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走了。
未曾应下皇甫嵩的要求。
吕布还未至潼关,黄琬也派出的铁骑追回。
若现在让皇甫嵩与胡轸再屯兵新丰,他在长安之内便没了倚靠,那时卫宁要是效法自己诛杀董卓之举。
恐怕,长安城会在瞬间陷落,脱离他的掌控。
府门前。
王允独自一人远去。
皇甫坚寿望着其的背影,叹道:“王司徒如此执拗,大战在即还在计较个人得失,难道长安城破了,他还能总朝政吗?”
“你不懂。”
“他在赌可以追回吕布。”
皇甫嵩眸子阴沉,冷声道:“此人已经被权势吞没,若吕布一日不败,他便不会醒悟,可若吕布彻底败了,长安难有回天之力。”
皇甫坚寿不解道:“既然如此,为何执金吾还不与其和解。”
“我也不知。”
“卫宁此人,实在看不懂。”
皇甫嵩凝望执金吾府,复杂道:“若是有朝一日,牛辅真的击溃吕布,能挽救长安者,或许便是深不见底的执金吾。”
“孩儿明白。”
皇甫坚寿恭敬一礼。
此刻,他将这句话牢牢刻在心中。
弘农郡。
华阴,大营之内。
李文立足望楼,眺望着远处的天际线。
段煨扶剑登上此地,沉声道:“先生,定城已经联络到了张济,不过此人回传信息,颇有真意。”
“哦?”
李文惊讶道。
段煨面色古怪道:“张济言此战他并未在前,而是在弘农县镇守粮草,负责为众军输送辎重。”
“潼关。”
李文瞳孔一凝,沉声道:“牛辅,必然在潼关设伏,亦或者说在关内等候你的反应。”
“应该是。”
段煨再度道:“可是,今日斥候来报,吕布的兵马并未囤积在新丰,而是直接朝弘农郡而来,想必也是为了抢在牛辅之前入驻潼关。”
“退兵吧。”
李文沉声道:“下令让大军后撤二十里扎营,避开吕布与牛辅他们的战场,表明自己两不掺和的态度。”
“先生。”
“我斗胆问一句。”
段煨深吸了口气,说道:“既然先生拜其为主,为何要让牛辅等人用兵长安,而不是直接说降,若是真的到了非打不可的地步,执金吾又以何等手段,来胜过牛辅。”
“西凉军要死人。”
“这是他们犯下的罪孽。”
“你手中的卫字长旗,已经遍布司隶了。”
李文转身靠在栏杆上,淡淡道:“朱儁,河东,长安徐荣的两万兵马,还有为牛辅供给粮草的张济,若是加上你,便是四面合围之势,这就是吾主的手段。”
“河东太守王邑。”
段煨惊骇欲绝道:“他不是相国旧部吗?”
“呵。”
“太可笑了。”
李文自嘲一笑道:“盘踞河东两百余年的卫氏,想要策反王邑自然轻而易举,吾主若是在入长安之前不能保证王邑倒戈,那今日坐上太守之位的人,便是河东都尉卫固。”
“原来如此。”
段煨瞳孔中映射着恐惧。
现在,他彻底感受到卫宁的魄力。
从入长安开始,便是在下一盘大棋,足以颠覆大汉的棋局。
“勿要多想。”
李文告诫道:“吾主既然敢联合张济,朱皓,还有你,自然有把握,纵使你现在反水,迎来的也只是灭顶之灾。”
段煨苦涩道:“我清楚了。”
“不。”
“你根本不懂。”
李文摇了摇头,目光阴鸷道:“当卫字长旗飘扬在司隶每一处土地时,大汉将为之倾覆,你要做的便是紧紧追寻吾主的脚步,这样才能保证凉州段姓的传承。”
“喏。”
段煨作揖一礼。
当即下了决定,将大营后撤二十里。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作壁上观,保证有生力量,等候卫宁在长安动兵,对牛辅大军做出合围之势。
吕布用兵。
直扑潼关险隘。
消息自然震动周边的县乡之地。
潼关内部,已经做出严阵以待之势。
他们本来还在等候段煨的决策,看看是否与他们一同用兵长安,还是留在弘农郡,继续所谓的屯田,勤修农事。
谁知,未曾等来段煨,却等到袭击而来的吕布。
西凉军营。
牛辅已经合兵二十万有余。
密密麻麻的营帐,延绵数十里,全部被关隘遮挡,让长安与吕布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此时,中军帅帐中发生了争执。
董越不满牛辅让张济镇守弘农,为他们提供粮草。
毕竟,每一份力量,都是攻破长安的希望,他自然不想要浪费。
可是,牛辅却以张绣还在朝为执金吾属官的原因,直接将董越的进言给驳斥了回去。
而且,朱儁便在中牟屯兵,自然需要有人来做护卫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