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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57章 剑意和符意

    李季安笑了笑,把目光转到别处,看着远处的一棵巨松在风中摇曳,有些出神。

    “你看到了什么?”宋宜嘉有些紧张。她弱小得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连一只狼崽子都能把她吃了。

    “没事。我只是有些好奇,莫名其妙吃了一剑,还不知道对手是谁、身在何方。”

    “是沈梅庄吗?”

    “不是,她的三才剑我领教过,没这么大威力。”李季安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答案,不确定而已。如果淬剑阁选择袭杀自己,那么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危险。他不知道是张灿救了他,并顺手抹掉了厉剑明的剑意,只觉得体内有两股元气在乱窜,根本不受控制,比自己的元气更快、也更纯。

    “有人来过吗?”

    “没有,怎么了。”

    “我接不住那一剑的,怎么活下来的?”

    “不知道。”宋宜嘉摇摇头,“可能是你命大。”

    李季安自然不信这样的说法,但也不知道原因,只觉得体内的两股元气大概和这事儿有关。

    “我们现在怎么办?”宋宜嘉问,“要躲躲吗?”

    “不用。这里虽然是官道,基本没有人来往。”李季安深吸一口气,觉得舒服许多,元气运行越来越顺畅。“我的伤痊愈很快,估计明早起来,拾掇一下散落的物品就可以赶路。”

    “嗯,继续往南吗?”

    “是,还好剩下一匹马,可以给你代步。等遇到村子了,再买个牲口。”

    宋宜嘉点点头。

    “你找找掉落的火石,找点枯枝败叶升起一堆篝火,把马车散落的木板当柴烧。火升大一些,可以惊走野兽。我要打坐调息,尽快恢复身体。等我入定之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叫我,否则极易走火入魔。”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这是无名老僧送的短刀,小巧轻便,锋利无比。你拿着防身。”

    宋宜嘉接过,表情严肃。

    “你找点吃的东西填填肚子,”李季安看出了她的紧张,笑了起来,“没人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什么好怕的。”

    “嗯。”宋宜嘉想想也是,跑去找散落的干粮和柴火。李季安直起身,开始调息。他的想法是用自身的元气和两股元气对耗,将他们耗空。于是他闭上双眼,丹田之内的元气开始运转,和两股元气对冲。不到一个时辰,他满脸通红,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吓得不远处的宋宜嘉慌慌张张跑过来。

    李季安示意自己没事,接着闭上了双眼。

    两股元气都不是自己能匹敌的,其中锐意十足的一股必然是剑意,另一股相对温和但燥意十足的元气应该是火符的符意,是谁的,要干嘛?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能对耗,留在体内必然是隐患,怎么办?他放出神识,缓慢运作元气,模仿两股元气的运作,希望能找到其中的一些规律,从而得出解决办法。

    但剑圣和不逾境的意念自然不是他一时半会就摸得透的,不多时,他累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就像刚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宋宜嘉很想帮他擦擦汗,但看他牙关紧咬,明显处于要紧阶段,生怕打扰到他,捡了一块破木板,在旁边给他扇风。扇了不知多久,李季安的出汗减少,呼吸均匀,宋宜嘉这才松了口气。她觉得手心有点痛,张开一看,被磨起了几个很大的水泡。

    她顾不得手上的疼痛,赶紧往火堆里添上几块木板,防止熄灭。

    李季安发现剑意和符意的运转大不相同。剑意虽强,依旧有规律可行;而符意却完全超脱了天地元气的运转规律,不似人间该有的东西。他倒吸一口冷气,放弃了对符意的模仿。就在这时,符意逐渐将剑意吞噬、融合,掉入他丹田内的小池塘,激起一阵涟漪。

    李季安睁开眼睛,月亮已经下沉,东方隐隐约约亮起一丝白光。宋宜嘉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石头睡着了,手里握着一截用来拨火的树枝。露水打湿了她长长的睫毛,就像挂在眼角的泪珠,晶莹剔透。火光映着她红红的侧脸,是那么美,那么安详,如同一幅梦里的画面。

    他一动不敢动,生怕发出一点点声音,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眼里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

    大将军府内,白眉尊者坐在竹椅上,捧着紫砂壶,悠然地看着新收的弟子谭攸宁在院中练剑,脸上浮起满意的笑容。谭攸宁虽自幼学剑,但师父的境界实在太低,没有什么长进。他细看之下发现,谭攸宁其实是难得的剑胚子,天资极佳,稍加点拨之后,剑术突飞猛进。他现在需要的是修行,若假以时日,说不定可以成为大剑士或者剑宗。

    一只白鸽扑棱棱扇着翅膀飞进来,白眉尊者一抬手,鸽子准确地落在掌心。他打开鸽子脚上的小竹筒,倒出一张纸。

    “师父,有什么消息吗?”谭攸宁收了剑,过来给他换上新茶。

    “嗯,阁主向李季安递了一剑。”厉剑明给了他天大的面子,白眉尊者很是高兴,两条长长的白眉弯下来,在耳边抖动。

    “那李季安……”

    “阁主养剑三十余年未出手,这一剑,当世能接住的不超五人。”

    谭攸宁露出开心的笑容,“今夜我请家父过来,陪师尊小酌几杯。不知何因,李季安是家父的心病。”

    “我同你父亲商量好了,若是李季安的师父张灿没有向将军府发难,你要辞去一切官职,随我回淬剑阁学剑。”

    “是,要是张灿不依不饶呢?”

    “淬剑阁挡着。”

    谭攸宁放下心来。去淬剑阁学得一身本事,对父亲也是很大的助力。自己在军中的这点东西,对于这座偌大的将军府来说实在是可有可无。他行了一礼,快步去寻他的父亲。

    谭德在书房,一个女人柔软的手正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揉捏,帮他放松。除了他本人,能进这书房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谭攸宁,一个就是这个女人。

    “刘姨。”谭攸宁站在门口,唤了一声。

    叫刘姨的女人望着谭攸宁脸上的笑意,示意他进来,“有什么好事儿吗?”

    “师父白眉尊者说,淬剑阁阁主厉剑明朝李季安递了一剑。”

    谭德的肩膀有些僵硬。

    刘姨轻轻捶打,帮他放松。“他可是有个神符师的师父。我们当然也不怕,但处理起来总是很麻烦。”

    “师尊说,淬剑阁来处理。”

    谭德有些感慨,在淬剑阁眼里,他这个大将军远不及面前的这个儿子。其实请求厉剑明出手,谭德是不抱希望的,只是婉拒与淬剑阁合作的托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