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长安城。
当大宋在此地的春闱开考的时候,沉寂了半年之久的河北战场,再次热血沸腾了起来。
蒙古一方,悍将木华黎亲率两万蒙古铁骑,偷袭了郭仲元在大名府的中军大营。
却被郭仲元将计就计,以自身为诱饵,将木华黎的两万人马,死死地缠住了。
同时,命令左右两翼的偏师,迅速从潞州和东平府向中军靠拢,这是想彻底吃掉这两万蒙古铁骑的节奏。
可惜,郭仲元还是低估了蒙古铁骑的实力,和木华黎拼死一战的决心。
郭仲元的中军,倒是有三万多人马,借助营寨之利,真要是坚守不出,守上十天半个月问题也不大。
当木华黎进攻到第三天的时候,双方已经各自伤亡了几千人。
郭仲元耗得起,他就算是把这三万人都打光了,再等上一天,只等左右偏师各有两万人一到。
对面剩下的一万多蒙古铁骑,就会被他们彻底包了饺子。
可惜,木华黎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第四日一早,蒙古军连夜从附近抓过来的,两万多名金国当地的百姓,被推到了两军阵前。
蒙古人用皮鞭和弯刀,驱赶着这两万多百姓,向着郭仲元的大营冲击而来。
“大帅,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手无寸铁的百姓,离着大营越来越近了,旁边的偏副将领,一个个不知所措地看着郭仲元。
此次北上抗蒙,郭仲元除了自己的五百名亲卫队,其他的军队都是之前在河北战场被打散的溃兵,或者见敌势太大主动撤退的地方驻军。
只有从关中来的那两万多人,算是生力军,还被郭仲元安排到潞州,防守责任较重的左翼。
三万人防守,面对两万蒙古铁骑的进攻,这要是他之前率领的“花帽军”,郭仲元都敢直接拉出去,跟对方进行一对一的野战。
而现在,短短的三天时间,蒙古铁骑预计损失了两千多人,作为防守方的金军,却死伤接近五千人。
“让前边的将士们喊话,胆敢靠近军营者,一律格杀勿论——”
郭仲元铁青着脸,向两旁下命令道。
“可是大帅......”
“怎么,你难道想违抗本帅的命令?”
见到那名偏将,不仅没有去传达命令,反而想对自己提出质疑,郭仲元就有些恼火。
另一名副将却说道。
“大帅,您不能责怪吴偏将,我们都是大名府本地人,对面这几万百姓也都是乡里乡亲的,说不定还有将士们的亲人在里边。”
“如果将这样的命令传递下去,恐怕反而军心不稳啊。”
郭仲元被这名副将的话给气乐了。
怪不得之前你们屡战屡败,怪不得处于防守方战损都是敌人的两倍,就这样的心性和眼光,你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本帅的命令,不想重复第二遍,尔等都下去执行吧——”
郭仲元依然坚持己见道。
且冷冷地盯着这两名偏副将,仿佛这两人如果再不执行,直接就会以“战场抗命”罪论处。
命令是传下去了,但是事到临头,真正敢开弓放箭的军士终是少数。
甚至有的金兵,从慌乱的百姓中,看到了自己的亲人。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翻出营寨,向自己的亲人跑去。
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关键是对金兵心理的影响是巨大的,看见的能跑过去,那些看不见的呢?
“蒙古的勇士们,大名府就剩下眼前这两万多金兵了,只要杀光了他们,咱们就直奔大名府去,三日不封刀——”
“三日不封刀——”
“三日不封刀——”
对于这些离开蒙古草原,已经快两年的中青年汉子,还有比屠城更能刺激他们热血的吗?
前边有两万多金国百姓,被驱赶着做肉盾,已经有数千的百姓,冲到了金国的大营前。
他们撞开了鹿角,甚至被挤得摔倒在地,填满了沟壕。
没办法,都知道后边是皮鞭和弯刀,已经有很多跑得慢的百姓,被蒙古人的皮鞭抽得皮开肉绽地嗷嗷直叫,或者直接被弯刀收割了脑袋。
跑,拼命地向前跑,万一还有条活路呢?
毕竟,身后是凶狠的蒙古人,而对面却是自己金国的军队。
可惜,第一波收割他们性命的,就是自己人零零散散的箭支,第二波就是沟壕中冰冷的倒刺。
见到金国的百姓,已经打开了阻挡在前边的层层鹿角,木华黎就及时下达了冲锋的号令。
牛角别列号“呜呜”地响起,蒙古军士像打了鸡血一样,纵马冲了过去,离着多远就开弓放箭。
蒙古人的骑射功夫,绝对是这个时代的王者,尤其木华黎这两万铁骑,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悍勇之士。
“大帅,不好了,蒙古人冲进大营了——”
一名传令兵飞奔而来,未到郭仲元跟前就栽倒在地,背上赫然还插着一支凋翎箭。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大金骑军速速集结,随本帅将蒙古人杀回去——”
防守大营,当然用不到骑兵。
郭仲元的三万多人,也能凑出来八千多骑兵,在后营严阵以待。
八千骑兵在郭仲元的带领下,赶到大营门口的时候,本就不宽阔的营门口,已经彻底被堵死了。
有奋死抵抗的金兵,有仓皇逃命的百姓,更有如狼似虎的蒙古铁骑。
“全体都有,弓箭准备,无差别射击——”
郭仲元直接弯弓搭箭,瞄准一名正在砍杀的蒙古百夫长就是一箭。
箭去如流星,正中那名百夫长的更嗓咽喉,死尸栽倒于马下。
身后的五百名亲卫,也纷纷开弓放箭。
八千多金国骑军见了,也不好再耽搁,顾不得百姓里是不是有自己熟悉的人,再磨蹭估计蒙古人就真的完全冲进来了。
可惜,营门已经大开,金国骑军手里的只是弓箭,而不是连发的硬弩。
这么近的距离,刚刚发出两轮散射,蒙古铁骑就冲到了眼前。
“速速弃弓箭,换弯刀——”
郭仲元再次命令道。
其实不等他下命令,最前边的金国骑军,已经换上了弯刀。
金国的骑军和蒙古铁骑一样,都是习惯手持弯刀,只是经过这一百多年的演变,金国的弯刀已经不同于最初的时候。
在不断吸纳大宋的锻造技术下,连弯刀的供应和样式也发生了改变,越来越追求美观度,而丧失了实用性。
这不得不说,大宋尤其是南渡之后这几十年,上层阶级贪图享受的思潮,严重地蔓延到各个方面,就连金国人都深受其害。
大宋最近这几年,幸亏在郭默的坚持下,在马战兵器上,条件允许的就配备斩马刀,不允许的也能人手一把环首刀。
很快,蒙金双方的骑军就打了交手仗了。
堵在大营之内,双方的战马都冲不起来,这样反而对金军更有利一些。
“组织弓箭手,向蒙古人的后队放箭——”
既然骑军用血的代价,延缓了蒙古铁骑的冲击,郭仲元索性腾出手来,亲自指挥弓箭手的行动。
“哼,跟大蒙古比弓箭?你们这些金国的软脚虾还嫩了点儿。”
见到自己麾下的铁骑被阻挡住了,而且金兵竟然开始向后方发射弓箭,木华黎不怒反笑。
“去,找一个千人队,向金国人的大营,发射火箭。”
之前无法冲到大营前一箭之地,现在前边双方的骑军堵在了一起,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郭仲元能够让弓箭手借此来攻击蒙古人的后军,木华黎当然也不想放过金国人的大营。
很快一千名蒙古军准备就绪,蒙古军不需要特别去挑选弓箭手,弯弓搭箭人人就都是弓箭手。
一轮火箭出去,金国大营前边的几处营帐就着了火。
其实损失并不算大,却架不住在气势和心理上,给金军造成不可估量的压力。
“大帅,咱们恐怕顶不住了,跟蒙古人硬拼,咱们基本上都一比三以上的伤亡。”
郭仲元的亲卫队长,在郭仲元耳边低声道。
战场上厮杀的情景,郭仲元也看在眼里。
奈何战马不如人,武器不如人,悍勇也不如人,亲卫队长说的一比三,可能还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
经常见到对方普通的士卒,就能杀掉金国的十夫长,而对方的十夫长,有的甚至能连斩十数名金国军士。
战斗进行了不到一个时辰,八千多金国骑军已经死伤过半,这还是因为场地限制,双方都无法完全展开阵势。
而金国的大营,半数已经点燃,处处冒着浓烟。
更难受的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肉香味,有战马的,更多的是被烧烤的人的尸体。
很多经验尚浅的金兵,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却在呕吐之时,也被蒙古人带走了性命。
“撤——”
郭仲元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三万多金国军士,全部葬身在此。
三万多人,除去前三日已经战死的五千人,尚有两万八千余。
再除去八千多的骑军,步卒尚有两万余,这提前撤退的,当然是那些步卒。
要不然,真被蒙古铁骑追上来,这两万步卒只有被屠杀的份儿。
“传令下去,步卒向南撤十里地,就地扎营、以待蒙军。”
此地距离大名府所在,尚有四十里地,剩下的四千多金国骑军,绝对没可能给这两万步卒争取到逃回城池的时间。
两万多步卒撤走了,没有了弓箭手的配合,金国骑军的处境更加危险。
“亲卫队,留下十人,剩下的全部给老子压上去——”
郭仲元恶狠狠地吼道。
心中却有些难受,可惜这不是自己的“花帽军”啊。
当年,郭仲元驻扎在山东之地,训练了一支两三万人的“花帽军”,无论战力还是军纪,都是大金国军队中的佼佼者。
可惜,被朝中的小人诬陷,得了个“拥兵自重”的罪名。
要不是这么多年功名赫赫,又有一些昔日的同僚求情,郭仲元都不确定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即便如此,他也被调离了驻守多年的山东,而被派到南边去防备大宋。
当然,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花帽军”,是不可能让他带走的,只是挑选出五百人作为自己的亲卫队。
因此,郭仲元的亲卫队,也许是所有亲卫队里,平均年龄最大的。
五百人中,年龄最大的已经四十多岁,年龄最小的也超过了三十五岁。
他们都是当年从“花帽军”中筛选出来的佼佼者,跟着郭仲元被贬到南边十多年了。
别看只有五百人,如果放出去,至少都是十夫长、百人将级别的战力。
留下十人拱卫在郭仲元的身边,其他四百多人在亲卫队长的亲自率领下,直接就冲到了两军阵的最前沿。
这股生力军的涌入,还真解了一时之急,蒙古铁骑的攻势被遏制住了。
这四百多亲卫军,完全可以跟蒙古铁骑一对一放对,甚至还要强上一些。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又坚守了半个多时辰。
郭仲元估摸着,两万多步卒应当筑营完毕,而曾经的八千金国骑军,已经剩下不足两千。
要不是郭仲元亲自督战,都不确定这些骑军会不会顶到现在?
伤亡了六千多骑军,也仅仅杀伤了三千多蒙古铁骑,这还要算上郭仲元亲卫队杀伤近千人的战绩。
“撤——”
郭仲元终于发出了全军撤退的命令,剩下的不足两千金国骑军,还尚存的百十名亲卫队,纷纷脱离战场,向南逃窜。
“想跑?门都没有,给老子追——”
木华黎也杀红了眼,区区三万多金国步骑把守的营寨,四天时间居然让超过五千名蒙古勇士丧命于此。
现在,对方大部也撤走,连主帅都准备逃了,木华黎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短短不到两个时辰,金国骑军由八千多锐减到不足两千,作为统帅的郭仲元当然难过,但他却觉得值得。
血拼掉对方五千多铁骑,前方再借助营寨,依然可以挡住蒙古人。
算算时间,离得最近的左翼偏师,应该在今晚或明早就能赶到。
自己有了四五万人马,还对付不了你剩下的一万多疲军?
可是,等郭仲元赶到十里处的时候,彻底傻眼了。
这哪里有什么营寨啊?
那先前撤退的两万多名步卒,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大帅,这可怎么办?”
郭仲元的亲卫队长,此时也负了伤。
在连杀对方两名百夫长之后,居然被一名小兵偷袭,一弯刀砍在了他的左肩上,鲜血染红了半边身。
“哎,如此军将,亡国之兆也,可惜了这两万多条性命啊。走,咱们绕道,向西去接应一下潞州来的援军,如果他们按时赶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郭仲元如何不知,那两万先行撤退的步卒,从将领到军士早被吓破了胆,哪里还肯再扎营抵挡?
估计顺路向大名府逃去了吧,如此反而可能彻底葬送这两万多条性命。
郭仲元料想的不错,当他接到潞州来的两万兵马,再次折过来时,就发现了大片的死尸。
以一万五千蒙古铁骑,在荒野上追逐两万多名吓破胆的步卒,那跟单方面的屠杀有什么区别?
“大帅,看来咱们能逃走的兄弟,不会超过三千人......”
看着尸横遍野,郭仲元的心里,除了愤恨就是悲凉。
“大家动手,让弟兄们入土为安了吧。”
郭仲元摆了摆手,让众人去打扫战场。
“将所有斥候都派出去,看看该死的蒙古人到了何处?派人到大名府看看,那里只有两千驻军。”
郭仲元是听到对方“三日不封刀”的喊声,要想屠城,估计大名府是最好的选择。
两刻钟之后,战场打扫完毕。
“大帅,咱们金军遗骸总共收拢了一万九千多,蒙古人只找到不足一千。”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金军跟蒙古铁骑的差距,那是全方位的,郭仲元短时间内也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派出去的斥候纷纷回报。
“禀大帅,蒙古军正在进攻大名府,却被我们的人给包围了,看旗号好像是移剌蒲阿将军。”
“真的?哈哈,太好了——”
这可能是这么多天来,郭仲元收到的最好的消息。
移剌蒲阿也是大金国一名悍将,比郭仲元的资历更老。
这一年多来,因为有了他率领的三万“忠义军”的牵制,窝阔台才陷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传令下去,全军向大名府开拔,务必全歼这一万多蒙古人,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报仇——”
“报仇——”
郭仲元率领这两万多金军,斗志昂扬地杀奔了大名府,满怀信心地要彻底歼灭木华黎所部,却没想到陷入了更大的包围圈。
......
“殿下、殿下,出大事了——”
洛阳城,燕王府。
郭靖已经从长安城回来两个月了,也带回来三万更加强悍的“靖难军”。
现在,“靖难军”是一支完全超编的军队,已经九万人出头了。
除去留在关中地区的两万人,在洛阳所在的河南府,已经聚集了七万余众。
郭靖回来之后,这两个月直接就住在了燕王府,这兄弟二人也好久没能有这么长时间来切磋武艺了。
“靖难军”的训练当然不会放松,由副都统秦钜带着,保持着一日一练的强度。
这几年,虽然郭靖忙于“靖难军”的训练,后来又挂名在燕王府下,逐渐参与政事,自身武功的修炼却一日也不曾落下。
洛阳城里这帮人,武功跟郭靖最接近的,要数“铜尸”陈玄风了。
二人当众交手了五百个回合,也未能分出输赢。
虽然是个平手,陈玄风心里却明白,这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能跟郭靖战成平手了。
郭靖的潜力尚在,而他陈玄风已经基本定型了。
当“听风”的急件送到燕王府的时候,郭默、郭靖兄弟正在闲谈。
其实,郭默早已关注到河北战场的动向。
进入四月,河北战场的消息,也由原来的两日一报,改成了一日一报。
“二弟,是什么消息?”
郭靖虽然稳重,但事关替成吉思汗复仇,他这大半年也一直在压抑着自己。
“好大的手笔啊——”
郭默也被急件的内容惊到了。
昨日还是郭仲元率领两万多步骑,汇同移剌蒲阿的三万“忠义军”,要将木华黎的一万多蒙古铁骑歼灭在大名府城下。
一天一夜的时间,却变成了木华黎带领着一万多人为诱饵,吸引了郭仲元和移剌蒲阿的五万多人。
而在更大的外围,窝阔台和博尔术兵分两路,各带三万骑兵,一左一右,夹击金国军队。
蒙古军共计七万多,而金国军队只有五万多,大名府内的两千人却只能在城头摇旗呐喊。
“大哥,该我们出手了。七万‘靖难军’,留下一万驻守河南府,你率领三万人过潞州,拿下邢州。”
“让秦钜率三万人,走卫州,拿下东平府。再通知孟共,让他也率三万‘敦武军’,东出太原,拿下恩州、济南府。”
“都拿下之后,留下少量兵力驻守,确保三路军都要有两万以上的战力,南下围剿蒙古军。”
“我就带着一万燕王护卫军,稍后出发,就在黄河边等着窝阔台。”
“那么金国军队救不救?我们何时对蒙古军发起进攻?”
郭靖问出了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
郭默站了起来,来回在大殿里走了两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杀气。
“等蒙古人完全打败了金国军队,正在狂欢的时候吧.....”
郭靖走了,他要把这个消息尽快告诉华筝。
片刻之后,郭默的燕王府,聚拢来一杆小将。
大徒弟张世杰,郭默到了洛阳城几个月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大徒弟。
算算时间,上次见面到现在,竟然已经两年多了。
才十六岁多的少年,在一身戎装下,却显得威风凛凛的。
“徒儿拜见师傅——”
也不管是不是穿着甲胃,张世杰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毕竟两年多没见到师傅了,一向少年老成的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更咽。
张世杰一跪下,旁边站着的武南天、呼延德和哈吉,也赶忙过来,跪倒在郭默面前。
他们三个,现在也天天就住在燕王府里,天天都在师傅的监督下练武。
尤其是二徒弟武南天,他其实是一众徒弟里,年龄最大的,已经十七岁了。
郭默私下里给武南天定了目标,如果他在十八岁生日之前,还不能将自己的功夫练到二流境界,就休想跟张婷在一起。
好嘛,这一下子年轻人的干劲就被逼了出来,妥妥的二五更的功夫。
每天指定第一个到达练武场,又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而且,他修炼的内功是全真心法,现在连晚上睡觉都用打坐来代替了。
不知道谁将这么私密的事情告诉了张婷,小丫头在感动之余,又找到二师兄,蛮不讲理地说他欺负武南天。
却又被郭默拿出二师兄的架势,狠狠“训示”了一顿,并宣布在他们二人成婚之前,不允许张婷落后于武南天,否则自己同样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小张婷这下傻眼了,哭闹无果,甚至央求了李莫愁出来说项,也没能动摇郭默的想法。
就这样,燕王府里这两三个月,真是练武成“疯”啊。
有这两个人的带动,其他人也不好偷懒啊。
受“东邪”黄药师的启发,郭默也从“盘龙棒法”中,将锻体运气之术剥离出来,专门又给众徒弟开了个小灶。
尤其是呼延德和哈吉,学了这个法门,即便是专注战场厮杀,也能因此锻体,并转化为内力,提升他们所修炼的“大漠七式”的品级。
值得一提的是,哈吉见到呼延德用的“丈八蛇矛枪”,也见猎心喜,缠着冯默风硬是让他也给自己彷造了一把。
只是哈吉的力量要比呼延德差一些,在斤两上就减轻了不少。
都是自己亲师兄弟,大大咧咧的呼延德也不藏私,将“呼家枪法”倾囊相授。
现在,这哥俩儿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世杰,此次北伐是你独自领兵的第一战,虽然主攻的任务已经分给了‘靖难军’和‘敦武军’,咱们护卫军只是去捧捧场。”
“但是,身为军人一旦到了战场之上,就没什么主攻副攻的,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是我们对敌之时唯一要做的事情。”
“这次,你的这三位师弟,全部都归你调遣,哪个不听话,就直接军......军杖伺候。”
话说一半,郭默赶忙停顿了一下,差点儿说成“军法伺候”,他担心张世杰这小子,万一一根筋闹出麻烦了,就改成了“军杖”。
打军棍,这几个皮猴子,总不至于会被打坏的。
“师傅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都听大师兄的。这也就是不好意思跟大师伯抢功劳,要不然我们几个直接过去,把窝阔台的人头给您带回来——”
敢这样渣渣呜呜当众说话的,也只有呼延德了。
这小子现在已经变声,说话瓮声瓮气的,在那一杵一站,高人一头乍人一背。
郭默还没说话,张世杰站起身来,冲着呼延德瞪了一眼。
“嘿嘿,大师兄您别看我,我就是在师傅面前,顺嘴胡咧咧,绝不会跟您惹麻烦。”
呼延德军杖不怕,就怕师傅发明那种小黑屋,叫什么“关禁闭”。
好家伙,一天一夜,关在那个小黑屋里,没吃没喝,也没人说话的。
进过一次之后,这小子就老实多了。
有意多锻炼一下这几个小子,郭默直接让他们带着五千护卫军,作为前部先行,第一波就出发了。
而越来越沉稳的赵成宇,率领剩下的五千人,跟在郭默身后。
说起赵成宇,也算是“敦武军”老人了,又是燕王府长史赵汝述的小儿子,这几年无论在“敦武军”中,还是到了燕王护卫队,一直都兢兢业业的。
细论起来,这也是大宋的宗族子弟,现在也彻底成了郭默的人。
不仅传授了“杨家枪法”,更是把“大漠七式”和“朝阳掌”都传给了他。
父子二人,一文一武,共同辅左燕王殿下,也算是一段佳话。
“默哥哥——”
当所有的人都出去之后,旁边突然响起了李莫愁的声音。
“莫愁,你有什么事吗?我这就要出征了,你就先带着龙儿在燕王府里等我吧。”
这两个多月,郭默也慢慢地适应了跟李莫愁这种“关系”,当然仅限于言语之间,尚不曾越雷池一步。
更让他惊讶的,却是小龙女练武的天赋和进度。
郭默认识这么多人,恐怕只有黄蓉在这方面,可以跟小龙女不相上下,而小龙女却要比黄蓉勤奋多了。
短短两三个月,“九阴真经”里的功夫,就掌握了大半,剩下的就是水磨功夫。
本来古墓派的轻功就占了一绝,现在来修炼了“螺旋九影”,更是事半功倍。
也就是受她目前的内力限制,否则效果会更加明显。
“默哥哥,我正要跟你说此事。龙儿还小,就留在燕王府里练武,你我教给她的东西,即便练上三年五载也够她用的。”
“我是一定要跟在你身边的,本来我就是受大姐所托,岂能半途而废?”
又是这一套说辞?
郭默也无话可说,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一道道命令发布出去,三路大军开出了河南府,而远在太原的“敦武军”,反而可能会后发先至。
“听风”在陆乘风的亲自指挥下,整个hb区域都被调动了起来。
经过近两年的发展,河北诸州府,已经没有哪个州府不在“听风”的监听之下。
每个州府,少则三五十人,多则一两百人。
配合着丐帮在黄河以北的诸多分舵,攻城拔寨还差点儿意思,刺探点儿军情、传递消息,甚至小规模的刺杀,都不在话下。
郭默是晚了大军三天才出发的,当郭默出发的时候,大名府城外那场焦灼的大战,已经惨烈地结束了。
最终的结局没有郭默意料的那么悬殊,毕竟蒙古的七万多人,其中有四万多是由高丽仆从军构成的。
真到玩命的时候,这帮高丽棒子还是有些烂泥扶不上墙,而移剌蒲阿那三万“忠义军”,却是实打实的精锐。
蒙古铁骑还是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除了移剌蒲阿率领一万多人,最终突围西遁之外,剩下的所有金兵都陨落在大名府城外,包括忠心耿耿的一代名将郭仲元。
眼看难以挽回局面,郭仲元自告奋勇地留下来断后,让移剌蒲阿率军杀了出去,而郭仲元选择了跟木华黎同归于尽。
在博尔术砍下郭仲元的头颅之前,郭仲元的冷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木华黎的面门。
收到这个信息,郭默还是愣了半天。
二人虽然敌对而立,但都是当世少有的俊杰之士,战功赫赫、名标青史,不想双双折损在大名府。
木华黎,郭默年幼之时就认识他,又是哲别师傅的至交好友,双方更是成为了儿女亲家,两年前的“天下英雄大会”时,郭默还跟对方有过接触。
而郭仲元,郭默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甚至有想过,哪天真的宋金交兵时,他都有心想收复这名老将。
“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 ”,也许马革裹尸,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吧。
窝阔台,你心心念念想着饮马黄河,现在已经实现了,不知道是否心愿已了?
也是时候,送你去伺候成吉思汗他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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