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岳脸上横肉跳动,追问道:“鱼赫骅,别人我不问,问了也白问,你给我个准话,也不枉你我二人相交一场!”
这就有点把鱼赫骅架在火上烤了,鱼赫骅平日里的确和司徒岳关系不错,否则他今个儿也不会这么客气,这演武场的亲疏,一目可见。
挠着头琢磨了一下,鱼赫骅这才有些为难的说:“就是躲起来,永远不回来的那种!”
司徒岳咬牙,闭上眼睛,尽管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但是亲耳得知结果,还是为四爷心痛!
再次睁开眼睛,司徒岳眼底已然彻底是一片冷厉,事到如今,那他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其他哥儿几个呢?”司徒岳看过那分成两个阵营的十三太保,其中到场的只有十人,缺了老六,老十和老十二。
这次是方飞柏回的话,说道:“驼龙和先前那个大闹隘口城的绣花男人是一伙儿的,老六把驼龙给宰了,绣花男人上山寻仇,老六在四爷前边就死了,后面老十和老十二与两位小少爷一齐失踪了!”
得,看来金陵山庄已经经历了一次洗牌,两位小少爷和老十老十二,率先出局,至于老六,他连参与洗牌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眼下庄里的局势,就是以老二方飞柏为首的一方看,和老九鱼赫骅一方,以及沈安福三方在较劲儿了。将今日出现在演武场的人,一一记在心间,司徒岳转头看向庄中老人福伯问说:“四爷的灵堂安设在镇雪厅?”
不等福伯出声,鱼赫骅就接过话头说:“司徒大哥所言极是,大哥要去吊唁四爷,小弟这就在前领路,大哥随我来!”
司徒岳这才下马,将马缰交给福伯,冷眼扫了地上那些尸体一样,其中那个还留有一口气,浑身血肉模糊的活口,像条半死不活的鱼一样,在演武场上扭动着身子。
司徒岳抬头看了一眼,今天还像回事的鱼赫骅,走上前去,踩蚂蚁一样,将那人碾死,看在鱼赫骅的份儿上,他就不给老四更大的难堪了。
做完这些,司徒岳带着李思铭几人向偏门那边走去,道一声:“谁的人,自己领回去!”
沈安福与方飞柏等人齐齐回头,看向鱼赫骅身后的老四,等着瞧笑话,鱼赫骅脸上也有点不自在,这事儿闹的,他也管不了!
虽说他们几个兄弟是抱团在一起,抬他出来主事,而是私底下心就一定是齐的么?至少老四派人伏杀司徒岳这件事儿,他鱼赫骅是不知情的。
不知不问就不管,鱼赫骅一路小跑着去给司徒岳领路,不搭理这档子事儿。而他身后其他人也都跟上,唯有老四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司徒岳见状冷笑:“怎么?敢做不敢当!”
鱼赫骅心里暗道一声:蠢货!如果司徒岳真想和老四计较,何必杀了那个活口,就以老四今日做的这事儿,司徒岳将其逐出庄中。
想必没人会说一个不字,方飞柏与沈安福那边乐得发生这样的事呢,而他这边,也不好为老四说情。眼下司徒岳念在昔日的情分上都不准备计较这件事了,那老四得了便宜,还不赶紧卖个乖,将这破事儿赶紧遮过去的好?
僵持了片刻,老四自知躲不过,这次一言不发的上前,遣人将那些尸体抬下去。司徒岳收回目光,大步走出演武场,一旁的鱼赫骅将这一幕看在眼中。
心里直摇头,这老四啊,真是蠢的要命!鱼赫骅一路将司徒岳小心伺候着,来到镇雪厅,镇雪厅是金陵山庄的主楼主厅,平日里四爷议事训话的地方,而今外面在白色布幔的装扮下,白花花一片,成了四爷的灵堂。
来到镇雪厅前,众人将要进门之时,一旁的李思铭忽然出声道:“九爷今天殷勤的过了,可是心里有鬼?”
众人止步,鱼赫骅回头看向李思铭,这人他从未在司徒岳身边见过,先前李思铭向沈安福出手的那一幕,他也没看到,但是却从别处听闻了,知道自己不简单。
只是没想到,不等人查探一番,此人倒先向他发难了,鱼赫骅愣神片刻,沉着冷静的回答说:“我心里有没有鬼,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司徒大哥说了才算!”
司徒岳这时接话道:“我说了也不算,这屋里恐怕只有四爷知道了!”说着抬步走进镇雪厅。
此言一出,鱼赫骅身后那哥几个,背后直冒冷气,这地儿本就阴森森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更冷了。
厅里四爷的棺木就摆在正中央,前边供着灵位瓜果香炉应有尽有,两侧是一众守灵的女眷,这过了一个多月,不管是真有眼泪,还是假装悲恸,这会儿都哭不出声了。
这骤然间见到司徒岳,原本精神放松的一屋子,一个个全都提起心,吊着胆,战战兢兢的紧张起来,其中为首的一人,赶忙迎上来,是个徐娘半老的美妇,颇有几分姿色。
上前与司徒岳见礼:“司徒管家!”
司徒岳抱拳回礼,道一声:“马夫人节哀!”
四爷这一生有过的女人不少,其中原配夫人,早已离世,司徒岳来山庄里这么多年,都不曾见过,也很少听四爷提起,因而,司徒岳知道,那才是对四爷而言,最重要的女人,只能留在心里。
至于其他侍妾,那都是走马灯一样的换,司徒岳也从不上心,当这其中,唯有这马夫人是个例外。她在山庄中,待得年头算是最长的,即便四爷从未明言,但隐隐间,她就仿佛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地位非同一般!
能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脱颖而出,有此可见,这个女人绝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柔柔弱弱,好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而且马夫人在成为四爷的侍妾之前,在江湖上的名气可不小,百晓生那一脉二十年排一次新人榜,在上一代的榜单之上,马夫人的名头,赫然在前二十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