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城城南一处地处偏僻的大宅院外,白鹤淮和苏暮雨停下了脚步,那只白色蜘蛛在门外盘旋了几圈后,没有再继续往前行去。
“里面定然有什么东西让它畏惧。”苏暮雨沉声道。
白鹤淮俯下身,伸出一指,那蜘蛛便顺着她的手指爬进了她的袖中。
苏暮雨笑道:“你倒是不畏惧这些东西。”
“我可是一个医者,怎会怕些小虫子,更何况我出生温家,我娘亲那个时候可是养五毒的,什么阵仗没见过?”白鹤淮轻吁了一口气,“我们进去吧。”
“我先去探一探路。”苏暮雨纵身一跃,翻过院墙落在了院中,只见院中一片漆黑,四周放着十二个水缸,安静的有点可怕,他伸手一挥,冲着院外丢出了一根傀儡丝,白鹤淮抓住了傀儡丝,纵身一跃也跳进了院中。
白鹤淮轻轻吸了吸鼻子:“不好。”
话音刚落,便有八个水缸同时炸裂开来,八个赤裸着上身的魁梧汉子从里面冲了出来,同时一股恶臭在院中弥漫开来。
苏暮雨将白鹤淮护在身后,按住了腰间的长剑。他将染了尸毒的油纸伞丢在了药庄之中,随时只携带了一柄铁剑。他沉声道:“小心。”
“嗯。”白鹤淮手中攥着几枚银针,摇头四顾,想要在屋内找到那夜鸦的气息,一击制敌。
寻觅之间,那八名药人已经冲着他们冲了过来,既然已经知晓了他们的弱点,苏暮雨出剑就没有半点犹豫了,连出八剑均刺向他们的胸膛,但只听八声清脆的金属声响起,苏暮雨立刻撤剑,拉过白鹤淮的肩膀点足一掠退到了门边。他低声道:“对方早有准备。”
白鹤淮定睛望去,只见那八名药人的胸膛之处在月光之下闪过一道金光,她皱眉道:“竟在胸膛之处硬生生地嵌入了一块护心铁!”
“若是寻常铁镜,方才我这一剑,便能直接击碎,这铁镜材质不寻常。”苏暮雨低声道。
白鹤淮咬牙道:“该死。这夜鸦诡计多端!”
“哈哈哈哈。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小师叔啊。”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我还以为是辛百草新收了什么徒弟,来这里坏我的好事。没想到竟是小师叔亲至,夜鸦给小师叔请安了。”
白鹤淮冷笑道:“果然是你这个坏东西,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看来小师叔是要清理门户了啊。”夜鸦朗声笑道,“只可惜啊,我夜鸦早就被逐出药王谷了,我所行之事,与药王谷无关!”
“无论有关无关,你行这违背人伦之事,便应该受到惩处!”白鹤淮厉声道。
“哈哈哈哈,我倒是不知道,药王谷弟子还有行侠仗义的侠者之心,只可惜啊,你要如何惩处我呢?你身旁的这位公子,剑法确实无双,可面对杀不死的敌人,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夜鸦冷笑道。
白鹤淮心中也有些焦急,原本她想自己知道药人的弱点,配上苏暮雨的绝世剑法只需要一剑毁其心脏便万事大吉,可没成想那些药人配上了刀枪不入的护心镜,这让苏暮雨一时之间只能带着她不停地在院中闪躲。
“你们这样又能躲到何时呢?不如就此退去吧。我明日一早就会离开南安城,我就当不曾见过小师叔,小师叔也当不曾见过我。如何?”夜鸦问道。
白鹤淮咬了咬牙,不愿意答应,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其他方法。
“闭上眼睛。”苏暮雨忽然淡淡地说了一句。
“嗯?”白鹤淮一愣。
“闭上眼睛。”苏暮雨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好。”白鹤淮没有再问缘由,只是听从苏暮雨的话,将眼睛闭上了。
苏暮雨轻叹一声,寒光一现,长剑飞出,不过三个喘息的功夫,他一共出了三十二剑,每一剑都十分精准地斩断了一名药人的肢体。三十二剑过后,地上是散落一地的手脚,那八名药人只空留一个没有了四肢的躯体,在地上毫无章法地挪动着。
这幅画面之可怖残忍,与那书中描写的修罗地狱也并无差别了,所以苏暮雨让白鹤淮不要睁开眼睛。此刻,他收了剑,依旧淡淡地说了一句:“一直到走出院子,都不要睁开眼睛。相信我,这里的事,我都搞得定。”
“好。”白鹤淮没有任何的好奇,依旧死死地闭着眼睛。
那藏在暗处的夜鸦也彻底惊呆了,他虽然不知道这个陪在白鹤淮身边的男子是谁,但既然能和白鹤淮走在一起,想必是什么名门大派的弟子,可没想到,此人剑法之凌厉狠辣,竟到了这般可怖的田地。而且,面对院内此刻的恐怖景象,他居然面不改色,神色间完全没有半点波澜。
“这般破解之法,寻常人可想不到,就算想得到,也下不手去做,敢问阁下是?”夜鸦沉声问道。
“你不应该开口了。”苏暮雨纵身一跃,一剑破了屋门,持剑来到了屋内一座佛像之前,随后手一挥,剑身抵在了一名背对着他的黑衣人的后颈之上,“此时没有了药人的妨碍,你一开口,我便能寻到你的位置。”
那黑衣人自然就是夜鸦,长剑在颈,他倒也不惊,只是笑道:“身法之快,剑法之绝,阁下不是寻常人啊。只可惜……”
苏暮雨心中一惊,猛地转头,只见那屋内其余四个水缸在此时突然碎裂,四名穿着灰衣的中年男子冲着院中的白鹤淮冲去。
感受到有人前来,白鹤淮手中银针全都甩了出去,同时运起苏家的迷踪步,躲避着那些打到面前的拳风,但她始终记着苏暮雨的话,即便已经落入险境了也不肯睁开眼睛。
苏暮雨没有犹豫,立刻退回了院中,落在了白鹤淮的身边,长剑一挥,一道剑气将那四人逼走。但那四人却不是寻常药人,竟都侧身避开了这一道剑气。
金身药人!
苏暮雨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杀了他们!”夜鸦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