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秘议。
在皎月映照下结束。
晴朗的夜空,犹如他幻想的光明未来。
这一夜,有很多人未眠,亦有人在睡梦中惊醒。
似乎,董卓的回朝,让这座城的百姓,再度蒙上了一层阴云。
寅时。
卫宁已经苏醒。
并且,穿戴好了朝服。
他刚刚走出卧房,便见到了站在庭院中的倩影。
“兄长。”
蔡琰面容憔悴,眼中满是担忧道:“董相国回朝,长安要不太平了,此次朝议,要万分小心啊。”
“放心。”
“算不得大事。”
卫宁揉了揉其秀发,安抚道:“长安,长治久安,你可莫要忘了,我是执金吾。”
“嗯。”
蔡琰点了点头。
卫宁看向旁边的跨院,沉声道:“今日会发生很多事情,也会死很多人,你与伯父不要出门,若是貂蝉想要回府,也不必阻止她。”
“喏。”
蔡琰心中一沉。
“去睡吧。”
“我要去郎中令府走一趟。”
卫宁扯了下朝服,踏步朝府外走去。
“兄长慢行。”
蔡琰低声呢喃,好似在与天地祈祷。
长安凶险,董卓更凶险,数月的平静,终究要在今日被打破了。
府门之外。
徐晃已经驾好了车舆。
卫宁登上马车,看向一旁的锦盒道:“公明,我们来长安这么久,今日朝议,你可畏惧?”
“不惧。”
徐晃驱赶着马车,淡笑道:“主公在宫内,某在宫外,故而主公比某凶险万倍,若今日失去掌控,某舍得性命,也会杀入宫中。”
“多虑了。”
“今日,我等无忧。”
卫宁眼中满是自信,更多的是杀机。
前世今生,他从来不是什么易于之辈,更不是善男信女。
今天王允若是知趣也就罢了,还可以令其掌控几个月朝堂。
若敢危及他性命,大不了击碎这四百年王朝,还天地一片朗朗乾坤。
寅时的长安。
昏暗,但有晨曦在天边浮现。
在这种奇景交汇之下,就是帝国的黎明与黄昏交割。
时间不长。
徐晃驱车行至郎中令府。
此刻,府门前的灯笼已经被点燃。
红色的绸缎,在烛火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凄凉诡异。
“执金吾。”
郎中令府门前的侍从恭敬道。
“嗯。”
卫宁抱着锦盒走下车舆,淡淡道:“郎中令可醒来。”
“醒来了。”
侍从满头雾水道。
卫宁斜睨着侍从,沉声道:“去通禀吧!”
“这?”
侍从一脸纠结。
马上就要朝议,府中也开始备车了。
卫宁却在这个时候到访,若是误了入宫的时辰,他们这些仆从,必然会被李儒责怪。
“执金吾。”
这时,李儒从府门之中走出。
对于卫宁的到访,他心中极为诧异。
尤其是在入宫议事之前过来,更是出人意料。
卫宁单手托起锦盒,淡笑道:“初次来访,带了一份小礼,还请郎中令莫要嫌弃。”
“不会。”
李儒接过锦盒说道。
“郎中令。”
卫宁靠在车舆上,淡笑道:“从蓝田赈灾回来两三日,想必都在忙碌此次朝议之事,还未曾好生了解一下现在的长安吧。”
“嗯?”
李儒瞳孔顿时一缩。
卫宁平静道:“前些日子,京辅都尉发现长安九市出现一首童谣,而且还是有人故意散播,不知郎中令可曾听闻?”
“有吗?”
李儒扭头看向一侧。
侍从连忙垂首回道:“听说过,说什么千里草,何青青,十里卜,不得生,都是坊间孩童在戏唱。”
“执金吾。”
李儒眼中杀意暴涨,含怒道:“朝议之前来访,就为了一首童谣?”
“岂敢。”
卫宁看向斜下的皓月,淡笑道:“初次朝议,对诸多事宜不通,故而前来讨教而已。”
李儒压住心中的怒火,说道:“我未更衣,还请执金吾先行。”
“也好。”
卫宁转身登上车舆,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在未央宫前等候,卯时将至,郎中令可要快些,免得我在天子与公卿面前献丑。”
“不送。”
李儒咬牙切齿道。
“嗯。”
卫宁颔首放下帷幕。
见此,徐晃也再度驱车,朝着皇城而行。
侍从满是疑惑,感慨道:“这执金吾真奇怪,朝议之前来府上请教,也不是传闻中那般不可接近啊。”
“啪。”
李儒一巴掌甩在侍从面颊之上,厉声道:“立刻派人去徐荣府上请他过来,若有耽搁,定不饶你。”
“喏。”
侍从握着面颊恭敬道。
“童谣。”
“到底是谁?”
李儒眼中迸发出滔天杀意。
果然,他已经失去了对长安的掌控。
千里草为董,十日卜为卓,青青为爆发,不得生便是死。
此次朝议不得安宁,可惜现在还处于宵禁时间,四方城门紧闭,想要去城外调集大军已经来不及了。
唯一能做的,便是让徐荣统帅执金吾的缇骑与持戟士。
若是有执金吾在手,加上皇城内的宿卫,他还能撑住一段时间。
可惜,他根本就不知道,徐荣从未架空卫宁,也从未执掌过执金吾的七百二十位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