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教主要余飞跟他到后山洞,余飞心想,后山洞是教主闭关之所,未经教主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教主要余飞随他进去,心里也觉好奇,便点头。教主即时身形一闪,余飞也跟着过去。
此时天刚亮,木棉教后山凉风习习。余飞随教主进了一个山洞里。这山洞非常隐蔽,没有教主引路,外人无法知道。
进了洞口,里面一片宽敞。洞壁有长年不灭的松油灯,洞中有洞。进了里面,宛如迷宫一般。余飞随教主转了几下,竟不知方向。约隔三丈一盏松油灯,灯光忽明忽暗,余飞紧紧跟着教主,稍不留神便会迷路。好不容易进了一个不是很大的洞中,里面一片漆黑。教主把衣袖一拂,洞壁的松油灯一下子亮了,把里面的照得一清二楚。正中间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后面有一张石床,石床表面非常光滑,中间一个人形凹,陷入约三寸深。旁边还有几张石凳,其余没有任何东西。
教主道:“青子,这就是本座十年的练功之地。看到中间的人形凹没有?我这神明身便是在这里练成的。”
余飞问道:“这中间的黑色石头是什么石?”
教主道:“这是天然的千年磁石。只要有人带兵器走近,便被牢牢吸在这里动弹不得。”
余飞细看一遍,道:“教主是用磁石的磁力辅助练功?”
教主道:“不错,天然的磁石,只要有睡在上面,稍一运气,便受磁力干扰。功力不深者阴阳倒转,血气逆行,轻则受伤,重则功力尽失。任何武功,只要在这磁石之上苦练,都会达到最高境界。世人都追求武学高峰,须知练功要得法。”
余飞心道:“自己的开山排水神功已经练成,如果在磁石之上练功,那最高境界便轻易达到了,真是天助我也。”他故意问道:“对练功之事,青子不敢苛求。”
教主道:“青子,你只要按我教你的方法练习,不出半年,你功力必在四大护教之上。”
余飞道:“难道这就是教主带我来的目的?”
教主道:“也不尽然,到时你会慢慢知道的。青子,刚才那些诗你可知道是谁写的?”
余飞假装不知道,道:“青子不知。大概教主也喜欢吧?”
教主沉默一会,道:“这些诗都是我当年写在那里的。”
余飞假装一愣,道:“教主好诗。”
教主道:“当时我也曾为情所困,刻骨铭心。后来才抛开一切,决心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余飞道:“从教主诗里可以看出,那女子一定是个绝世佳人。”
教主嘿嘿两声,道:“她是天下第一美女,而且还是我的师妹。只可惜,她喜欢的却是我大师兄,而她则是师父已经许配于我的。”说时一声长叹。
余飞道:“真想不到教主还有这么一段伤心之事,想必教主是要创一番大事业来赢得芳心,所以才有这木棉教。”(1)
教主点头道:“还是青子聪明,知道这原因。只是,自分别后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余飞问道:“那她去哪里了?”
教主道:“无论她去了哪里,总走不出我的心。近百年了,她的样子还是那么美。见不到她也好,我可以不断地想她,想她甜美的样子。百年沧桑,两鬓斑白,我不想她见到我已经苍老的面孔,怕玷污她那绝世的容貌。”
余飞道:“难怪教主一直蒙面,原来是为了那女子。”
教主叹道:“到如今,只允许两个人见我的样子,一个是我师妹,另一个是我师兄。其他人一律不许见我。”
余飞道:“教主尊容,我等自然不配一见。教主叫属下来,莫非是来叙话的?”
教主道:“也算是吧。这山洞不许任何人进来,就算左右侍者来找我,只能在洞外的一块石头上留个字条。”
余飞道:“那是青子大胆冒犯了,竟进了教主禁地,着实该死。”
教主道:“青子,你能进来,这说明了什么,难道你没有想过么?”
余飞道:“青子屡次犯错,到这里来是听候教主降罪的。”
教主道:“我要降罪于你,还留着你在这里说话么?”
余飞道:“教主做事一向高深莫测,青子无法明白。”
教主道:“你明白,只是不说而已。”停了停,道,“曹一峰死根本不与修罗女有关。修罗女做事一向小心,也不喜欢惹事,哪有可能会杀曹一峰呢。再说,曹一峰死了我根本不当一回事。”
余飞道:“既然如此,教主何必苦苦相逼我与修罗女呢?”
教主道:“青子,你还不明白你在教主中的位置么?虽然左右侍者对你不满,但我还是十分清楚该如何对你。这一点,副教主已经做得十分明显了。”
余飞道:“青子愚钝,请教主把话说明白。”
教主道:“青子,在我教当中,副教主一直最喜欢是你,本座也不例外。今天叫你来这里,就是要让你明白你是我木棉教中未来的教主。光大木棉教要靠你了。”
余飞道:“青子天资不高,恐怕难以胜任。再说如今有副教主在,无人能望其项背。”
教主道:“副教主已经年过古稀,副教主之后又有谁呢?所以我最希望你忘记儿女私情,专心把教中的事情做好。我再传你武功,将来必可成一番大事。”
余飞道:“教主对青子如此器重,青子受宠若惊。按教主如今的武功,天下无敌,一统江湖之事岂用等青子来完成。”
教主叹道:“你却不知,我武功高,与我武功一样高的还有毒乌鸦,还有我的大师兄。如果我现在出手了,他们必定来找我。所以所有的事情我都交给副教主了。我现在只有等,我有神明身,可以再活几十年,而毒乌鸦与我的师兄不可能还等得了这么多年,这时便是我成就大业之时。”(2)
余飞道:“想不到天下竟还有人武功与教主相当。”
教主道:“青子,你须知道天外有天。当初武林之中,我最怕的有两人,一个是摩天居士,另一个则是我的大师兄。连毒乌鸦都被摩天居士收服,那摩天居士的武功才是真正的高深莫测。他已作古,却还有我的大师兄在,这还是毒乌鸦告诉我的。大师兄从来不喜欢过问江湖中事,极少在江湖上露面,但如果我有什么事了,大师兄必定会出来找我。我与大师兄从来没有交过手,因为未交手前我已经败下来了。只要他还在世上,我就不能出来江湖上横行。”
余飞心里猜想,这木棉教的大师兄到底会是谁呢?既然还在世上,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莫非木棉教主真正露面江湖时他才出现?这武林之中,世外高手还是不少。只可惜,这些世外高人都不介入江湖之中,任凭江湖血雨腥风,这些所谓的世外高人真的是在做世外之人了,世上之事理也不理。这个世外高人会是谁?清月师太?觉悟大师或者觉醒大师?还是在罗浮山下逍遥自在的黄石居士?余飞无法猜测。
教主又道:“我与毒乌鸦会过面,此人的武功不在我之下。说白了,我还怕他几分。当初他横行江湖,那种气魄是我所不能具有的。”
余飞心道:“原来敢称天下无敌的木棉教主竟然也有害怕的人,那么如何还敢称天下无敌?看来称天下无敌之人并非天下无敌,真正天下无敌之人是不须要讲出来的。”便道:“教主武功盖世,又有神明身护体,不何须怕这些人呢。”
教主道:“没有谁怕谁,也没有谁不怕谁。武功高低,不争朝夕。如果你能把我一身的武功学好,那么,将来整个武林就是你的了。”
余飞道:“青子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如果教主有心传武功于青子,那就求之不得了。”
教主道:“我教你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点。”
余飞心里已经猜到几分,问道:“教主有什么但请吩咐就是了。”
教主严肃道:“青子,我传你武功,你必须继承整个木棉教。”
余飞假装吃惊,道:“青子不才,不能胜任如此重任。”
教主道:“我看教中上下,除你之外无一令我满意的。我可以让梁仪天扶持你,一步一步成为我教的继承人。”
余飞道:“青子还是不敢。”
教主道:“青子,你可要好好想想,这可以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在我教中,连个副教主之位都争个你死我活的,更何况将来要继承大统,更是求之不得。”
余飞道:“如果青子不想呢?”
教主只说了一个字:“死!”
余飞心道,原来这教主要以死来逼我,也罢,看看如何再说。几天后,等神功整合完毕即可与教主抗衡。于是立即要下跪谢教主,教主把衣袖一拂,余飞双膝不着地就已经被教主强大的功力扶起。教主道:“你也不用谢我,要做我教的继大统者,还须一段日子来考验。如果做得不错,我即封你。如果不行,那就拿你的人头来。”(3)
余飞道:“青子一定不负教主美意,定当竭尽全力报效教主,报效我教!”
教主道:“好,从现在你,你只须在这洞中,没有我传唤,不得踏出半步。”
余飞一愣,心里却欢喜,这正好可以慢慢把开山排水神功整合整合,应道:“青子知道!”
教主道:“你先在这石床上睡上十五天,然后在磁石上静坐一天,如此反复。这可以增加你的功力,三个月后我再传你心法。吃的由左右侍者侍候。”
余飞道:“青子哪敢有劳左右侍者?”
教主道:“你只须在这里,左右侍者便当你是教主一样侍候了。”
余飞应道:“是,教主。”
教主道:“青子,我不管是你真是假,也不管是你余飞还是谁,我认定你是我教的继承人,你就谁也不是了。”
余飞心道,难道教主已经知道我是余飞?细细一想,也不无可能。教主急于要杀修罗女,其实便是更好地控制自己。端木蒙早已经怀疑自己不是萧青子了,这话必定对教主说过,左右侍者虽未见过自己,但自然相信端木蒙。如此说来,教主了早应该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却至今才说。便假装不当一回事,道:“教主的话青子不明白。”
教主嘿嘿两声,冷道:“你心里明白就是了。你就好好在这里练功吧,必要要我会来找你的。但我告诉你,这洞进来了,只有我才知道怎么出去,你就休想出去了。”说完身子一闪便消失了。
余飞也不理会这里,这几天他正好可以在洞里慢慢整合开山排水神功。他走上石床,照着凹凸睡了下去,此时忽然觉得身心平静,血气畅顺,人也昏昏欲睡。余飞想,反正这里没人打扰,又这么舒服,何不好好睡一觉?想时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余飞伸个懒腰,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他想到看看左右侍者会不会真的送吃的来,想走出洞外。哪知他在洞反复兜了几回,洞中有洞,像走迷宫一样,根本出去不了。不一会,余飞又回到了练功房里。他不相信走不出去,跟着又走了几次,结果几次都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看着冰硬的洞壁,余飞自言自语:“难道我上了教主的当?他让我活活地饿死在这里不成?还是教主真的知道我的身份,用这种方法来杀我?”
余飞又躺在石床上,一会儿又是觉得昏昏欲睡。他强睁着眼睛,哪知眼皮还是不听使唤,他便立即爬起来,细看这石床,却见这石床色玄,表面光滑。他用手指敲敲,特别坚硬。近看见不到一丝石纹,余飞便确定这应该是千年玄石。凡石头能长千年,必有灵性,难怪睡在上面,总是昏昏欲睡。既然教主在上面练功,自己何不试试?于是躺在上面运起气来。不一会儿,觉得神清气爽,肚子也不饿了。余飞索性一直睡在上面练功,这一练,竟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余飞觉得有点累,慢慢的睡着了。(4)
又一觉醒来,由于在洞里只有灯光,也不知是日是夜。余飞坐起来,此时肚子咕噜咕噜直响。余飞不禁大骂:“木棉教主,你想饿死我呀?”洞里只听到一些回声。正想又骂起来,此时却闻到一股鸡肉香味,心里大喜,即随着香味慢慢走出去,不一会儿,果然在一块石头上见到一只香喷喷的烤鸡,还加上一瓶酒。余飞不顾一切上前拿起鸡就吃,另一手拿起酒就喝。风卷残云后,余飞擦擦嘴巴,道:“左右侍者还真不错,送这么好的东西来。我倒看看下次他们会送什么好吃的来,这鸡的味道真不错。”
余飞把酒留着提回练功房里,坐在磁石之上一口一口慢慢品尝。酒慢慢喝完,身子忽然热起来,余飞觉得奇怪,便起身离开磁石,身子不觉热,想了一下,原来是磁石磁力太强的缘故,人坐在上面血气流动加快,便觉得热。既然这样,那坐在上面练功是最好不过的了。余飞心里欢喜,坐在上面练功起来。不练还好,一运气全身更热了。余飞以为可以调息,哪知身子却如火烧,急急收功,离开磁石。然而,身子灼热如前,极是难忍。余飞一下子慌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余飞觉得全身是火,再也忍不住了,一直在地上打滚。心如火灼,肚里滚烫,口干舌燥,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已经着火了一般。余飞心里道,难道我就这么让火烧死了?就算死也死个舒服。于是他吃力滚到玄石旁,慢慢爬上去,躺在石床上。哪知身子一着这石床,竟然觉得一阵凉快。余飞直直躺在上面,过了一会儿,身子奇迹般冷却下来,火烧之状全然消失。余飞又惊又喜,终于明白了这两块石头之间的联系。他不禁感叹世间万物之妙,这两块石正好是一阳一阴,既可相生,又可相克。在这里练功,不论哪一种功力,只要学之得法,要达到最高境界不是难事了。看来木棉教让他在这里练功,是真的有意让他练就更高的武功以继承木棉教大统。余飞坐起来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教主断然想不到在这里正好让我把神功好好整合。等我神功整合完毕,可以直接与教主交手,一比高低。如有把握,便可趁机把教主杀了。”
说罢,余飞便开始分别坐在这二石之上练功,反复数次,越觉这开山排水神功的神奇,这感觉是前所未有的。余飞不断练下去,不吃不睡不喝,也不觉得累,更不觉得饥饿。也不知练了多少天,余飞神功整合完毕,只要稍一运气,便神清气爽,四肢矫健,全身是力。走起路来毫不费劲,吐气均匀,血气畅顺。闭上眼睛,万物皆在胸中;睁开双目,一切如同虚有。手一伸,真气如有神助,源源不绝;步一迈,身子腾云驾雾,缥缥缈缈。环视一周,一切如水般清明,无浊无脏,透视洞析,天灵盖似有日月高照。余飞此时便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练成武林中历来没有人能达到最高境界的盖世神功开山排水神功,功力超出武林所有武学大师,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境界!(5)
余飞忽然哈哈哈地狂笑不止,感觉整个洞都在与他旋转,良久才停下来。余飞定了定神,把一切真气收回体内,一切返朴归真。余飞一下子明白,原来当武功达到最高境界之后,一切返朴归真,有武功与无武功没有任何区别了。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慢慢站起来,摸摸肚皮,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有多久没吃东西了。于是匆匆出去,满以为可以闻到香喷喷的烤鸡味,他用力一嗅,却是一阵难闻的臭味。余飞捏着鼻子走近一看,原来数天前左右侍者送来的几只烤鸡全部都臭了。大概是左右侍者以为教主不想吃,送几只后再也没有送来了。
余飞把那些鸡全部扔掉。见还有一壶酒,拿起来来一闻,味道还真香,二话不说,把壶就往嘴里倒,咕咚咕咚喝个痛快。一壶酒没几下就喝完了,余飞大叫:“痛快!真是痛快极了!”说完把酒壶狠狠摔个粉碎。
余飞回到练功房里坐着,喝了酒,精神也来了。这时坐在磁石之上,已经没有任何热感。原来功力已经到了返朴归真的地步,武与不武都不再存在,磁石也就起不了任何作用了。余飞一边细想一边领悟,就坐在磁石之上,对世间一切武功恍然大悟。人原本就不会武功的,为了争斗,迫使人们想出更多的格斗办法来,于是武功便产生了。剑法,刀法,轻功,拳,掌,十八般武艺,道家佛家武学,阴阳内外之功,都是用于格斗。为了取胜,人们挖空心思去参悟武学,有人更是耗尽一辈子去领悟,终因未达到最高境界而遗憾终生。当武功达到最高境界之后,才发觉所有的武功其实都是不必要的,因为格斗不须要方法,也没有格斗的必要,心里只想着万物皆自然,一切自然,自然是没有争斗的,便不需要武功了,武功也因而不再存在了。
余飞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武功原来如此!”但余飞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武功根本没有感到最高境界!因为他还想杀木棉教主,只要有争斗,有杀戮,武功就不是最高境界!想到这,余飞又不禁长叹一声,道:“其实这个世上不可能有人的武功能够真真正正达到了最高境界的。开山排水神功练成了并不代表就是达到了武学之最,只有武功不再用于杀戮,不再用于格斗,有武功就是没有武功,没有武功就是有武功。只可叹,世人竟没有一个人能悟透当中的道理,自己也无法参悟得透彻啊!”
大概又过了一天,余飞又闻到了香味,心里大喜,原来这左右侍者毕竟没有忘记要送东西来给教主吃。余飞把酒菜都拿来,坐在磁石之上慢慢享用,这一次,吃得比任何时候都香。
武功练成,余飞思虑着如何出去。左右侍者既然能送酒菜进来,只要在那里等着左右侍者的到来,然后随左右侍者出去不就行了?余飞心里一笑,原来这么简单的方法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于是,余飞便在左右侍者送酒菜来的地方找了个隐匿的藏起来。(6)
等了许久,还是不见人影。余飞打了几个长长的懒腰,想睡觉了。蓦然,从洞外飞进几样东西。余飞眼急手快,把这东西接住一看,却是一只烤鹅与一壶酒。原来左右侍者送酒菜时并不是走进来,而是把东西扔进来。洞里弯弯曲曲,能把酒菜这样丢进来,须得一番功夫。余飞不禁一笑,教主既然不让任何人进来,左右侍者自然也不能进来了,害得自己白白等了许多时。看来要出去,必须等教主过来才可以。不过这样也好,先好好地在这里享用上好的酒菜,教主来时再打算,日子过得倒也舒服。只是心里念着柳露莹,又担心着修罗女,难免不好受。
余飞在洞里吃了睡,睡了吃,倍觉孤单。想到柳露莹在天山山洞里度过了近十年,感慨万千。如此不知过了几天,教主忽然进来了。
余飞假装睡觉,教主叫几声“青子,青子”,余飞还是懒洋洋地躺在石床上。
教主责怪道:“青子,你如何变得如此无礼?”
余飞道:“教主,你把我关在这里不知是多少天了,我吃了睡睡了吃的,身子也变得懒了,教主莫怪。”说时慢慢坐起来。
教主走近,奇怪问道:“青子,你的武功呢?”
余飞道:“教主怎么这般问青子了?我的武功不是还在吗?”
教主道:“往常走近任何人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功力深浅,功力越是精湛深厚越轻微,你武功本就不高,却让我无法感觉到你的功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余飞这时才明白过来,他的武功已经返朴归真,有武就是无武,无武即是有武,真气自然流淌,内收外敛,如何还能感觉得出呢?余飞心里不禁一笑,同时也惊讶教主的武功修为,惊叹自己的武功竟然到了如此境界。余飞想了想,假装惊讶道:“没有呀,可能这些天我天天睡在这里,不练功了才会如此的。不过,说来奇怪,睡在这石床上,只觉得越睡越累,天天昏昏沉沉的,不知是什么原因。”
教主打量一周余飞,沉思道:“难道你的功力被这石头吸走了?”
余飞假装害怕道:“教主,这如何是好?青子武功都没有了,你可要教我呀。”
教主叫余飞坐下,把手探近余飞的印堂。余飞却把真气收得好好的,教主根本感觉不到余飞半点功力。
教主道:“奇怪了,这不可能的。一般人都不会被这石头吸去功力的,你武功本来不弱,更不至于这样。”
余飞心道:“教主这样接近,正是杀他的好机会!”主意一定,道:“教主,青子只怕是一点功力都没有了,你得看仔细点。”
教主又慢慢接近余飞,余飞见机会来了,骤然出手,双掌尽力拍出。这是余飞练成开山排水神功第一次出手,也不知厉害与否,只管出手。教主反应极为迅速,身子不知如何竟轻轻一飘,余飞像打着一阵风一样,丝毫伤不得教主。余飞这双掌却击着了那块与他相隔近一丈的千年磁石,只听到“啪”的一声,这坚硬无比的千年磁石被拍成了数块!(7)
教主不禁大叫道:“好功力!”
余飞也想不到自己的功力竟然有如此强大!要是直接拍在这磁石之上,那这磁石必定粉碎!这神功既然叫开山排水神功,自然力可开山劈石、潜海排水了!
伤不到教主,余飞哪肯收手?接着就是猛烈向教主进攻。教主左闪右避,并没有直接招掌。余飞的双掌不断地打在石壁之上,这山洞的石壁竟大块大块的被余飞打下来。很快,这练功房的石头已经堆满了,教主身子马上退出,余飞紧追不放。二人在洞里一来一往,洞里的灯已经全部熄灭,一片漆黑。余飞不断出手,教主不断闪避,一进一退,这山洞大片大片的塌下来。
到了一个洞口时,教主忽然站着。余飞以为教主已经避不及了,这一次又是使尽全力拍出。满以为这次必定击中教主。然而,教主却像幽灵般一闪,人已经不知去向了。余飞收手不及,把洞口打下一大片石头来。只见那洞口上面的石块没有了支撑,一下子倒塌下来,瞬间把洞口堵死,独留下余飞一人困在里面。
余飞大叫道:“教主,教主!”
只有自己的声音在洞里回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里,余飞无法看到什么。他静坐一会,思虑着如何出去。哪知由于刚才出手过重,洞壁许多石块已经倒下,上面的石块没了支撑,竟又哗啦啦倒塌。余飞躲避不及,只得双手盖在头顶上。石头不断往下掉,很快又把这洞堆
得严严实实,余飞整个人都被石头埋没!
余飞慢慢清醒过来,他身边都是石头,动弹不得。幸好头没有受伤,眼前还有此空间可以呼吸。他用手把身边的石头挪了挪,总算腾出一些空间来活动。心里道,幸好是石块,如果是泥堆,那自己连呼吸的地方都没有,必定被活埋在泥堆之中。
稍定下来,余飞提了提神,自言自语道:“好歹我这是盖世神功,力可开山排水,这番不正好试试?如果不成,那只有困死在这里了。”
余飞开始运气,慢慢地,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脉膨胀,双耳嗡嗡直响。不久,全身的功力累积得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了,狠狠一咬牙,双脚踏地,如千斤之石岿然不动,丹田之气迸发,双掌重重拍在眼前的石堆。却听到一阵山崩石裂的声音,无数石块飞蹦出去,如同强弩矢箭四处奔射!余飞先是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巨响后,眼前一亮,一片光明就在他的面前!刚才的石堆已经被余飞的盖世开山排水神功打开,山洞已经被毁于一旦!
余飞欣喜若狂,站在石堆之上哈哈大笑。这一笑,如虎哮山河,居高临下,天下武功尽寄于此一笑之中。
余飞笑定,眼下一看,却见木棉教主正站在前面,一声不响,似在聆听着余飞的笑声。
良久,教主才道:“你还是把神功练成了,十二年前天山这一战,赢了祁天书,却输了整个武林啊!”说完长叹一声。(8)
余飞身份教主早已知道,凭这绝世的武功,除了开山排水神功之外,还有什么武功有如此厉害的?
余飞收了笑声,冷道:“教主,没想到吧?十二年前那个被你重重打伤的小孩子,如今不但没有死,还学成了盖世无双的神功。这武林已经注定不是你的了!”说完又是哈哈大笑一阵。那笑声傲视一切!
教主又叹道:“当初太小看了你,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还真的活了下来。”
余飞道:“你更没想到的是,我被你打成重任整整十年不醒,最后让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救活了,而且两人都学得了一身武功。”
“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柳杨的女儿?”
“不错!”
教主道:“一切都以为过去了,原来现在才是开始。”
“教主说得对。你一心要消灭的开山排水神功如今又出现了,而且达到了前人所不曾到达的境界,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教主轻笑道:“那倒未必!你功力强,但我轻功却是无经能及。刚才你怎么打都打不到我,以后你也不可能打着我。还有,余飞——不,我还是叫你青子吧——修罗女的命还在我的手上,如果你要与我决斗,你是没有半点好处的。即使你不是青子,但修罗女却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只要你适应我一件事,不仅修罗女不死,你也可以在木棉教里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余飞道:“你把修罗女放哪里了?”
教主道:“你这么问不觉得可笑吗?”
余飞心道,修罗女对自己有恩,如何能不理呢?便问道:“我答应你什么事?”
教主道:“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修罗女的,所以我把她好好地放在,放在一个除我这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找到的地方。只要你答应了,那你们日后可以好好地过日子,即使各大门派的人攻进来,你们依然没事。”
余飞道:“你说吧,要我做什么事?”
教主道:“今日起,我封你为木棉教圣男,为未来之教主,与副教主平起平坐。”
余飞道:“那岂不是美事?我为木棉教圣男,却想着要杀你,这样的事你也愿意做?”
教主道:“梁仪天专横跋扈,在教中已经根深蒂固,地位无人可以代替。多了一个人来牵制他,他才不会如此放肆。你只需管好教中的人,你要杀我却是另外一回事。我后悔把副教主之位与了梁仪天,自把木棉教交梁仪天后,我这木棉教就注定已经不是我的了。”
余飞道:“你是让我来牵制梁仪天?”
教主道:“不错。不管你听不听我的,听不听梁仪天的,达到牵制梁仪天就行。”
余飞道:“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把修罗女交给我。”
教主笑道:“青子,你想问题一向周到,总不会糊涂到让我立即把修罗女交给你吧?看来,你与真的萧青子还是差了一截。我把修罗女交给你了,那你就坏我的事了。青子,好好做圣男吧,今天的事就像没有发生一样,你还是青子,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余飞。”
余飞道:“好,一言为定!”(9)
这一天,木棉教所有头目集中一起。梁仪天坐在上座,座下一直沉默。
还是端木蒙开口了:“副教主,青子多日不见,事情必有蹊跷。而且副教主多日来不曾提过青子一个字来,这事情还是由副教主说话才让众人明白。”
梁仪天只看着端木蒙,并不说话。
世智道:“端木护教说得对,副教主一直不提半字,恐怕这当中也有些什么吧!”
梁仪天还是不说话。
左侍者道:“副教主,你干脆直接把话说明白就是了,青子到底去哪里了?修罗女又去哪里了?你作为副教主,管着教中大小事务,怎么可能丢了人都不知道呢?上次没了曹一峰,没了云燕,没了春夏秋冬四煞,你也不曾说过半句话。如今又是丢了人,副教主竟还是那么沉得住气,真叫人佩服啊。也不知教主知道此事后会是什么样的。”
梁仪天冷眼看着这些人,还是不说话。
端木蒙道:“各大门派一夜之间消失在端州城,副教主对此事一定有所察觉,却不见布置什么任务,也不就此事说半句话来,这应该不是副教主一向的做事风格啊!”
世智道:“不错。按副教主的敏锐直觉,各大门派的动向一定了如指掌的。而今各大门派的人都不见了,这不用说谁都知道是各大门派秘密进我木棉山了。但副教主对此事只字不提,这难免让人失望。”
就在此事,人报蝴蝶护教回来。不一会,木蝴蝶回来了,还没坐下来就说话:“副教主,我与赵黑子、陈规、僧无妙几人加派人手到各个路口埋伏,就是不见有各大门派的人或者一个带刀剑的武林人来往。而在端州城里,各大门派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白云寺里的觉悟秃驴也不知去向。”
端木蒙道:“木老弟,这话没有骗副教主吧?”
木蝴蝶这才坐了下来,道:“半句不假。副教主,我们得主动出手,不然会处于被动地位,那我们就要吃大亏了。”
梁仪天却不作声,木蝴蝶奇怪问道:“副教主是不是身子欠妥了?”
梁仪天轻轻一笑,道:“身子没什么问题,倒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木蝴蝶看看端木蒙等人,心里会意,道:“端木老兄,雷护教,左右侍者,你们身在教中,不知外面形势。我在外面奉副教主之命整天派人暗中监视各大门派动向。哪知这李若枫太狡猾了,我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那天本来见到大批的武林中人往东行,意在返回广州府。于是我带着赵黑子、陈规与僧无妙想在半路伏击,哪知到了半路连个人影都没有。后来才知道这些人早已经回去了。等我回端州时,各大门派的人都不见踪影。看来还是副教主料事如神,本来此事应该回禀副教主才是,我自作主张,结果便中计,让各大门派的人都走了。副教主飞鸽传书,叫我在各路口等候,重点在德州一带,我已按足副教主的意思去办,只是却等不到半个武林中人,我心里嘀咕,想回来问一问教主,这下一步该怎么做。”
木蝴蝶这番话让端木蒙与世智等人无话可说。(10)
梁仪天嘿嘿两声,道:“木护教辛苦了,你先回去歇息,后面的事我会直接找你的。”
木蝴蝶道:“这些事不与端木老兄他们商量了?”
梁仪天道:“有些人就是那么不懂事,以为本座像他一样整天无所事事,还有脸指责本座。像这些人与他商量有什么用?他们心里想的不是教中的事,而是想着如何与我唱反调,如何勾心斗角,整天想抓别人的把柄来为难别人,惟恐教中不乱,还随意捉人,横加污蔑,动刀动剑,还想置人于死地而后快。木护教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想,像你这样诚诚恳恳为教主做事,心里想着我教的。”
一番话让端木蒙、世智、左右侍者羞得难堪之极。
木蝴蝶道:“为我教竭尽全力,那是应该的。将来我教一统武林,也不是享福之时。如今更要各尽所能了。只是属下所做的还不及副教主十之一二,副教主运筹帷幄,决战千里,料事如神,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梁仪天道:“几大护教之中,本座最喜木护教,说话一是一二是二,不如其他人说话带刺,常常暗箭伤人。”
木蝴蝶已料到几分,道:“我教中人上上下下无不为教尽忠尽力,如有副教主所说之人,那可真是大大不妥了。凡事以教中之事为重,个人之事次之,副教主认为属下说得如何?”
梁仪天哈哈大笑道:“妙,妙,说得多妙啊!木护教,今晚你到拜月观星堂柳复那里领赏银一百两,作为你这些天来的奖赏,请勿推辞。”
木蝴蝶喜道:“谢副教主!属下定当为了我教之事肝脑涂地!”
梁仪天哈哈大笑,道:“你回去歇息,本座随后就找你商量一些事情,看看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动作。”
木蝴蝶即应着退下去了。
堂上一片安静。
梁仪天问道:“还有谁有话要说的?”
端木蒙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梁仪天道:“我梁仪天早已与木棉教融为一体了,教的事就是我梁仪天的事,教的兴亡相关我梁仪天的生死,所以,谁再敢说我梁仪天对教中之事置之不理,我绝不轻饶!”
端木蒙等吓了一跳,大气也不敢出。
这时,一个黑影轻轻降落。在场的都下跪:“拜见教主!”
教主轻轻坐上座。
余飞就站在教主的身边。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余飞,余飞气定神闲,一脸微笑。
教主开口道:“今天我宣布一件事,从今天起,青子便是木棉教圣男,也就是将来的教主。希望各位像拥戴我一样拥戴青子。”
座下哑雀无声。
教主又道:“怎么了?没人响应?”
座下这才齐声道为:“参见圣男!”
余飞微笑道:“各位不必客气。各位就像往常一样对青子便是,圣男一词听起来多少有点不舒服,你们还是叫我青子吧。”
教主哈哈大笑,道:“圣男果然气度非凡。副教主!”
梁仪天应道:“属下在!”(11)
教主道:“圣男年轻,也是你喜欢的人,你多点扶持他。他虽为圣男,但始终是青子,很多事情没有你不行。以后教中之事,你多与他商量就是了,主意你拿。平时议事,青子现你平坐,你主他次。”
梁仪天道:“教主慧眼识人,是我教之福。属下定当尽力扶持圣男,让他成为真正的教主。”
教主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目前各大门派已经悄悄奔往木棉山来,外面的事你多操心,内务可以交青子办。”
梁仪天道:“教主所言极是。各大门派进山,木护教已带赵黑子、陈规、僧无妙严加注意。李若枫等人狡猾异常,我须亲自出去。正愁教中内务,现有圣男,我也放心多了。”
教主道:“不必,你与青子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教中之事本座不再操心。”
余飞心想,何不趁机出去木棉山?于是道:“教主,青子长期与木护教外出办事,对江湖之事熟悉,与木护教共事心有默契,不如让青子出去。”
教主哈哈大笑,道:“你想出去?”
余飞心道,这老贼还是知道我的意图,便道:“青子想多为教主做点事而已。”
教主道:“对付李若枫等人,你还不是对手,非副教主不可。此事已定,不复多言。”
梁仪天道:“教主英明。如今的李若枫不比以前,在武林之中声望比白尘上官平还高,各大门派都愿意听他的。我等被困少林,差一点全军覆没。这次主动进犯我木棉山,必是有备而来,而且来者不善,青子年轻,还是先留在教中处理内务。”
端木蒙却道:“教主,事情欠考虑,青子年轻,许多事还不懂,如何能……”
教主道:“端木护教有什么话要说的?”
端木蒙道:“青子为我教圣男,为时沿早。”
教主问道:“你不赞成青子做圣男?”
端木蒙道:“青子为我教中后起之秀,无人能及,要成为我教圣男是必然之事。但眼下各大门派大举进犯我教,眼下就以如何一统武林为重,立圣男之事可容后再说。”
梁仪天听罢哈哈大笑,道:“端木护教说个理由来听听。”
端木蒙道:“事分先后轻重,这些副教主比属下更清楚。”
梁仪天道:“孰轻孰重?孰先孰后?”
端木蒙道:“立圣男事轻,备战事重,备战先,立圣男后。这是谁都认可之事,副教主还有什么指教的?”
梁仪天道:“说到底了你只是不同意立青子为圣男了?你以为还有谁可以胜任的?”
端木蒙道:“不是不同意,而是不应该这时候立。各大门派正悄悄逼近木棉山,何不让青子出去,立点功后再立为圣男,这不正好么?”
余飞即道:“教主,副教主,端木护教说得也是,青子未立寸功,难以服众,等青子把李若枫或者白尘上官平的人头后再立为圣男不迟。”余飞口这么说,心里清楚木棉教主不可能让他出去的。(12)
教主道:“端木护教,你是我教中入教最早的,本座一向器重你。此事已定,端木护教不必多言。青子初出江湖,便屡次败李若枫,这些你是看到的,何必再让他出去立功呢。如果端木护教要立功,眼下正是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左侍者道:“教主,前些日青子以下犯上,险些伤及我等,又不听教主号令,死护修罗女,之后无故消失多日,如今忽然出现,摇身一变便是我教圣男,恐怕这无法服众。端木护教所言合情合理,相信其他人也这么想,此事教主还需细想。”
教主略思片刻,道:“青子曾经立功,现在不必再等立功后立圣男。大凡我教担当重任之人,一则才思良好,能深谋远虑,胸有韬略,能成大事,副教主则是。一则武功有过人之处,无人能及。再则是谋略与武功并存。青子智谋不错,我教中人都有知晓。只因青子武功不怎么样,所以各大护教总有不服。我看,谁不服的可以与青子比试,各位如何?”
端木蒙与左右侍者已经领教过余飞的厉害,这次教主又要他们比试,有谁还敢?他们怕的不是余飞武功如何高,而是在众人面前输了,老脸没地方放。正犹豫时,只见世智道:“教主,属下倒想试一试青子的武功。如果青子能赢,属下以后任由青子差遣。如果青子输了,那立圣男之事容后再算,或者让教主再指点青子武功。”世智曾经身为少林方丈,武功与声望在武功中皆是首屈一指的,在武功之上梁仪天端木蒙等还让他几分,教中更多人认为世智位居梁仪天之下,武功却在梁仪天之上。
教主爽朗笑道:“雷护教,你武功之高是众所周知的。身为少林方丈,武功威震武林,在座无人不服。只因你曾经显赫,任由青子差遣,恐怕你心有不服啊!”
世智道:“教主与副教主都在,本座说话当然算数。”
教主道:“好,青子,你这就与雷护教比划比划,点到即止,我来作证。”
余飞对世智道:“雷护教,青子久闻大名,恨未能亲身向雷护教讨教,青子得罪了。”
世智笑道:“都是自家人,用不着客气,你尽管大胆出手,不用担心会伤着我。只是你可得小心,少林武功并非徒有虚名的。青子,你是后辈,理应你先出手”
余飞微笑道:“雷护教谦让了,请!”说时倏然出手。
在场的人让开两旁,留出中间让世智余飞交手。
天下武功出少林,此话不假。世智自问曾经是少林方丈,即使听说萧青子有多厉害,他还是不相信。凭他数十年的少林武功修为,难道胜不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刚出手时,世智还不敢太重。哪知余飞功力竟如何强大,世智用尽全部功力。余飞学成神功,出手轻松自如,随心所欲。没几招逼得世智只有还手之力没有出招之气。世智蓦然感觉到眼前这萧青子的武功与在上次在白云寺交手的余飞的武功是一样的。世智根本来不及想什么,被余飞逼得连连后退。眼看世智不支了,世智忽然停下来,对教主道:“教主,属下不必再交手了。”(13)
教主道:“莫非雷护教已经输了?还是有把握赢得了青子?”
世智道:“教主,眼前此人根本不是萧青子,属下敢以性命担保他便是余飞!”
端木蒙也是这样想,但他不敢说出口。见世智说了,端木蒙即时附和道:“教主,属下与雷护教想法一样,这也是属下反对立青子为圣男的缘故,请教主明察!”
左侍者道:“不错,萧青子的武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上次他竟以一敌三,差点把我兄弟及端木护教同时打败。教主,这事非同小可,余飞乃余腾之子,开山排水神功传人。眼下这青子功力非凡,即使我等从未见识过开山排水神功,但若不是开山排水神功,青子这功力如何能有这般深厚呢。”
右侍者道:“不错,此人绝非萧青子,一定是余飞!”
端木蒙道:“上次我已经怀疑此人便是余飞,只是大家都不相信。如今雷护教也认为此人便是余飞,教主明察。”
世智道:“教主,上次在白云寺里属下与此人交过手,险些败在此人手下。此人的武功与余飞的武功是一样的,所以属下敢肯定此人必是余飞,望教主马上下手,以绝后患。”
萧铃子道:“各位护教,这是我大哥,难道铃子连自己的大哥也不认得么。教主,属下肯定此人千真万确是我大哥,教主可以调查清楚的。”
章云远道:“属下跟随萧大哥多年,怎么可能连萧大哥也不认得了,所以请教主明察,莫轻易相信他人,以免误了大事。”
教主却问梁仪天:“副教主,你看呢?”
梁仪天道:“这些教主心里都明白的,谁是谁非都错不过教主的慧眼。”
教主道:“好你个梁仪天,真有你的。各位,此人是萧青子没错,这个你们最好直接问副教主,因为青子是他一手带大的,教武功,传谋略,朝夕相处,没有人比副教主更清楚的了。”
世智道:“教主,请恕属下斗胆,副教主本来就是余飞腾师兄,袒护余飞也是常理。”
教主道:“副教主曾亲手杀余腾一家,断无袒护之说。余飞相貌本与青子相似,你们怀疑也不足奇。青子武功是本座所传,这些日来与本座形影不离,青子悟性高,为数百年来武林之中独一无二的学武奇才,所以才进进步神速。端木护教,你们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世智道:“说不定副教主杀余腾一家时,动了恻隐之心把余飞的小命留下来,然后把他带到教里来。”
教主道:“废话,越来越不像话了。当初杀余腾一家时,本座也出去了,当时无一幸免,又如何把余飞留下来了?你认识副教主有这个必要么?”
端木蒙道:“教主,说不定这萧青子本来说上余飞,余飞就是萧青子,两人相貌惊人相似,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除了副教主之外有谁知道呢?”
左侍者道:“雷护教与端木护教之话不可不信,教主英明,必能明察。”
右侍者道:“教主,若再不定夺,后患无穷啊!”(14)
教主问道:“什么后患了?又如何个无穷法?”
右侍者道:“余飞学成开山排水神功,天下无敌,对我教有毁灭性的打击。当初副教主杀余飞一家,无非是让这开山排水神功从此消失,使我教一统江湖无任何阻滞。余飞还在,说明开山排水神功还在,这不是后患么?届时余飞可敌余飞,我木棉教岂不有难!”
左侍者道:“此话十分有理,想必教主心里比我们还要明白,教主三思。”
教主又问梁仪天:“副教主,这事你是怎么看的?”
梁仪天冷笑一声,道:“左右侍者,你们趁教主在,今天说的话够多了吧?也好,你们心里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不妨全部说清楚了,免得背后说了没有听到,白白浪费你们的口水了。”
左侍者冷道:“副教主这话似乎太重了。”
梁仪天哈哈大笑道:“像你们刚才一唱一和像个戏子一样说个没完没了,你到底想过我梁某人还在这里么?还有雷护教,端木护教,你们说话都站在一块了,看来是要我这个副教主腾个位置给你们了,不知我说得对不?”
世智道:“副教主多疑了,属下只是担心我教而已,别无其他想法。”
梁仪天哈哈笑道:“说我多疑?多疑的恐怕无法轮到我梁某人吧?你们几人整天疑神疑鬼还不够多疑么?先是疑神疑鬼,然后胡乱猜测,胡言乱语,接着便是出口伤人,想置人于死地而后快。质疑青子不算,还把名堂搞到我梁仪天的头上来,我看,教中除了你们几人,真的没有人像你们这样忠于木棉教的了!”梁仪天故意把“忠于”二字说得特别重,又接着道,“我们教中女子皆年轻,没有婆娘,没想到这里倒多了几个长舌婆娘,整天指桑骂槐,造谣生非,弄得我梁仪天耳根无法清静,教中也鸡犬不宁。本来我教上下一心,一致对外,自你们走在一起后,却把精力用在自己人打自己人上。不仅如此,还令我教军心涣散,甚至人心惶惶。你们身为我教护教及左右侍者,上千教众看着你们。连你们都是如此,叫下面的人如何做呢?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教今天这般没有战斗力,无法与各大门派直接对抗,一则我教无几个像青子这样的人物,二则多了几个整天无所事事只懂造谣生非之人。本来教主闭关,梁某人以为有人会主持公道,把事情真相告诉教主,哪知他们竟与其他人一丘之貉,嘴里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教,暗地里却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此下去,叫我教如何一统武林?今天教主在,你们多说了话,我梁仪天也多说几句,教主在上,如果你们再敢多说半句废话,我第一个便要他人头落地!”梁仪天连说带骂,世智、端木蒙及左右侍者谁还敢说话半句?他们无法不佩服梁仪天的嘴功,说起来话来滔滔不绝,字字掷地有声,语气抑扬顿挫,端木蒙等人比之望尘莫及。
教主微笑道:“副教主说的话一向是本座最喜欢听的。端木护教,你们休得再说。如副教主所言,废话再多,人头落地!”
教主此话一出,左右侍者、世智及端木蒙吓得几乎站不稳了。须知道,在木棉教中,教主要谁死谁也无法活得下去。
教主道:“各大门派已经悄悄逼近木棉山,各位务必听众副教主调遣,不得半点怠慢。外事一切由副教主安排,有谁不听调遣,敢造谣生非者,副教主不必报我即可杀之!内事由对男安排,不听差遣者也不必报我即可以杀。左右侍者自今日起,我有青子在身边,你们便随副教主左右,听候差遣。以上之话,如有不从者,杀——!”教主功力深厚,话音在木棉教大堂上久久徘徊,绵绵不绝!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