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所谓的影宗,凭此实力还想指引暗河?”一把陌刀在影宗府邸之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皆血溅三尺,无人能挡。
苏长风和苏遮天看得目瞪口呆,就连向来目中无人的苏遮天也是难以置信:“什么刀法,这么霸道。此人真的姓慕,不是姓谢?”
“愚蠢。”慕词陵陌刀一挥,又将一名冲上来的剑客手中长剑按在了地上,他再轻轻一甩,就将那把长剑斩成了两段,随后陌刀再起,便要斩落对方的头颅。
“止!”一声低喝响起。
慕词陵微微垂首,便看到几只白色的纸蝶飞舞在他的身旁,他急忙陌刀一收,一身红色真气暴起,那几只白色纸蝶随即爆炸,但只是扬起了一地尘土,并没有伤到他分毫。慕词陵抬起头,咧嘴笑道:“你果然还活着。”
慕子蛰缓缓落地,一身白袍飞扬,他看着慕词陵:“你个叛徒,身为慕家之人,竟跟随苏家人行事。”
“白痴。”慕词陵伸出一指,掏了掏耳朵,“暗河都已经变天了,还在想着苏家慕家。你已经被洪流抛下了,死吧,和那死去的旧暗河。”慕词陵再次一把握住陌刀,冲着慕子蛰狂奔过去。
苏长风持剑护在一旁:“慕家前任家主慕子蛰,暗河之中最阴诡妖邪之人。”
苏遮天按着剑柄蠢蠢欲动:“也是我想一战之人啊。”
“当年若不是你偷学阎魔掌,傀之位定然是在慕家中人选择,便是因为你胡作非为,才导致慕家被忌惮,而我失去了继任傀的机会。”慕子蛰长袖为剑,与慕词陵那陌刀相撞。
慕词陵冷笑道:“若我没有偷学阎魔掌,那继任傀之位的人便应当是我了。你应该感谢我,是我给了你继任慕家家主的机会!”
“妄言!”慕子蛰手一抬,忽然一架古琴从远处袭来,落到了他的身旁。
苏长风一惊:“这是慕家的天音九转琴。”
“名字好长,什么来头?”苏遮天惑道。
“这是慕家的宝物。我回到宗门之后苦寻多日未得,原来竟是被他给随身带着。”背着桃木剑的慕青阳也赶到了。
“原来是慕家家主。”苏遮天笑道,“不上去一战,和慕子蛰比一比,两任家主谁更强?”
慕青阳摇头道:“很明显,他强啊……”
苏遮天一愣:“你倒是坦诚……一点进取之心都没有嘛。”
“要啥进取之心啊,我们慕家在暗河本就不是以好勇善战著称的……”慕青阳看了看那一地兵刃的碎片和哀嚎着的影宗门人,砸吧了一下嘴,“至于这两个人嘛,都是例外,都是例外。”
“那你觉得,他们二人,谁能赢?”苏长风问道。
慕青阳拿起手中的桃花币,朝天一挥:“花面是慕子蛰,剑面是慕词陵。”桃花币在空中打了一个转后落在了慕青阳的手背上,慕青阳一手扣住,笑着看向苏长风和苏遮天。
苏遮天仰头道:“慕词陵会阎魔掌,没有输的道理。我赌一百两银子。”
“若慕子蛰真的能用天音九转琴,那么并不会逊色于阎魔掌,我也赌,赌一百两银子,慕子蛰赢。”苏长风眼神中难得流露出一丝兴奋,竟是个好赌之人。
“你总觉得,是因为阎魔掌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那么今日,我便不用阎魔掌。”慕词陵身上的红色真气一点点散去,他挥起手中陌刀,“我便只用我手中的刀,取你人头。”
“我能反悔吗?”苏遮天懊恼道。
“不能,买定离手。”慕青阳抬起手,呈现在眼前的,是那桃木剑的一面,他也是吸了口凉气,“慕词陵啊,可别砸了我的招牌。”
慕子蛰将天音九转琴竖在他的身旁,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扫,无数纸蝶自暗处飞扬而起。
慕青阳也是一惊:“他竟真的学会了。”
那些纸蝶全都冲着慕词陵飞了过去,慕词陵陌刀狂舞,只听一声声爆炸声响起,顿时将慕词陵的攻势困在了原地。
慕子蛰则闭上了眼睛,似乎完全沉醉在了琴声之中,他手指在琴弦上飞舞,琴声越来越迅疾,那些纸蝶也越来越疯狂地朝着慕词陵扑去。
“雕虫小技,你只会这些微末的伎俩嘛。”慕词陵怒喝一声,手中陌刀往地上重重地一顿,一股强绝的真气散出,直接将那烟雾打散,那些纸蝶也都被震退出了三丈之外爆炸。
琴声乍止。
慕子蛰手扣在琴弦之上,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慕词陵打算持刀上前,将那破琴斩得粉碎,可他突然发现,还有十几只纸蝶没有被击散,依旧悬浮在他的身旁。
慕子蛰手指微微地颤动着,琴声细碎,若有若无。
“快跑!”慕青阳大喝一声,甩出了手中的桃木剑。
“退!”慕子蛰猛地一按琴弦,一股强大的真气冲着他们袭来,打飞了那柄桃木剑,慕青阳接回剑,又被逼得退了三步。
慕词陵垂首,看着那些纸蝶之上牵扯着的丝线,已经形成了一张网,将他整个人都围了起来。
琴声在此时再变。
变得狠厉迅疾,像是猎人捕鱼的网,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那些纸蝶也全都冲着慕词陵飞去。
所有的傀儡丝在瞬间收紧。
慕词陵知道这并不是普通的傀儡丝,而是最为锋锐的傀儡刀丝,世间唯一无刃的兵器,能在瞬间将他切成八块,他急忙俯身倒地,将那陌刀举起,勉强挡住了那傀儡丝。
慕子蛰继续抚琴,琴声越来越快,那傀儡丝也压得越来越紧,慕词陵咬着牙勉力支撑着,陌刀的刃口已经开始崩裂。
“现在用出阎魔掌,你还有一丝生机。”慕子蛰冷笑道。
“说不用就不用。”慕词陵咬牙道,“杀你这么个阴阳怪气,不敢正面交手的家伙,不需要阎魔掌!”
“当年慕家有你我二人,本是我们慕家这一代崛起的最好机会。可你偏偏不听师尊所言,我行我素,才导致如今的慕家,依旧是三家之中,最边缘的那一个。”慕子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怨恨。
“我,只为自己活!”慕词陵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