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铁笙不由惊呼一声,暴退一步,只闻“叽哒”白帆摔在地上,寂然不动,不死也得躺上半天。
原来韦玉琴挟的人正是“魔手红颜”余梦真,显然已被制住穴道,奚铁笙不用问,已猜出是怎么回事了,可能自走后,余前辈在自己运功迫毒,被她所逞。
两女已经走了过来,白玉娟将婴儿接了过去,奚铁笙声道:“你们退下去,自己要小心戒备!”
两女退到五六丈之外,奚铁笙冷笑道:“据晚辈所知韦前辈的武功和余前辈差不多,余前辈身中寒毒,在石洞中疗伤,才被韦前辈所逞,像韦前辈这等高人,似不应乘人之危吧!”
韦玉琴脸上红一一阵白一阵,冷笑道:“小子,我和她同是你长辈的好友,你单独对她好是什么意思?”
奚铁笙肃然的道:“古云:福生有基,祸生有胎,世有飞来之福,亦有无妄之灾,然福不徒来,祸不空至,皆由自取。是以为人勿求不应得之利,求必致殃,勿务不当受之名,务则取辱,有德者尊敬有人,则德者其辱自招,总之无德者不必斤斤于他人之不敬,若躬身自省,自知取辱之由”。
“慈心菩萨”韦玉琴被奚铁笙讽刺了一顿,不由暴怒。道:“小子,你敢转弯骂我?”
奚铁笙慨然叹道:“性天澄澈,即饥餐渴饮,无非康济其身,心地沉迷,纵参道谈愚,总是播弄精神。前辈一代奇人,学贯古今,晚辈一得之禅,虽不免班门弄斧之讥,但晚辈自信出于至诚,前辈如认为是讥讽之词,晚辈也就无话可说了!”
“慈心菩萨”满头白发无风自动,可见她内心之激动,她和余梦真的年龄差不多,却不如余梦真驻颜有术,看来已是将近四十许人。
她的身躯微微颤抖,因为她一生从未被人如此讥刺过,竟是一个后生晚辈,她怎能不怒?
然而,她近来已觉悟自己的手段有欠光明,男女间的事绝对不能勉强,越是勉强,越是背道而驰,她昔年爱乐奇,但乐奇并不知道,这个错误在她而不在乐奇。她只是因余梦真比她美,而且乐、白两人都和她接近,乃恼羞成怒,由怒成恨,不但差点毁了乐、白两人,也差点毁了余梦真。
奚铁笙一番话说出之后,两女不由大惊,她们虽知韦玉琴不是奚铁笙的敌手,但余梦真在她手中,万一她迁怒余梦真,后果不堪想象。
而被她挟着的余梦真,虽被制住穴道,却能听视,不由暗暗心折,心中大为安慰,竟忘了自身的危险。
韦玉琴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微微叹了口气,道:“小子,我平生未服过人,今天第一次服了你。好吧!就凭你一番大道理,我放了她就是!”
奚铁笙刚才不过是激于义愤,万没想到竟有如此后果,当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呐呐不知所云。
韦玉琴道:“往事如烟,不堪回首,虚度芳华,咎由自敢,这怨得谁来!俗语说:‘稻草堆虽高,可压不死老鼠,’足见年龄大小不能决定一个人的智慧,小子,你好自为之吧!”
韦玉琴一松手,“蓬”地一声把余梦真摔在地上,缓缓走到白帆身边,“叭叭”踢了两脚,白帆的身子像皮球似的滚了一丈多远,反而爬了起来。
他一看师姐要走,立即大声道:“师姐,难道你能放过奚铁笙这小子?”
韦玉琴“叭”地一声,一口浓痰吐在白帆的脸上,恨声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忧之!都是你这败类无事生非,使武林造成无边的杀劫。还不快滚!”
白帆愣了一下,不敢反抗,狼狈而去。
奚铁笙解了余梦真的穴道,把她扶了起来,只见韦玉琴低着头落寞地走去,在夜风之中,更显得寂寞和凄凉。
奚铁笙反而觉得她很可怜,这种意念当然是因为她大激大悟改邪归正而引起,立即大声道:“韦前辈请留步!”
韦玉琴缓缓转身,道:“小子,你还有何事?”
奚铁笙深施一礼,道:“前辈急流勇退的精神,使晚辈敬佩万分,晚辈有一事相询,不知前辈愿不愿告知?”
韦玉琴道:“说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奚铁不由一震,发现她脸上有泪痕,心中更加为她同情,这是一个红颜将逝的名女人不可避免的悲剧。
他不由自主地暗暗诵着“……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那首诗,奚铁笙心想:她现在也该有这种想法。
奚铁生道:“刚才晚辈和余前辈曾进入‘飞魂堡一次,发现‘武财神’关啸天和家师‘无鞘剑’乐逸都在堡中,而他们都好像失去记忆,对昔年之事及亲近之人都不认识,而刚才据白帆说,家师祖也陷在‘飞魂堡’之中,不知前辈知不知道此事?”
韦玉琴淡然地道:“不错!确有此事!”
奚铁笙道:“‘天一帮’真的和‘飞魂堡’及‘恨世教联盟了?”
韦玉琴轻哂一声道:“这件事你慢慢就会知道,目前确是串通一气,准备一举扫平白道武林!”
奚铁笙道:“‘飞魂堡’堡主确实是家师‘无鞘剑’乐逸吗?”
韦玉琴道:“不是他是谁?难道你师祖还能看错他的儿子?”
奚铁笙道:“他为何记不起昔年之事,莫非被人暗算?”
韦玉琴道:“不错!而且要想恢复记忆非常困难!”奚铁笙道:“那个暗算他的人是谁?是不是‘飞魂堡’幕后主持人?”
韦玉琴道:“他是谁暂不能告诉你,而那人正是‘飞魂堡”和‘恨世教’的主持人!”
奚铁笙不由一震,道:“恨世教也受此人支配?”
韦玉琴道:“不错!而且……。”
她欲言又止,语意未尽,奚铁笙道:“前辈一定知道,‘恨世教’教主是谁了?”
韦玉琴道:“只要你用点脑筋,大概也可以猜出来了!”
奚铁笙心中一动,道:“莫非是家师母“魔笳仙子’白冰?”
韦玉琴道:“正是她,不过她和乐逸一样,都变成冷酷好杀的凶人!”
奚铁笙等人不由怔在当地,眼看着韦玉琴走了,余梦真大声道:“韦大姐请慢走!小妹仍有一事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