对是有异感的。
但主人的这个问题,它不想回答。
白凝掀眸扫了一眼跟前的诸位妖狐族,她神色淡淡,因为在想事,有些薄凉,这一眼扫得在殿的诸位心里一阵后怕。
由老族长为首,几位老者跪成了一片,神色难安地抖着身子。
老族长尬笑道:“圣女大人初醒,定然是需要好生休息的,族内之事其实也没多着急,我等只是想让圣女大人指条明路罢了。”
老族长语毕,几位老者纷纷点头迎合。
关于妖狐族的事,白凝听小白说得七七八八了,她已大致了解。
说白了,因为她这个不该存在的角色的存在,本该灭族的妖狐族姑且算是保住了。
在大殿众妖狐的“深情”凝视下,白凝回了神,有点茫然,想了想道:“听闻族长想撮合小公主和四殿?”
老族长微微颔首,“确有此事,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圣女大人苏醒,这婚不订也罢。”
白凝缓缓起身,浅浅一笑,有点娇,“怎么能不订呢?四殿有恩于我,便由我来替小公主嫁他吧。”
啥?
众狐妖大惊,老族长旋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妖狐族圣女那是何等的身份?
要嫁也得嫁妖族之主啊!
那四殿下虽说是英年才俊吧,到底也不是什么正统血脉,能否坐上妖主之位都尚且难说。
怎么能嫁他呢?
白凝眸色一沉,睫羽微压,不怒自威,身上当即铺开一阵妖灵之力,“怎么?你们这是在质疑我的决策?我为何这么做,难道你们不懂?”
哪有什么原因,她无非就是想这么做罢了。
反正她就是个不该存在的人,与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这书中的“道”给清除,不如抢先下手,做尽自己想做的。
这不是绑定了这个世界了吗?
她认认真真给自己谋划前程,没错吧?
小白无语。
主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无非是想把徒弟的心搅乱罢了。
老族长愣了下,随即拍腿道:“我懂了,高,实在是高啊!
圣女大人这是想搅乱妖都的局势,假意投怀四殿,实则暗中进入妖殿内,掌握局面,好方便我族日后智取!”
这都啥和啥?
老族长语毕,众骨干接连大悟,随后齐齐向她叩首道:“圣女大人英明!”
行、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白凝点点头,“很欣慰你们懂了我的良苦用心。”
于是,白凝带着小段“一叶蔽目”直接冲去了楚恒逸身边。
为何能如此直接?
自然是因为颈带还在呀!
“徒弟,有没有想我呀?”
楚恒逸正打算品酒,正举杯呢,怀里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女人。
那女人不请自来,胆大妄为,很是自然地就往他怀里钻,见他端着酒,还肆无忌惮地伸头舔了一口,“唔,有点辣,我还是喜欢甜的。”
他眉心微拧,瞥见她颈间的颈带,微微失神,冷声道:“以你现在的实力,脱了这颈带易如反掌吧?”
白凝不知他好端端的,为何说这个。
她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却在说得欢快。
才不呢,这是徒弟送我的,是我的宝贝。
而且有它在,她就算想钻徒弟被窝也易如反掌呢!
楚恒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