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庭到了中军营寨门口,先下了马,跟陈广、栾廷玉两位师傅客气了两句。
“陈师傅、栾师傅,本公要去参加军事会议,两位师傅先去休息。晚上我们继续夜练。”
“好的殿下,臣等先告退。”
告别两位师傅,赵庭带着韩世忠、岳飞、杨政、吴璘,急步往中军大帐走去。
到了门口,参谋官郭浩正等在那里。
“臣见过秦国公殿下。”
“充道,父皇来了吗?”赵庭客气地问道。
郭浩是军中宿将郭成之子,做过赵似的侍从官,颇得信任。
“陛下早就来了,不过正在接见刘司马派来的联络官勃律泰。”
“啊,北路已经突破阿塞拜疆诸部的阻拦了?”赵庭惊喜地问道。
“是的。”郭浩没有多说。
“其余人都到了吗?”
“就差殿下和楚国公两位了。哦,楚国公也来了。”
顺着郭浩的目光看去,见到赵庚带着王德、李彦仙等扈从走了过来。
“三哥,你忙完了?”
“忙完了,进去吧。”
“好,我们一起进去。”
赵庚和赵庭进去了,韩世忠、岳飞、王德等人留在帐门外。
郭浩说道:“几位,你们去偏帐休息吧。那里有热茶,还有吃的。这军事会议开起来可没有准点了。”
“也是!”韩世忠在众人里年纪较长,军阶最高,成为自然的大哥。
“诸位,我们去偏帐坐坐,不要堵在这里。”
“好,大家同去。”
赵庚和赵庭走进中军大帐,里面站满了将领们。
为首是前敌都指挥使杨惟忠,副指挥使王舜臣、折彦质、杨宗闵、姚古,参谋长种师中,作战主任王彦,分路都统制李孝忠、耶律乐师、耶律大石等人,林林总总二三十位将领。
看到赵庚和赵庭走进来,都齐声问候。
“末将见过秦国公、楚国公。”
“诸位将军都是父皇股肱之臣,也是我们兄弟的师范,请不必多礼。”赵庭客气说道。
客气了几句,众将又分开,各自议论起来。
“三哥,”赵庭看着帐里诸将,突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忍不住轻声对身边的兄长提及。
“八哥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
“当年父皇还在潜邸时,麾下有西北八将。后来率军出征河湟,西军臣服,愿为羽翼。西军诸将门,刘、姚、种、折、杨五家,人才济济,现在第二代也开始活跃在各军之中。”
赵庚看了弟弟一眼,心里在琢磨他话里的意思。
而今局势清楚,君臣已分,有些话当说,有些话不当说。他年纪大了几岁,行事也稳重许多,被母亲耳提面命了多次,知道君臣之下,很多事情是不讲兄弟情分的。
“八哥说得没错。这些人,都是父皇一手提携出来的,用习惯也非常信任。不过现在大宋海陆军中,中低级军官都是士官和军官学校出来的,高级军官都是万胜学院出来的,怀德营是其中的骨干。而长子营出来的百户千户,遍及四旗军。”
赵庭听完后,心头一动,默默地想了一会,转头过来说道:“谢谢三哥点醒。”
“父皇的用兵和用人谋略,都是摆在明处。只是八哥年纪尚小,没有顾及到。等你多伴在父皇身边几年,也会清楚的。”
两兄弟轻声说着话,等了一会,大帐突然一静,赵似在侍中刘子羽、御前内外部署都统制高世宣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勃律泰。
“都坐下!”赵似挥挥手,示意行礼的众将都坐下。他也看到了赵庚和赵庭,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坐到一边旁听。
“根据去年春天北平城举行的西征军事会议上的决定,由刘法会同斛律雄、许光良、张时运、何启蕃、董修烈、曲克昌、李云海,调集玄武旗、白虎旗以及党项军十余万人,于去年夏天发动西征北路先遣行动。”
赵似缓缓地说道。
“目的其一,巩固前几次四旗军对咸海、里海北部地区的行动成果。我们都知道,我们收复天山、葱岭和河中地区的行动中,波斯、突厥败将纷纷逃窜,有不少北逃,窜入这些地区。他们勾连拉拢当地部族,意欲从北方对河中、七河等地区发动袭扰。”
“为了铲除后患,白虎、玄武两旗从天启十九年开始就把对该地区的征讨列为日常战事。两旗每年抽调两到三万名骑兵,玄武旗自北,白虎旗自东,对咸海、里海以北地区,乌河(乌拉尔河)、泑水河(伏尔加河)草原进行清剿。”
“天启二十一年,青龙旗也派遣旗军轮流协助该任务。到天启二十三年,也就是去年为止,我军已经扫荡了西至顿河,南至长留山脉(高加索山脉)、里海、波斯高原的广大地区,斩首六万余,降服部众四十余万。”
“刘法将军率领的西征北路军,目的之一就是巩固这个战果。我们讨论过,大宋目前的西部边境应该在弱水河(第聂伯河)到西海(波罗的海)一线。在此边界线以东的诸部,要不臣服,要不西迁。”
“攻克弱水河以西,罗斯人最大的城池,对弱水河以东威胁最大的吉辅城后,罗斯人、波兰人、立陶宛人以及西窜的诸多游牧部族,已经失去了东犯的重要支点。”
“留下李云海和党项军对弱水河以西地区进行继续打击,刘法将军率领主力,对黑海北部草原,再进行一次拉网打击,然后调头向东南,对乌河、泑水河以及残余的哈扎尔汗国再进行一次扫荡。这里有人不老实,降而复叛。”
“接着是长留山脉南北地区,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居高临下,对小亚细亚、两河源头以及波斯西部,有着战略位置。最重要的是那里是黑海东岸,海路可直通君士坦丁堡,直下地中海地区。好地方啊!”
“从目前的战报来看,这个目的达到了。”赵似斩钉截铁地说道,“当然了,这片草原现在是大宋的,将来也是大宋的,永远都是我们的。不过现在只是初步清理了一遍,未来十到二十年,还需要继续清理,同时对弱水河以西继续压制,不要让罗斯人、波兰人再有其它的想法,安安心心调头向西去讨生活。”
“第二个目的...”
赵似的声音继续在大帐里回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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