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到晚上。
报名纸在桌子上越摞越高，颤颤巍巍，已经远远超过冯牧的头顶。
冯牧满头大汗，瘫在椅子上，手指头帕金森一样跳。
“今天的报名到此结束！明天大家再来！”冯牧宣布。
排队的人还是长龙，很多人站了一整天才走到这里，突然说结束了，都唉声叹气。
人们不甘心地散去，崔云蓉从旁边走过来，抱起桌上的报名纸，放进准备好的木箱里保存。
“妈的，累死我了。”冯牧气喘吁吁，两眼发花。
“冯大人回房歇息吧，郑国恩的卧室，我已经命人换掉了房间里所有东西，现在是崭新的。”崔云蓉微笑道。
冯牧点点头，大手一挥，“备轿！”
几个衙役立刻冲出去，很快把轿子抬到门口。
冯牧快累晕了，晕晕乎乎到了郑国恩府，现在已经是冯府了。
上顶楼，推开卧室门。
刚走进去，冯牧突然浑身一颤，困意全消。
两个看上去只有中学年龄的女孩，赤条条地站在床上，小腿纤细，大眼无辜地看着他。这两个女孩长得一模一样，明显是双胞胎。
冯牧赶紧扭过头去，非礼勿视，“你们干什么？快把衣服穿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个女生奶声奶气道，“穿好了冯大人。”
冯牧这才抬头看她们，两个人都穿上了白色的素纱裙，还光着小腿站在床上。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来我卧室的？你们在这干什么？”冯牧皱眉问。
“我们是郑国恩的小妾，我叫赵思思，她叫赵想想，我是姐姐，她是妹妹。”一个女孩脆生生地开口，“郑国恩在世的时候，我们每个星期五都要来给他踩背按摩，今天又到星期五了，我们来给冯大人踩背。”
冯牧目瞪口呆。
略微沉思，冯牧忽然眉头一竖，“是不是崔云蓉让你们来的？”
两个女孩脸色瞬间惊恐，犹豫了一下，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崔姐姐没让我们来。”
一看这两人的表情，冯牧瞬间明白了，肯定是崔云蓉吩咐的。
这个崔云蓉，简直就是天天弄幺蛾子，自己用美人计不成，又去教唆郑国恩的小妾来上阵。
似乎崔云蓉天真地以为，只要冯牧接受了美人计，郑国恩的这些老婆小妾们就能像以前一样安全富贵。
“我不需要踩背，你们回屋睡觉吧。”冯牧挥挥手，打了个哈欠。
赵思思和赵想想对视一眼，忽然都眼眶一红，齐齐跪在床上。
“冯大人，让我们给你按按摩吧，哪怕一小会儿也行！”
“如果我们不按摩就离开的话，这个月的月钱崔姐姐就不给发了。”
冯牧心说好家伙，不打自招，果然是崔云蓉逼来的！
眼下这情况也很难办，目前崔云蓉负责管理郑国恩的这些妻妾，她可以不断生出类似的幺蛾子来。冯牧知道，自己必须想个办法，让郑国恩的这些妻妾们干点正经工作，自力更生。这样才能让她们脱离崔云蓉的掌控，成为自由人。
干点什么工作呢？
“你们会做什么？”冯牧看着跪在床上掉眼泪的赵思思和赵想想。
赵思思和赵想想愣了愣，齐声说，“踩背按摩！”
“除此之外呢？”冯牧问。
两姐妹脸色犯难了，除了踩背按摩，好像她们真的什么都不会。
她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还是婴儿时就被卖给了人贩子。后来稍微长大一些，楚楚动人，就被郑国恩相中买走了。
跟着郑国恩待了两年，就学会了踩背按摩，还是非常野路子的踩背方式，平时基本不吃东西，把自己饿的又瘦又小，然后直接站在郑国恩肥硕的后背上，他说踩哪就踩哪。
“会写字吗？”冯牧问。
赵思思直起腰来，“我会写一点。”
赵想想很沮丧地低头，“我不会······”
“郑国恩的这些妻妾，会写字的有多少？”冯牧询问。
两姐妹都摇头，她们不清楚。
冯牧沉思片刻，挥挥手，“给你们个任务，把郑国恩的所有妻妾都叫到一楼，我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