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越走越近。
经过越州。
“我早就想来越州了，听说越州有一个回声泉，可有意思了！”凌雪兴致勃勃的跟王立说着。
王立笑着应和：“哦？怎么个有意思法？”
凌雪挑起的话题得到了回应，心情更好了，“听说人要是站在泉水边上，对着泉祈祷，就能在心里听到连绵不绝的回声。”
凌雪走在前面，王立默默跟着，这时凌雪回头看王立，并且倒退着走，又问道：“你猜，回声里有什么？”
王立无奈一笑，反问：“我一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二没听说过这回声泉，怎么会知道？”
凌雪眉头一挑，又转过身，背对着王立，“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
话说完，凌雪还回头做了个鬼脸。
“师兄知道，不过不管我怎么求他，他都不跟我说答案。哼，谁稀罕！”凌雪正高兴的小脸，瞬间生起了闷气。
“这不是已经亲自来了吗？咱们直接去看看就知道了。”王立笑道。
“嗯嗯！”凌雪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下子又高兴了。
回声泉在越州名气极大，王立很快就得知了地址。
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并不远。
也就百来里路而已。
凌雪就像个好奇宝宝，对沿途所有的一切都怀着好奇，哪怕是路边一棵树上的某片树叶上的叶脉，凌雪若是来了兴趣，都能仔细研究好半天。
王立虽然理解不了其中乐趣，但他不会在凌雪高兴的时候做扫兴的事情。
回声泉。
回声谷。
进入山谷后，沿着有且仅有一条的小道前进。
路上当然有其他游人。
回声谷并不属于某个势力，也一直不曾被谁占据。
无论是修士还是普通人，都可以前来游玩。
“秦升！你这是怎么了？”
忽然，一道急促而慌张的呼声传来。
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能看到有人在前面倒在了地上。
有热心肠的人赶紧迎上去，“怎么了这是？”
“我……我也不知道，我们正打算离开回声谷，走到这里，他忽然就晕过去了。”说话的是同行者中的一名年轻男子。
“我来看看。”热心肠的这位立即对晕过去的秦升做起了检查。
王立距离那边还有五六十步远，但王立看得很清楚。
“是魂魄受损。”王立对张望着的凌雪解释。
“魂魄？”凌雪诧异。
虽然普通人的魂魄远不如修士那样稳固，但想让魂魄受损，其实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三魂七魄你是知道的。”王立低声道。
“当然！”凌雪点头。
“他的人魂，和气魄精魄，都有一定程度的损伤。而且……是累积起来的损伤。”王立道。
“累积？”凌雪不明白。
“就是，仅仅一点的损伤，本来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对人身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当这种损伤不断叠加，到达某个程度时，影响就会很直观的表现出来了。”
王立示意倒地的那位，“比如这样。”
凌雪顺着王立给的思路思索起来，“所以，有邪魔作祟？”
王立仔细的看了看不远处已经昏死过去的的秦升，摇摇头：“应该不是。”
那边，热心肠的那位将自己得出的结论告知了秦升的朋友，与王立的结论差不多。
“魂魄受损？啊这……”
昏倒的秦升的朋友一行人，面面相觑。
“不止是昏倒的那位。”王立瞄了一眼秦升的朋友们，也将所有往回走要离开回声谷的人看了一眼。
“可能是回声泉的问题。”王立忽然道。
“回声泉？”凌雪更迷糊了。
“暂时还不能确定，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王立道。
凌雪点头，没有异议。
热心肠的那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来一粒棕色的丹药，瞬间清香四溢。
将丹药喂进秦升的嘴里，热心肠对秦升的朋友说道：“他恐怕没那么快能醒来，不过问题不大，等他醒了就好了。对了，醒了后，切记要……”
王立没再关注。
和王立一样没再关注的人不少。
该继续前进的人继续前进，该继续离开的人继续离开。
昏倒的秦升被朋友们背走了。
一段小插曲过后，好像发生过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王立继续观察了所有离开的人，发现他们的魂魄都有受损的迹象。
基本上都很轻微，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但也有经年累积的损伤，只不过都不如那种秦升严重。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察觉不到魂魄的损伤不奇怪，但这里经常有修士来，刚刚也有不少修士与王立擦肩而过。
他们没道理察觉不到的。
除非……这本就是他们来回声泉的目的。
王立想到凌雪曾问过凌云回声泉的事情，但是凌云却跟凌雪卖关子。看来，凌云肯定是知道点什么的。
不止是凌云，恐怕几乎所有来回声泉的人——都是抱着同一个目的来的。
让魂魄受损伤。
回声谷清幽宁静，来往的人虽然不少，但很少有人高声喧哗，即便说话，都会自觉地压低声音。
也不算多久，就到了回声泉。
回声泉这边比起来时的小路自然要开阔许多。
一汪泉眼，有水源源不断的冒出来，高于水平面。
所有的游人都很安静，连低声交谈的都没有？
连风声都没有。
连树叶都不再沙沙作响。
泉水涌出来，又落下的声音是这里仅有的声音。
仿佛所有人来这里都是为了听这泉水的声音一样。
甚至有人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了眼睛祈祷。
王立仍在观察，所以发现了，正是这股水声，在牵引所有人的魂魄。
不过，这种牵引并没有真实的给人带来损伤，反而是透过这种牵引，从而连接魂魄与泉水，再反馈一些极其柔和的力量给魂魄。
光看到这里，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但是，慢慢的，就有人断开了这种连接，使得自己的魂魄缺失了一小部分。
之前的秦升的魂魄的损伤，其实也是这么来的。
区别在于，秦升恐怕这样做了少说几十次。
魂魄对人来说是一个定量，也就是如果失去了一部分，是绝对没办法补回来的！
这道理不算高深，普通人如果不懂尚且情有可原，但这里的游人里，还有修士。
但仍然趋之若鹜。
只能说明一点，那泉水反馈回来的柔和力量，在他们眼里，比损失的部分魂魄重要。
甚至是重要得多！
所以在他们眼里，这是一场公平，不，是一场他们占便宜的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