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离一句话,让孟婉如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连手里的绣活都做不下去了。
“怎么还没完呢?该死的不都死了吗?
那个镜中妖死了,沈瑜死了,姨父姨母也死了,还怎么个没完法?”
慕长离勾眼睛看她,“可是还有一个人活着呢!”
“你是说沈玫?”孟婉如连连摇头,“长离,总不能说真正的完结,是要一家人都死掉。
那件事情跟沈玫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沈玫从头到尾都是个受害者。”
“谁知道呢!”慕长离说,“我也只是说我的感觉,没说沈家的事真的就没完。
也许是我想多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孟婉如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你这一说我就心慌,现在倒是跟我嫂嫂有一样的心情了。沈玫赶紧嫁到谢家去吧!再出什么事也是谢家的事,我们管不了了。”
慕长离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更不用放在心上。
况且我说了,也有可能什么事都没有,是我想多了,你就更不用多想。
总之,好好生活,你是长寿的面相,相信我,你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对了!说到这个,我正想和你说,我打算从孟府搬出来了。”孟婉如说,“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应该一直住在娘家。
虽然兄嫂暂时没什么意见,但是往后呢?
星儿总会长大的,我也得为他打算打算。
正好孟府的隔壁是座空宅子,我去看过了,虽然空几年,但一直都有下人在打理着,房子维护得非常好,府里也干干净净的。
我就想把那宅子买下来,这样既算搬出去了,又离娘家很近。”
慕长离觉得她做得对,“还是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家才好。所以你跟我说这个,是差钱吗?”
“嗯?”孟婉如一愣,“不差呀!我有钱。”
“哦,那就好。”
孟婉如有点没明白她这个脑回路,“长离,你是不是以为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跟你借钱?”
慕长离摇摇头,“那倒也不是,就是没想到你会特意提起这个,感觉有些突兀。”
“是说我交浅言深了吗?”孟婉如好生无奈,“你要这样算,确实,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太深的往来。不过是在几次宴饮上坐到了一起,说过一些话,你给过我帮助。
恩情有,交情真谈不上。
但我嫁到皇家那么多年,也就与你能说到一处去,也愿意与你说话。
我觉得这也算是缘分,你觉得呢?”
慕长离非常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嗯。那等你新家安顿好了,我去贺你乔迁之喜。”
孟婉如松了口气,“原以为你这性子会不喜欢交朋友,怕你拒绝我远离我。”
慕长离说:“是不太喜欢,但人总不能一个人活着,总得有个说话的。”
孟婉如是用过午膳走的,她走之后芙蓉就问:“小姐,沈家的事真的还没完吗?”
慕长离笑笑,“怎么说呢!你说它完了吧!它确实完了!因为死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但你要说它没完,它也确实没完。因为这里头有人在坐收渔翁之利。”
“谁?沈玫吗?”
“嗯。”慕长离勾了勾唇角,“她很聪明,从头到尾所有事都没经过自己的手。
就算案子真查到她头上,官府也奈何不了她。
何况沈家那一家人,确实阳寿到了,确实该死。
只能说沈玫从中起了一个推动作用,但这个推动又是无形的,需要很多机缘相互配合。
配合成功了,只能说她命好。
但愿她今后能跟谢文远好好过日子,别再把那些心思用在谢家人头上。
不过就像孟婉如说的,今后再出什么事,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了。
除非有诡案发生,否则就算闹出事端来,也是凤歌府接手,咱们不必操那个心。”
芙蓉点点头,“小姐说得对,大理寺专办诡案,平常案子咱不接手。
不过沈家的事情咱们不管,那上次大夫人来时说的那件事呢?”
慕长离忘了,“哪件事?”
“就是说荣夫人不是大小姐亲生母亲那件事,奴婢因为这事儿好几宿没睡好觉。”
“哦,这事儿啊!”慕长离倒没太往心里去,“是不是的,你该睡觉睡觉,慕倾云都能睡好觉呢!你跟着着什么急?”
“能不急吗?如果大小姐真不是荣夫人亲生的,那她的生母是谁?她为什么会在侯府?
还有,荣夫人当年生下来的孩子呢?上哪去了?”
慕长离往前探了探身子,胳膊倚在桌面上,“你觉得呢?慕倾云跟我长得像吗?”
“不像。”芙蓉实话实说,“也不能说一点不像,但像的地方太少了,一成都不到。
我们没来王府生活时崔妈妈就说过,大小姐长得像侯爷,二小姐长得像荣夫人。”
“所以秦庄仪说的事情就不是没有可能呀!”慕长离笑笑,又拿了块水果咬在嘴里。
芙蓉吓得脸都白了,“居然真有这种事?所以大小姐是哪来的?”
“管她哪来的。”慕长离完全不在乎,“既然跟慕江眠很像,那就说明是慕江眠的种。
男人想在外面有个种可太容易了,所以没有必要去深究她到底是从哪来的。”
“那真正的大小姐呢?荣夫人当年也是生下孩子了的。”
慕长离摇摇头,“真正的有可能不是大小姐,而是大少爷。”
“嗯?是男孩子?”芙蓉都吓傻了,“那岂不就是侯府真正的嫡子?
小姐的意思是,当年有人把侯府的嫡子换成了一个女孩?
谁,谁会这么干?”
“慕江眠啊!你是不是傻?”慕长离狠狠地在芙蓉脑袋上敲了一下,“慕倾云明显是他跟别的女人生的野种,为了给那野种一个家,他就在我母亲生孩子那晚把孩子给调换了。
这么浅显的操作你都看不出来?这阵子都学什么了?这也是案子,你想不到?”
“我,我……”芙蓉我了半天,重重地叹了一声,“不是想不到,是没敢想。
我知道侯爷不是人,但没想到这么不是人。
所以咱们侯府真正的嫡子现在还流落在外,也所以三少爷其实不是慕家这一辈唯一的男孩,他也不是爵位唯一的继承人。”
“继承爵位是什么好事吗?”慕长离不懂。
“不知道,反正大夫人觉得是好事。”
“嗯。”慕长离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也算是吧!至少是个铁饭碗。”
“什么叫铁饭碗?”
“就是能一直端着吃饭的,不会被人给抢走,还能当传家宝往下传的。”
“那要这么说,爵位还是挺好的。
说到大小姐,听说本该归宁那天她也没回去,不知道在二皇子府过得怎么样。”
“想知道?”
“不太想。”芙蓉说,“就是有点好奇。
二月初八那天咱们走得早,听说后来二殿下出来敬酒,敬了两圈下来就喝多了,指着七殿下当场就骂。就因为七殿下长得好看,而他呢,非但不好看,还烧坏了半边脸。”
慕长离也好奇起来,“那七殿下呢?就由着他骂?”
“倒没有。听说七殿下在他骂完,瞪了他一眼。二殿下当场就怂了,再也没敢说话。”
“这些你是听谁说的?”
“听三少爷啊!”
“他不是也一起走了吗?他听谁说的?”
“以前的狐朋狗友呗!”
“所以你的意思是,二殿下很怕七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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