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人天生的热情让我这个川省人很快的融入了这里。在这个村里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小“锤子”已经成了我的标签。
我还是在那个全是“老娘们”的组里干活,干的还是掰苞米的活,跟着这帮“老娘们”混了几天就被发现我爱偷懒,这帮“老娘们”可不惯着我,每天都给我画出范围,干不完组长就扣我工分,我每天都累的像条狗似的,回到知青点吃完饭就躺在炕上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还要面对一天的劳累,我真的是生无可恋啊!
在知青点的集体生活中,我的“烦人精”体质在吴晓辉的推动下慢慢的显露出来了。
吴晓辉自从到了这里学会了夹起尾巴做人了,王阳一直在知青中保持着老知青“传帮带”的作用,无论事情他都会做的让人信服,他提议知青们成立“学习小组”每天下工吃完饭他都会带领知青读书学习,他总是跟我们说:“不能因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就忘了我们是下乡知识青年,知识青年的知识需要靠勤奋学习来补给。”
吴晓辉坚决拥护“老知青”王阳的“学习补给知识”的提议,并自荐负责起监督“知青学习小组”学习任务。
这些知青中只有我和张莲凤是初中毕业生,其他的知青都是高中毕业,我以为张莲凤会和我一样会抵触学习,可是她在这下乡的三年里,一直紧跟着王阳的步伐,只要是王阳提出的建议,她都会毫无原则的支持。
看到她每天跟随“学习小组”努力的学习着,不懂就会积极举手提问,田间地头都有她在看书的身影。
我是不会努力学习的,这是我做人的原则,每晚学习时间都是我无聊透顶的时间,吴晓辉明面上不敢说我什么,背后总会在王阳的面前检举我。
王阳第一次找我谈心时,我虚心的承认自己的错误,也解释自己文化底子不行,学不进去,他鼓励我说:
“你应该向张莲凤同志学习,强迫自己利用一切时间努力学习,总会赶上其他知青的。”
王阳第二次找我谈心时,表示对我很失望,但仍然还有挽救的希望。
王阳第三次找我谈心时,表示让我退出学习小组,在学习时间尽量不要在房间里干扰别人学习。
和王阳的第三次谈心的结果,就是我这两天努力出来的。
王阳让我向张莲凤学习,我真的去找张莲凤了,她学习我就在旁边看着,不时地用手指着书中的字问她念啥,一次两次的耐心还有,再多次就把她烦的不行了,东北大妞的脾气可不是说说的,我看事不好就赶紧溜了。
第二天我又找到常青林和刘勇,我不跟他们说学习的事,就跟他们聊村里东家长李家短的一些事,还有一些秘闻,比如说:谁家的媳妇偷人了,村里的王寡妇家里都有谁家男人去过了,我这可不是瞎说,我们组的那些“老娘们”每天都给我提供这些故事的素材。
这俩知青也是刚到这里,好奇心正强呢,听完了还会和我探讨呢,渐渐的“学习小组”成了我的“讲故事小组”了,就连吴晓辉也听的津津有味的,不过这货听完了转身就会找王阳举报我。
离开“学习小组”,晚上在别人学习的时候我只在炕梢一会躺着一会坐着的,无聊的难受,实在受不了,我就出去在村里来回溜达。
这天,又到了学习时间,看到知青们都在学习,我今天有些累了,刚刚躺下有了困意想睡觉,吴晓辉坐在我身边的小炕桌前不知写着什么,一会炕桌往前顶一下,一会又往前顶一下,我迷迷糊糊就要进入睡眠时,感觉有个硬的东西顶到了我的后背,我翻过身就看到了是炕桌都顶到了我的身上了,当时我就点邪火上身,用手把桌子使劲的往后推了一下,就听到吴晓辉的嚎叫声和赵艳艳的惊叫声。
我坐起来看到吴晓辉躺倒在炕上,脑袋压在了赵燕燕的腿上,小炕桌就卡在了他的腿上。
这时知青们都看向了我,王阳很不耐烦的看着我说:
“张仲文,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求上进就算了,怎么还总是捣乱呢?”
我辩解的说:
“我打扰谁了,我在睡觉,吴晓辉用桌子腿顶我的后背,给我顶醒了,我就推了一下桌子,是他在打扰我睡觉。”
这时吴晓辉已经坐了起来,委屈的说: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学习学入神了,不知怎么了桌子就一点点推了过去了,小张,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还委委屈屈的转身向赵艳艳一个劲的道歉。
我知道吴晓辉是故意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在知青点待不下去,还能借这个机会接近赵艳艳,这个小人真的有长进了。
王阳看着我又说:
“张仲文,不行你就别在知青点住了,明天我去找书记给你找个社员家去住吧。”
我看到吴晓辉听到王阳的话脸上的兴奋都快压不住了,我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出来,看着王阳不在客气的说道:
“王大哥,我一直都很敬重你这个老知青,可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想主持公道你的有那个能力,眼睛瞎就别来管闲事,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我就站了起来看着王阳,王阳看着平常挺温顺的我突然变脸了还有点转不劲来,这时梁哥说话了:
“小张你先冷静冷静,王哥,他们俩以前就有矛盾,这件事情也不见得就是小张的错。”
叶珍也说话了:
“王哥,小张脾气有点不太好,你别跟他一样的。”
程哥也说道:
“他俩是有矛盾,小张你也是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弄成这样。”
我知道他们替我说话是为了我好,可我的火气还是压不住冲着王阳说:
“王哥,我是知青,这里是知青点,谁也没有权利撵我出去,我不是针对你,如果你要是看我不顺眼,想欺负我,你真的看错人了,别看我小,谁他妈的跟我过不去,我打不过,我能拼命,长这么大我还没怕过谁,你想整我你就来吧。”
“张仲文,我不是看你不顺眼,我组织的‘学习小组’是对所有知青的进步考虑的,不允许有人搞破坏,你不是一次两次的干扰到‘学习小组了’我也忍了你很久了,今天有人为你说话我就再忍你一次,再有下一次,我一定让你离开,就你跟我拼命,你还不够格。”
王阳说完就这么看着我,我突然的笑了起来,笑完就看着王阳,伸手指着他说:
“吹牛逼。”
梁哥看情况不好,赶紧过来按住我的手,叶珍也着急的说:“张仲文,你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消停点。”
这时程哥也把王阳往后拉,边拉边说:
“好了,王哥,你别跟他一样的,他就是一个小孩。”
看到梁哥和程哥还有叶珍为了我急的两面劝,我也压住火气不再说过火的话了。我跟按住我手的梁哥说:
“我没事了,我出去走走就好了。”
说完我就下地穿上鞋,看也没看王阳就走了出去。
这时已经是深夜了,我借着月光心里想着刚刚发生的破事往前走着,这一路上都在分析自己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想着想着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刮子,自己怎么能让吴晓辉这个小人玩弄股掌之中。我不想跟王阳弄成这样,我做的很多事也的确对不住王阳,王阳不是是非不分,是我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就这样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抬头一看都走出村子了,在村头又站了一会,估摸着时间现在走回去他们应该快睡觉了。
想着就转身往回走,心里还是想着跟王阳的矛盾要怎么解决,我不想跟他对立,这样对我在知青点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我突然听到了狗叫声,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影奔着我的方向冲了过来,我想赶紧侧身躲开他,可他冲的太急了,直接就把我撞得向后躺倒在地,他也趴在了我身上。
把我摔得后脊梁骨感觉都要断了,再加上他压在我身上的重量,我吃的晚饭都快给我压出来了。这时压在我身上的人想从我身上爬起来,一条狗突然冲过来就咬住了压在我身上这个人的裤腿上,这个人被狗吓的惊叫出声时我又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朝这边跑过来了,好像是有几个人,他们几个人叫喊声音传了过来。
我迅速判断出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伸手在地上一顿乱划拉,摸到了一个手能抓住的石头,我的一只手薅住他的头发另一只手上的石头就砸在了这个人的脑袋上。
这个人让我砸的闷哼一声,就软趴趴的压在了我身上,我想把这个人从我身上拽下来,可是我的力气太小了拽不动,狗还在咬着他的裤腿不放。
这时追来的人终于赶到了,看到这个场景都有些惊讶,一个人出声喊住了狗,狗松开了咬着那人的裤腿,跑到了一边,有人过来把那个人从我的身上拽了下来,我看到有手电光照在了我的脸上,听到又有人喊道:
“这不是‘小锤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