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已经躺下了,却难以入眠,正来回翻腾着,门口儿传来绮裳细弱的声音,“王爷,侧福晋已经歇下了。”
随后,是一声巨响,伴随着绮裳呼痛的声音,乌拉那拉氏只来得及刚刚坐起来,就见床帘被人一把拽下,随后她的下巴就被四爷狠狠捏住。
“乌拉那拉氏,爷可真是小瞧了你,往日瞧你不吭不响的,还当你守规矩、胆子小,如今看来你胆子可大着呢!”
下巴被捏得生疼,乌拉那拉氏艰难得说了几个字,“痛,王爷您松开”
四爷猛地向后推了她一下,乌拉那拉氏的头重重磕在身后的床沿上,她疼得眼泪都开始往外冒。
四爷嫌弃地在床上擦了下手,“爷碰你一下都觉得恶心!”
自己丈夫到了自己屋子里,却做出如此羞辱的动作,乌拉那拉氏只觉得脸直发烫,烫得她心里都有些疼。
“王爷怎么发这么大火?可是妾身做错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自己好好想想,爷告诉你,乌拉那拉氏,若非你是汗阿玛下旨赐给爷的侧福晋,爷今儿一定会赐死你!”
死?乌拉那拉氏心惊肉跳,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周身发寒,她将被子拉了拉,这才觉得温暖些。
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乌拉那拉氏仔细想了想,随后变了脸色,她这段时日基本上没有出门,她在府里也没有朋友,唯一说了什么的话,只有那一次!
混账!太子好歹也是男人,怎么如此说话不算话!这样的话也能往外说?还偏偏让王爷知道了?
事到如今,乌拉那拉氏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承认这件事的,左右太子再混账也不会告诉王爷是自己说的,没有人证,谁也不能说一定是自己说的!
她垂下眼帘,委委屈屈道,“妾不明白王爷您什么意思,妾知道您和福晋都厌恶妾,因而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府里也总待在自个儿的院子里,王爷您说的,妾着实不知道啊。”
“好一个不知道!”四爷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瞬间乌拉那拉氏嘴角就往外流淌出一丝血液,她又疼又震惊,抬眼看向四爷,就见自己丈夫面色森冷,目光透着杀气,正盯着自己。
四爷是真想杀了她!
乌拉那拉氏的身体颤抖起来,经过战场的人散发出的杀气如何是一个普通女子能抵挡住的?
“爷喜欢听话的人,乌拉那拉氏,不要在爷面前耍小聪明,若有下一次,也就算你是乌拉那拉家的人,就算你阿玛是费扬古,爷保证,谁都留不住你的命!包括太子!”
四爷最后的几个字声音很低,但听在乌拉那拉氏耳中却恍如炸雷,炸得她毛骨悚然。
乌拉那拉氏还没有反应过来,四爷已经离开了,临走时候,却将绮罗和绮裳带走了。
等乌拉那拉氏反应过来,再出门时候,院子里已经找不到她的陪嫁丫鬟了。
“绮罗绮裳呢?”她慌张地拉住身边的一个婢女,“她们人呢?”
“王爷将她们给带走了。”
乌拉那拉氏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自从上次她的嬷嬷出事儿后,她就只有绮罗和绮裳可以用了,如今这两名丫头被带走,她身边就真的没有人可以使唤了。
王爷可真狠啊!
她眼中含泪,目光却阴狠起来,既然自己已经朝不保夕,既然作为自己的夫君,王爷对自己能这么狠,那就别怪她了。
这一夜,乌拉那拉氏没有休息,第二天清早去祥荣院请安时候她眼底的黑眼圈分外明显,宋氏毫不客气嘲讽道,“侧福晋这是没有休息好?也是,婢妾可是一大早就听说了,王爷昨儿去妹妹院子里可是发了好大的火儿,哟,这细看,妹妹脸上还有印子呢。王爷下手也太重了些。”
“宋格格”,李云琴看了宋氏一眼,“少说两句,王爷一贯不打女人,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何时见他亲自动过手?”
“福晋说的是,看来定然是侧福晋做错了事儿。”
“宋格格,你得记得,好奇心害死猫,有些事儿不该知道的就别打听。”
“福晋教训的是,婢妾明白了。”李云琴的一句话,瞬间打消了宋氏八卦的心思,忙坐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等着李云琴继续训诫。
“侧福晋,咱们亲王府是个有规矩的地方,你也是自小读过书的人,又有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过,也该知道凡事谨言慎行,少说话才是,昨儿王爷既然已经罚了你,我也不好再重罚,就罚你抄写十遍《女则》,什么时候抄完书,什么时候出院子吧。”
乌拉那拉氏低眉颔首,一副恭恭敬敬的姿态,“妾谨遵福晋命令。”
宋氏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侧福晋竟然这样老实就应了罚?看来是真的做错了事儿,理亏了。
然而乌拉那拉氏一离开祥荣院,表情就扭曲起来,十遍《女则》,这要写到猴年马月啊!
然而这还没有完,她刚回院子,就见到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在收拾东西,她拦住其中一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侧福晋”,小丫头抱着包袱正匆匆往外走,被人拉住有些不乐意,回头瞧见是乌拉那拉氏,随意行了一礼,“福晋有令,既然侧福晋是受罚的,就该清贫度日,也算是一番诚意,让奴才和诸位姐妹们收拾东西离开这儿,这院子里只留侧福晋您一人即可。”
乌拉那拉氏黑了脸,这么大的院子,只有自己一个人?那谁来伺候她?她的衣食住行岂不是只能自己来了?
李氏欺人太甚!
她气愤地转身要去质问李云琴,没想到刚到院门口儿,就见高无庸带着人堵在门口儿,“侧福晋,福晋有令,即日起,什么时候您抄完了书,什么时候您才能出这个门儿。”
“高总管”,乌拉那拉氏冷着脸看着高无庸,“就算我受罚了,我也是亲王府的侧福晋,总不至于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