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枫边走边擦拭着眼泪,不知不觉已走到山谷深处,这里三面环山,唯一的路是回山谷的。
环谷崖壁不高但很陡,且长满青苔绿藓,又湿又滑,常人很难上去。崖顶垂下一条条两指粗细的藤蔓,盘根错节摇摇晃晃地交织在一起。
这个崖壁是难不倒聂枫的,他经常和小白从这里爬到崖顶上去玩。
他把手里的果子放进包袱,重新扎好斜挎在肩上,双手拉住一根藤条,两腿用力一蹬,身体悬空而起。母亲教的轻功,加上雪猿小白的攀爬跳跃技巧,聂枫利索的穿越在藤蔓间。很快地他就爬到了崖顶。
聂枫站在崖顶俯视山谷,那里是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而今要离开了,心里犹然有一种失落。聂枫心里明白,这是他对这个山谷的一种眷恋;是对母亲的一种牵挂。
想到这里,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风吹来卷起聂枫那头飘逸的长发,身上的长衫也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聂枫擦去脸上的泪水,心里暗暗发誓不罢休:此番出去定要为爹爹和师公报仇,为死去的武林义士雪恨!
聂枫看看四周连绵起伏的山峦,层迭不穷,灰朦朦一片。
先下山去,找人打听打听,金陵在什么地方。聂枫抖擞精神,朝前些日子和小白探索到的山路方向走去。
沿途上,聂枫脚步轻快,他想赶在日落之前下山。他从来没有认真欣赏过这里,今天边走边看着这里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生机盎然,朝气蓬勃。也许是将要离开这里,所以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显得那么有活力。
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山里的人来说,外面的世界充满着神秘的色彩。聂枫无心留恋这里的美景,加快脚步,飞奔起来。
不多时,他走到山路顶峰。聂枫站在峰上往下看,山路如同长蛇一般,蜿蜒曲折绕山盘踞。
先休息下,吃点东西再走,聂枫心里想着,坐在一块石头上,从包袱里摸出几粒果子吃了起来。
聂枫抬头看看日已渐西,起身继续往山下跑去。
天渐渐昏暗下来,聂枫大汗淋漓地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借着月光,聂枫看见前面不远处有块光滑的大石头。他三步并做两步跑到石头边,把包袱丢在一边,一屁股坐下来,不停地用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休息了一会,聂枫吃了点干粮和水果。填饱肚子后,仰躺在石头上,望着夜空中那一轮明月,聂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聂枫睁开眼睛,天已蒙蒙亮了。他伸伸懒腰,坐直起身,胡乱地啃了几口干粮后,继续赶路了。
日上三竿时分,顺着山路聂枫终于走到山下,回头望望,已经绕过几座山了。他原本想休息下喘口气,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傻眼了。山路到这里变成一个三岔路口,现在要走往哪边走呢?
聂枫茫然不知所措,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冥思苦想下,嘿嘿,有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聂枫拿出娘给的金钗,闭目祷告:听天由命,钗尖头朝哪我就往哪。他把金钗往上一抛,金钗落下尖头部分赫然朝向右边。天意如此,聂枫俯身拾起金钗放进包袱里,大踏步朝右边道路走去。
聂枫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他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走了许久,前方隐约可以看见一片树林,眼看着天将暗沉,今晚只能在树林里过夜了。
聂枫终于赶在日落前进入树林。他正想找个休息的地方。谁知这时,天空“轰隆隆”几声响雷,很快地雨点就“嘀嗒嘀嗒”地直落下来。聂枫四下里张望有无避雨的地方。
林木茂密,偌大的一片树林,连片瓦遮雨的地方都没有。
聂枫看到一株三叉大榕树,枝繁叶茂,虽然遮不了雨,但是少淋一点雨总比当落汤鸡好,他赶紧躲到树下去。
雨越下越大,夹杂着些许冷风。急风骤雨中,聂枫蜷缩在树下,冷得瑟瑟发抖,隐隐约约中,他仿佛看到了娘……
等聂枫睁开双眼时,天已放晴。他打算接着上路,可是衣裳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黏乎乎的非常难受,他解开包袱摸摸里面的衣服,也被雨水浸湿了。看看太阳已露出云端,还是先把衣服晒干再走不迟。
他麻利的爬上树,脱下身上的湿衣服晾在靠阳的枝丫上,然后赤条条的躲在树叶荫浓的暗处等着衣服晒干。
约摸过了两个多时辰,已近晌午。聂枫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他赶紧收拾好衣物,穿戴整齐,长舒了一口气:幸好这里人烟稀少,不然让人看见了就糗大了。他稍做整顿后又继续上路了。
这片林子好大,聂枫走到日落才走出林子。他继续朝前走,边走边纳闷:走了两天了,连个人影都见着,想问个路都难。管他呢,先睡觉,明早再做计较。他就路边寻了块干净地方歇息。
就这样走走歇歇地又过了两天。
聂枫此刻正饿得饥肠辘辘,正在举步维艰的时候,他望见前面不远处有片林子。
他疾步奔向林子,抬眼望着这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树上全结满红红的不知名的果子,鲜艳欲滴,令人垂涎三尺。越看肚子越饿,索性爬到树上吃个饱。
正当他尽情享受的时候,远处有潺潺的流水声传来,聂枫顺着声音腾跃于树林间找寻水源,终于他看见了一条白练似的瀑布顺流面下汇聚成一洼小水潭。
聂枫一看水潭,惊呆了——此刻潭里有一女子正在洗浴。女子浑然不觉潭外另有他人,畅快地享受着这份清凉,潭水清彻见底,水波荡漾下,女子那高挺的酥胸若隐若现。聂枫远远望着,面红耳赤,心里如小鹿般乱撞:这里杳无人迹,此女莫非是仙女?非礼勿视,还是闪人为妙。他赶紧转身想离开,谁知脚下一踩空,“啊”,整个人重重地从树上摔下,发出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