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此言一出,原本群情激奋的工人瞬间陷入了迟疑,踌躇在原地进退两难,有些摇摆不定起来。
他们原本还在工厂里安安稳稳的上着班,但却突然听到组长说今天停工,越王殿下要求他们前去帮王老五等人说话发声。
大家觉得说话就说呗。
他们这么多人一起去,即便是官服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吧?就算起不到作用也肯定不会引火烧身。
再说了,这不还有越王殿下撑腰吗?那地主就算再厉害,难道还能比永乐爷的亲儿子厉害?
所以大家都来了。
大家伙本来就是对王老五等人的遭遇非常同情,现在有人撑腰还有钱拿,简直何乐而不为?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
原本以为就是过来凑个数。
从赵地主那些凶恶家丁们的手里,将王老五等人给救出来,到时候赵地主看在越王殿下面子上,估计这事也就那样过去了。
然而……
这剧本好像不对啊?
等等,咱救人就救人呗!
这么一帮子人进城干啥?
怎么这阵仗越来越像造反啊?
聚集起来发声是为了救人。
最多被罚。
而造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们不敢。
大家瞬间就慌了!
连同那些围观的农民们,也惊慌失措的远离,生怕到时候朝廷震怒,把他们也给波及到。
不过也没有离开太远,而是躲起来继续观望着。
朱高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工人的迟疑,不动声色的向宋应星打了个趁热打铁的眼神。
宋应星微微颔首,心领神会!
也不知道从哪里,就摸出了一个钢铁打造的大喇叭:
“大家不要觉得事不关己,他们今天敢杀害王老五,明天就敢杀害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我们绝对不能束手旁观坐以待毙,否则将永无出头之日,必须团结起来勇敢斗争,将那些个迫害我们,欺负我们的人全部打到。”
“越王殿下曾经说过,我们这些处于社会底层的工人阶级,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团结起来势死斗争到底,另一条路就是死亡,而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
“难道你们想遭受诸如王老五一家的迫害?地主乡绅他们浑身每一寸肌肤都透露着吃人两个字,他们是不会怜悯可怜我们的。”
“我们想要的只是平安康宁的生活仅此而己,可是该死的地主就是不愿意看着我们过好日子。”
“王老五这才吃饱饭几天啊?就遭受如此惨剧,可见那帮畜生的人面兽心,我们工人必须联合起来与那帮杂碎畜生斗争到底。”
“而我宋应星愿意冲在所有人的前面,去争取公平争取正义,哪怕被他们杀了也绝不后退!”
“他们可以杀害我这人,但不可能杀光我们所有人!正义是杀不完的,因为真理永远存在!”
宋应星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这一番话让诸多工人们感触颇深,他们没什么文化不懂什么叫唇亡齿寒,他们什么都不懂。
但生活在这样一个地主就是天的世道,他们当中哪个没有被地主士绅们迫害过?剥削过?
他们辛苦奔波的种地打渔,可到头来交足朝廷的,留够地主的,他们根本落不下多少。
朝廷到底要收多少赋税他们搞不清楚,可是这帮地主们却要收他们六七成租子。
当然你也可以不将田地投卖给他们,但是这样你将遭遇无穷无尽的麻烦,朝廷发给农民让缙绅们代为保管的耕牛,你用不到。
官方水利灌溉渠道,你开通不了,即便是已经开通了的,也会莫名其妙的被堵上。
当你克服重重困难将庄稼种进地里,长势喜人,眼看着就可以大有收获的时候,你的庄稼又会离奇的被人破坏殆尽。
这些都还算是好的,其他罪恶更是罄竹难书,那些地主,一个不开心可是真会杀人放火的。
要说百姓对地主没有怒火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数千年的压迫残害,畏惧已经深入骨髓了。
没人鼓动带领也就罢了!
可是此刻在宋应星的鼓动刺激之下,大家被地主乡绅迫害剥削的记忆渐渐清晰明了起来。
尽管他们还没有下定决心去斗争争取,但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们因为家庭、亲人、性格等等各种原因还在犹豫不决,但系统人员可没有这些顾虑,即便是有也不会违背他们主人意志。
“打到地主,团结斗争!”
“打到地主,团结斗争!”
混在人群中的五千系统工人在宋应星话音刚落,便异口同声的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振声呐喊。
而本地工人才多少?不过一万五千多人,很容易就被五千多系统工人感染的情绪爆发了。
更不要说这五千系统工人,大多数还都是他们各自的小组长,大组长之类工作上的领导。
“打到地主,团结斗争!”
片刻后,两万多人成功团结联合起来,个个挥舞着手臂高喊,眼眸通红情绪激动,携带着满腔的怒火,浩浩荡荡奔向儋州城。
“唉呀,出大事了……”
围观的百姓见此慨叹一声,犹豫片刻之后,也跟着前往。
由工农组成的队伍向着十多公里外的儋州城进发,口号震天彻地脚步铿锵有力,意志坚定不移。
一路上,途中经过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村庄,村里的农民们见此后纷纷加入后面的农民队伍。
声势越来越浩大。
当到达儋州城的时候,总人数已经突破三万人,这已经几乎是整个儋州人口的一半,除了妇女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参与了进来。
“快开门,我们要讨回公道!”
“赵金玉,你给老子滚出来!
“狗杂种,你工人爷爷来啦!”
三万多工农聚集在儋州城矮小的城墙外,冲着城里呐喊道,一个个磨拳搽掌,场面即将失控。
城墙上几十个懒散守兵见这阵势差点吓尿,连滚带爬的跑着去向县令林铬泽禀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