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此刻铁笙面色青紫,额角青筋突起,嘴唇发黑,但一双俊目之中却泛出火红的光芒。
白玉娟以为爷爷下了毒手,不由大哭起来,嘶呼着道“爷爷,您为什么要害死他……您把我也害死算了!”
老人声道:“娟儿,别太激动,爷爷与他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害死他?你看,这就是五阴绝脉的症候,他最多能活二十岁!”
白玉娟松了一口气,一看奚铁笙,形同厉鬼,不由芳心奇痛如割,她大声道:“爷爷!请您救救他!如果救不好,我也不想活了……。”
老人大喝一声:“胡说!”沉声道:“你疯了么?白家只有你一条命根子,难道你……。”
他有所顾忌,不便说出,立即松了奚铁笙的脉门,颓然坐在一边。
奚铁笙的脸色逐渐好转,他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到目前为止,他不敢确定老人刚才的举指是否包藏杀机。
白玉娟忘了爷爷还在一边,疾扑而上,伏在奚铁笙胸前悲泣不已。
老人站了起来,对奚铁笙道:“你可知道你身有绝症?”
奚铁笙本是冷静之人,转念一想,能看出此症之人,必是绝世高手,而且对医理也很精通,自己的身世不能说出,当然不便说自己知道。
他摇摇头道:“晚辈不知道!”
老人道:“你身患五阴绝脉,最多能活到二十岁,老夫虽然深通医道,但对这种罕见的绝症,也是无能为力
白玉娟又扑到老人怀里,哭道:“爷爷,您救救他吧!快救救他吧!”
奚铁笙心中一酸,泪光流转,他这时并非为自己的绝症感到绝望,而是为白玉娟的深情所感动,他为她惋槽,为她痛心,更恨造物者的安排。
但是,当他与老人的目光相接之时,满眶泪水,又硬生生地忍了回去,他咬牙切齿,暗暗地告诉自己,为了前雪师门血仇,绝不能存儿女私情。
老人道:“你是何人门下?”
奚铁笙道:“晚辈父母双亡,跟随一位伯伯身边,学了几手粗浅功夫,而我那伯伯在武林中籍籍无名。”
老人大摆其头,道:“完了,完了!”
白玉娟一个炙热的芳心,又降到无底的冰窖之中,道“爷爷,您还没治疗,怎知完了?”
老人道:“如果他本身有深厚的内功,爷爷还能有二三成的把握,他既是一个籍籍无名之人的门下,爷爷空有成全之心也是白费!”
奚铁笙对于他自己的绝症,根本不希望老人治疗,他现在所希望的,是想在此谷逗留几天,趁机为师报仇。
因此,他对于老人的话和白玉娟的焦灼,只是淡然置之,无动于衷。
他心中暗暗地念着:白姑娘,你对我太好了,今生,我奚铁笙不但不能报答你的恩情,而且还要杀死你的爷爷,来生我再加倍报答你!
他一想起自玉娟一旦失去爷爷之后,岂不是孤苦伶仃!以她的个性,那能苟活偷生,那样一来,就等于害死了她。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付念间老人问道:“你可学过内功?”
买铁笙道:“晚辈学过,只是谈不上深厚,”
老人道:“让老夫试试看,希望虽然不大,也只有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奚铁笙深施一礼,道:“谢谢老前辈再生大恩,不知老前辈的大名可否见告,以志不忘!”
老人顿了一下道:‘“老夫白恨天,外号‘竹庐随士””。
吴铁笙暗骂一声:“好狡猾的老贼,我奚铁笙阳寿不过二十,恐怕你也难再活半年!”
他再次盯着老入的奇矮身材,同字脸、卧蛋眉、虎奥海口,紫色脸膛和印堂正中三个血红大痣。
一点不错,天下哪有与他同样之人,况且他又姓白。
老人道:“你回去对你伯伯说一下,因为治疗此症最少需要三个月。”
奚铁笙立即答应,下了竹楼,白玉娟红肿着眼睛,拉着他的手,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奚铁笙早已想好了主意,他暂时不能告诉师祖,因为告诉他仇人就在咫尺之间,说不定师祖会亲自前来报仇,他老人家伤势未复,当然不是“魔头”白龙川的敌手,那样岂不是害了他。
奚铁笙只是想到外面兜个圈子,然后回来说已经关照过了,停几天以后,再趁机溜回去。偷偷留下一张纸笺,就说自己另有奇遇,约一年可回,且离此很远,叫师祖不必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