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们一起结伴回营?”赵庭开口问道。
“八哥,你先回吧。我想去跟波斯、突厥附从军的首领们聊聊。”赵庚答道。
赵庭知道他这是在为接管波斯做准备,点点头:“三哥,那你去忙吧。我自己回营。”
“好,待会我们再在中军大帐会合。”
赵庚拱拱手,带着楚国公长史傅雱、侍从官李彦仙、王德策马离开。
赵庭默默地看着,身边的秦国公侍从长韩世忠上前问道:“殿下,我们回营吗?”
“回!”
韩世忠马上发号施令:“岳飞,杨政,整顿卫队,护送殿下回营。”
“是!”
回到自己的营帐,赵庭有些心神不定,他对韩世忠和岳飞等侍从问道:“良臣,你说父皇为什么要耗费精力,用这样的方式攻陷大不里士城呢?”
韩世忠大大咧咧地说道:“陛下是当世用兵大家,用兵向来神鬼难测。这次用这样的手段攻陷大不里士城,自然有他得道理,我们听命就是。”
赵庭知道自己的这位侍从长粗中有细,如此说法,最恰当不过。只是他心里还有所纠葛,想要弄清楚。
“鹏举,直夫,你们说说。”
赵庭不甘心地继续问道。
岳飞和杨政对视一眼,最后岳飞咬咬牙说道:“殿下,臣建议亲自去看看,眼见为实,说不定就看明白了。”
赵庭眼珠子一转,对韩世忠说道:“良臣,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韩世忠笑着答道:“殿下,只要长史承公先生同意,臣自当负起扈从之责。”
“那好,鹏举,快去把承公先生请来。”
过了一会,秦国公长史胡世将赶到,听了赵庭的要求,他心中迟疑。他校书郎出身,被派到赵庭身边为长史,可谓是前途无量——全天下都知道秦国公必定是太子储君。
潜邸旧臣,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职位。
不过胡世将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在心里盘算着秦国公的请求。他知道皇帝陛下对几位皇子的培养思路,实事求是、真见实践。秦国公身为默认的储君,也是一样的。
“殿下,臣没有意见。只是建议,把陈广、栾廷玉两位师傅召来,陪同左右。大不里士城外虽然被我军掌控,但是难料会不会有残兵溃勇躲在暗处。陈、周两位师傅年长稳重,又武艺高强,有他们陪伴殿下左右,出入自有护佑。”
“胡长史说得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直夫,请把陈广、栾廷玉两位师傅请来。”
过了一会,赵庭在枪棒师傅陈广、栾廷玉,侍从长韩世忠,侍从官岳飞、杨政、吴璘以及一队卫队的护卫下,出了大营,转过一道山岭,来到一处山谷。
这里人头涌动,密密麻麻,仿佛漫山遍野的蚂蚁在劳作着。这些人看服饰,都是当地的百姓青壮,他们被分成十人一组,百人一队,由大宋军士和军官带领、监督和驱使下,或挥舞着锄头铁锹,挖掘土方;或推着独轮车,运送泥土。
一道巨大的土渠正在被迅速挖掘成形。
看到赵庭这队人,负责监工的军官策马跑了过来。见到打头的韩世忠、吴璘等人,吓了一跳。
“韩泼五,吴二郎,你们来这里干什么?”问话的正是吴玠。
“我们护送秦国公殿下前来观看工程。”
“秦国公殿下。”吴玠连忙拍马上前,拱手道:“臣见过秦国公殿下,军务在身,请容臣无礼。”
十三岁的赵庭老成地抬抬手,客气道:“吴左校客气了。韩左校、吴右尉你都认识,这两位是本公的枪棒技击师傅,陈广陈师傅,栾廷玉栾师傅。”
“陈师傅和栾师傅的大名,臣听闻过。臣当初在士官学校,也做过陈师傅和周师傅的徒弟。听闻栾师傅是周师傅的高徒,尽得真传。”
栾廷玉连忙谦虚道:“吴左校过奖了。”
赵庭继续介绍道:“这两位也是本公的侍从官,岳飞岳左尉,杨政杨左尉。”
“殿下,岳鹏举的大名,臣也听说。他不仅是周师傅的关门弟子,当年还以定襄士官学校第一名成绩毕业。杨直夫是臣的老乡,父辈就有过交往。”
“原来如此。”赵庭点了点头,然后直言来意。
“本公想看看这工程,好体会父皇用计玄妙深意。”
吴玠拔马往旁边一让,恭声道:“殿下请!臣负责此工程监工,再熟悉不过。请让臣为殿下做向导。”
“殿下,此渠宽二十米,深十米,长十三公里。是在一条山谷的基础上挖掘,工程量不是很大,我军征召了本地青壮三万余人,挖掘了二十天,再过四天就可以完工。”
“吴左校,前面的河坝已经修筑好了?”
“殿下,河坝在十二天前已经修好。这条河名叫塔勒亥河,它由北边和东边的高山积雪融化汇集而成,原本向西流入雷扎耶湖。现在已经被拦腰截断,蓄水近十天,已经积满了上游十公里长的山谷。”
赵庭迟疑地问道:“本公知道,蓄水成湖,挖渠引水,再决堤灌水,这是水攻之计。只是这水渠与大不里士城之间还有一道山岭。”
赵庭一边说着,一边用马鞭指着不远处的一道山岭说道。
“再过几日,决堤之后,再大的水也进不到大不里士城的那个盆地,只会被这道山岭阻隔,向东奔流,重回河道,再入雷扎耶湖。”
吴玠笑了笑,“殿下,这事关军事机密,在没有接到命令的情况,请恕臣不能给殿下解惑。”
韩世忠瞪了他一眼,随即也笑了。而策马站在赵庭身后的岳飞、杨政、吴璘也是习以为常。
反倒是栾廷玉有些怪异,觉得吴玠是不是过于狂悖了。什么军事机密,居然连秦国公,天下公认的储君太子都不愿告知。
一旁的陈广看出他的心思,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趁着赵庭跟吴玠继续谈话之间,悄声告戒道。
“严守机密是军法,军法如山。宋军上下,只对一人毫无保留,绝对服从,那就是陛下。你在军中再多待几年,就知道了。”
栾廷玉一听,心中一凛,马上抛开了小心思。
赵庭在吴玠的陪同下,看了一个多小时,带着满腹疑问,自回中军大帐,参加军事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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