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牢房味道古怪,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
战守安蹲在牢房里,拿出了戴佩秋送给他的手帕看了看。他不知道旅营解放后,戴佩秋现在怎么样了?
放风结束后,刘义雄他们又被带回牢房。钱守维一进牢房就看到蹲在里面的战守安,然后大声喊了起来,“战守安,你不是被枪毙了吗,我们都听到枪声了,你没有死。”说完他走上去抓起了战守安的衣服使劲摇了摇。
刘义雄道:“应该是临时改判了吧,几年?”
“十年”
“那个姓萧的呢?”钱守维问道。
战守安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钱守维。钱守维大声道:“哦,我明白了,你小子检举了别人,留自己一条小命。把他送上西天了,对不对,老天还真是开眼呀,没想到把你送到我这个牢房里来了。这回咱们有机会好好相处了。”说完一把抓住战守安的头发。
“达汉,咱们牢房里来新人了。”钱守维看了看达汉说道。
走上来的达汉一看是战守安二话不说对着战守安就是一脚踢了过去,“去,认识一下,爷爷邢达汉。咱们的交往从这一刻开始了。”
战守安和萧文华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沈在新在离开九曲岭前把武大鹏叫到身边说道:“前段时间我没有向你透底,主要是想让你把戏做得更逼真一点。”
“属下明白。”
“战守安的事还没有完,外松内紧。”
“主任,你的意思是,让他活动,顺藤摸瓜。”
“是的,交给你了。”
“放心吧,主任。”
萧文华的尸体被拖上车的时候,武大鹏来到了战守安的身边道:“这是给你的最后判决。战守安在旅营战役期间对其兄长战守平变节行为知情不报,判处有期徒刑十年。此判决为终审判决,不得上诉。刑期从逮捕之日算起。”
沈在新走了过来看了看战守安道:“我曾经说过,抓住共 匪,你就会活命。九曲岭是个好地方,在这里面好好的闭门思过,重新做人吧,十年之后出来找我。”
战守安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挫败了沈在新和萧文华的阴谋。但是,十年刑期,漫长无边,他决不能坐等那一天.....
看着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的战守安,钱守维道:“踏踏实实的睡吧,你放心,我们要是想杀你也不会在牢房里动手。”
战守安知道,他白天临刑前的表现,是把自己放到极端危险的位置上,他躲过了敌人的子弹,但却有可能死在难友的手中。
邢达汉端着饭碗气冲冲地走到正在吃饭战守安面前,然后将手中的饭碗用力放了下来,看了看战守安道:“新来的,你不会等我挑一挑你再吃呀,我教你一个规矩。第一个月你吃饭之前,我先挑一挑。我不吃的,你才可以吃。”说完将战守安手中的饭碗抢了过来,用筷子在里面翻来翻去。
“妈的,都已经被你吃过了,还挑个屁。”说完将碗里的饭菜全部倒在了战守安的头上,“怎么样,不服呀?”
钱守维站了起来走到了战守安的身边道:“邢达汉,你有点过分了,人家可以保密局的老人了,中校军衔,你用对付流氓地痞这一套不太合适吧。”说完拿出毛巾擦着战守安头上的饭菜。
邢达汉将钱守维拉到了一边。邢达汉说道:“老钱,我这是为你出气。”
“达汉,我说你笨,还真笨。那个人喜欢玩阴的,你就不会跟人家学着点。”
“学着点,学什么学?”
“杀人不见血。”
说完两个人同时看了看战守安。
第二天所有的犯人被带到九曲岭火车站。
“所有人听着,今天的任务是卸火车上的粮食和日用品。都要小心给我搬运,谁要是损坏了就扣谁的口粮。”
蜿蜒的铁路尽头燃起了战守安新的希望,九曲岭周边群山环绕,具体位置难以知晓,也许这列负责补给的粮食和日用品的火车,将成为战守安返回广州的最好向导。一个新的越狱计划在战守安心中渐渐形成,他要乘上这列火车离开九曲岭......
正在搬运的战守安听到了班长的谈话,“木师傅,下周还有火车过来吗?”
“有,还是同一个时间点。”
“烟,我已经抽完了,下周记得帮我带点。”
“放心吧,烟,一定给你带过来。”
“多谢啦。”
“快点,都给我快点。”
很快火车上的粮食和日用品被卸完了,班长通知集合清点人数。这时的战守安已经断定,火车定期往返的,随车的守卫虽然不少,但还是有机可乘的。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人数清查的这么严格,要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上这列火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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