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消失后,沈松柏在府内严令,谁都不可以对外声张此事。那时,老头惦记的还是沈家的名声,生怕谁家先将那黑矿熔炼了。
最焦急的其实是白羽,如今聘礼已下,半个月后就是二人的成婚之日了,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
几天后,沈家忽然闯进来十几个差役,五花大绑地将沈松柏带走了,原因是有人举报,说沈明带着矿石前往南漳。众人一听,腿都吓软了,那可是叛国的罪名。
沈松柏也一头雾水,他都不知道沈明的行踪,又是何人举报的呢?他们又怎么知道沈明带着的是铁矿?
就这样,沈松柏被关进公子府牢房,沈家上下也被限制出行。
沈家此时人心惶惶,头顶上如悬着一把利剑,不知道它何时会掉下来。
白羽哭哭啼啼地,从早哭到晚。沈阡陌每时每刻都在咒骂这个不靠谱的哥哥:在沈明眼里,除了铸剑,他还在乎什么?
好消息是,又过了几日沈松柏竟被放了出来时,虽然头发已然花白。
因为前往边境调查此事的人说,在平川沈明只是运着粮食过了边境。
连续几天的打击和牢狱之苦让沈松柏一病不起。
此时,危局虽已解除,但沈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家都不知道。
那批矿石去了哪里?会不会被沈明暂时藏了起来?他还会不会铤而走险,再次将矿石带入南漳国,只能阿弥陀佛,希望他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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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老板听着竟愤愤不平,替沈明说了几句:“他们哪里知道,那时你也是九死一生。”
沈明叹道:“都是自己做的孽,当年太执着于铸剑,把身边人的感受,甚至他们的生死都忽略了。”
谷商笑着说,“要不人家叫你剑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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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莫名其妙地丢了矿,自然不甘心。
他暗地里跟着马队来到马帮的老窝。
那是平川边缘的一处用土墙围成的大院子,规模比沈家堡还大。
入夜,起了不小的风,沈明悄悄地翻进院内。
他猜想,如果此事真是马帮所为,将矿石调了包,那货物说不定仍在马帮,且存放在库房里。
即便矿石不在,那库房账本上也说不定留有痕迹。
退一万步讲,只要拿到账本,再用它换取矿石,也是个可行的法子,那账本上定少不了这些年马帮犯下的罪证。
库房很显眼,沈明很快就找到了。
此时,有人清点完货物从库房走出来,库房内还剩两名看守,也不知是在喝茶还是喝酒。
沈明心想,如果硬闯的话,那两个看守也拦不住,但是如果惊动了其他人,就不好收场了,这时他瞅见了旁边的马房,便心生一计。
他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那些马劳累了一天,正使劲地嚼着干草。
马官伺候好了那些马,在一旁的小亭子里喝酒,哼着小曲。
没等那马官反应过来,沈明早来到他的身后,咔嚓一掌就将他打晕了。
沈明立刻溜进马房,用匕首将那些马的缰绳尽数割断了,再用匕首扎了几匹马的屁股。
那些马疼的嗷嗷直叫,在马房里乱撞,乱成一团。
接着,饮马的水槽被撞翻了,马房四角的立柱被撞断了,马棚顶的油毡掉了下来。
那些马被吓坏了,一股脑冲出马房,院子里顿时人仰马翻。
沈明先藏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等外面人多了,他再光明正大地加入追马的行列。
他一面喊着求救,一面向库房跑去。
马帮人数众多,许多人不相识也是正常,所以没人注意到沈明。
那两个守卫也闻讯出来察看,沈明着急地说:“马都跑了,快去帮忙。”
其中一个也没多想,撒腿就跑去捉马了。
另一个却没有动,警惕地问道:“你怎么不去帮忙?”
沈明支支吾吾地,一面朝看守走近,一面观察另一个看守是否跑远。
那看守显然察觉了不对,“这位兄弟看着面生啊——”
他刚说完,沈明急步上前,想用左手抓住那看守的衣领,来个过肩摔,可那看守早有防备,侧身躲开。沈明又将左手放平,朝那看守的脖子砍去,那看守见躲不过去,赶紧用双手去挡。
显然,那看守小瞧了沈明的力气,咚咚咚竟被击退数步,倒霉的是又被脚下的凳子绊倒,扑通一声,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沈明也不给他机会,一脚踢在那看守的后颈上,看守登时晕了过去。
此时,外面嘈杂的很,根本没人注意到屋内的打斗。
因为刚刚才清点的货物,所以账本还在桌上。沈明粗略地看了几眼,确认无误,拿起来揣进怀里,此地不宜久留,便跑出库房,翻墙而走了。
那些马常年干活,力气大的很,没了缰绳属实难抓,搞得马帮几百人狼狈不堪。
一个书生样的年轻人淡定地整理着衣服,来到马房,看见被切断的缰绳,对身后的手下说道,“速去四处查看,营地里有没有可疑的人。”
说罢,他将大拇指和食指咬住,吹了几个口哨,那些马好像听懂了似的,慢慢地就安静了下来。
这时,一个人狼狈的跑了过来,“不好了,海帮——海帮主,刚才有人把库房的账本偷走了。”
说话的人正是被沈明打昏的那个看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海帮主说完,又一脚踹在那看守肚子上,“真是废物!去查查,这几天吃了谁的货。”
一个手下立马道:“最近只吃了一堆奇怪的矿石。”
“既然是矿石,那货物沉重,不可能带走,行了,把马赶回来,大家伙就洗洗睡吧。”
“不去追账本了吗?”
海帮主笑道:“不必了,他还会来找我们的。”
那沈明拿到账本后,果然在账上看到了矿石的记录,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了马帮与平川守军的货易记录。
他本来想好了,第二天找人给马帮送信,让马帮将矿石运到南漳国,等走出马帮的势力范围后,再用账本换回矿石。
可第二天,平川小城里传着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昨夜马帮被官兵剿灭了,说是卖国通贼。
沈明赶紧去马帮大院探个究竟,远远地望见还有未熄灭的火堆升腾着烟雾从倒塌的房顶冒出。
院子周围站着许多官兵,警惕地巡视着,没人敢靠近。
沈明潜伏在高处的密林里,密切观察着院子里的动向,他祈祷那些破石头,官兵们看不上,现在仍在马帮的墙角放着呢。
突然,他感到脖子发凉,一把匕首抵到了他的喉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