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争锋。
长安城内势力犬牙交错。
一个卫宁,足以打破公卿与西凉军的平衡了。
“王司徒。”
士孙瑞低声道:“卫叔景,竟与董贼有旧?”
“不知。”
王允眯着眼说道:“不论如何,等此人入了长安,自然大势明了,现在不要徒做他人手中刀,毕竟是长平侯卫青之后,还需要慎重对待才是。”
“喏。”
士孙瑞连忙应允。
显然,谋杀相国董卓,已经写入他们的计划之中。
而突然冒出来的卫宁,是否会成为这次行动中的变数,他们谁也不能够保证。
“呜咽。”
“呜咽。”
“呜咽。”
随着一阵号角长鸣。
一个小黄门走出未央宫,长喝道:“天子已至,诸卿觐见。”
“哼。”
“阉宦之徒。”
这一刻,无数公卿心中腹诽。
什么天子已至,诸卿觐见,不过是见董卓已经到了,这才让公卿士大夫入朝议事罢了。
由此可见,董卓在朝中的影响力多么可怕。
在这股霸权与剑锋的威慑下,汉王室的权利,犹如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被吹灭。
卯时一刻。
未央宫中,落针可闻。
汉天子刘协以十一岁之龄,高坐于庙堂之上,面对如狼似虎的董卓,他也只能屈服,不敢擅自开口。
“陛下。”
郎中令李儒踏步出列,躬拜道:“太守王邑,河东百姓,表举卫叔景为孝廉,其书昨日初至。”
“河东卫氏?”
刘协眸子顿时一亮。
河东卫氏,曾是汉王室的拥护者。
两百余年下来,或许已经没落了,也是一份力量。
可是,见殿中扶剑而立的董卓,他神情瞬间变得落寞无比。
“陛下圣明。”
李儒恭敬道:“传闻此人名传郡中,赈灾减租,开设书斋学堂,故受官民保举,出行时更是写下文赋,以表朝阙恩重,乡情难舍。”
“呈上来。”
刘协面色通红,心脏砰砰的剧烈跳动。
他有预感,卫宁,或许就是颠覆整个朝局的变数,也是董卓号召开朝议事的由头所在。
“陛下。”
不多时,小黄门将两份文书呈上。
“卫氏。”
“长平侯之后吗?”
刘协双手在颤栗,轻轻翻开文书。
入长安奏王表中,字字珠玑般的言语,令他心头震颤,亦明白为何一个举孝廉,便能引得长安风云动乱。
“陛下。”
李儒躬拜道:“卫叔景虽年幼,但其心可鉴,又在郡中聚兵与南匈奴游骑厮杀,臣以为可拜将入仕。”
“拜将?”
顷刻间,朝廷中呼声一片。
初举孝廉,本应该在光禄勋治下。
可因为乱世而至,卫宁初入仕便能拜将吗?
可惜,他们都不清楚。
乱世,最不值钱的就是官爵。
两年后,王邑,张杨不过是给汉天子奉了一些吃食和绢布,就获封列侯之位。
连杨奉这等反贼,都能位列车骑将军。
朝廷的公卿,在诸侯互伐的刀锋之下,早已失去了权势。
“陛下。”
“卫叔景有乃祖之风。”
“有意侍帝陛驾前,臣以为当拜羽林监。”
杨彪突兀从朝列中走出,眸子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卫宁是变数,董卓在拉拢,他这个光禄大夫自然也不想放过,想要借此掌控部分兵权,籍此颠覆西凉军对朝政的掌控。
而羽林监一职,便设在光禄勋治下。
“朕……!”
庙堂之上,刘协欲要应道。
“陛下。”
侍中赵温出列恭敬道:“臣以为羽林监不足以证明卫叔景才学,当拜虎贲中郎将,以安出仕士子之心。”
“臣附议。”
“臣等附议。”
王允,淳于嘉,韩融等人出列附喝。
他们这些公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要支持赵温的进言。
“陛下。”
杨彪温怒道:“乱世将至,国之不存,如今长平侯之后入仕,为国羽翼,如林之盛,当为羽林监。”
“朕。”
“朕……!”
刘协神情焦灼,难下论断。
一时间,他竟然看不清谁是忠臣,谁是佞臣了。
“文优。”
董卓捏着剑柄,眼中闪过杀机。
早朝之前,他还以为离间公卿与卫宁足以。
现在看来,所有人都清楚,拉拢初入仕的卫宁,就是拉拢了一股抗衡他的生力军。
如此想来,他安能让朝中公卿如愿。
“羽林监。”
“虎贲中郎将?”
李儒瞳孔一缩,从心底涌出一股寒气。
虎贲中郎将,本隶属光禄勋,汉光武帝之后常设在侍中治下。
现在,他突然明白,卫宁所图谋的从来不是什么侍中,羽林监,虎贲中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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