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
夏侯渊,曹仁等人无不颔首。
卫宁终究年少,掀起波澜也不足以插手长安诸事。
“主公。”
荀彧起身进言道:“卫叔景以大势开道,长驱直入长安城,我以为当得暗中派人联络此人,以图清君侧之效。”
“不可。”
“文若莽撞了。”
程昱起身驳斥道:“不过是借祖上二百年余荫的少年,河东与董卓恩怨颇深,谁能知晓二人没有任何的利益纠葛吗?”
“不错。”
“附议。”
夏侯渊,曹仁等人附喝道。
荀彧脸色阴晴不定,铿锵有力道:“河东卫氏,上有长平侯卫青,思后卫子夫,难道诸位也会认为卫叔景是佞贼吗?”
“文若。”
曹操目光闪烁,安抚道:“表文初发,卫叔景尚未入长安,我们先静候消息才是。”
“喏。”
荀彧意难平,但也只能应允。
毕竟,东郡是曹操的东郡,而他也不过是初入其幕府的僚众,地位还不如程昱等人。
东郡如此。
冀州,徐州等地亦然。
入长安奏王表的威力,才刚刚开始萌发。
二月初。
冰河消融,青草萋萋。
卫宁已经越过黄河,迈过潼关。
潼关之内,华阴平原,三辅少有的沃土。
西凉武将段煨受命屯兵此地,负责屯田收粮等事宜,同时也成为阻拦关东联军西进的最后一道防线。
华山之下。
渭水河畔,千余兵甲林列长阵。
不远处,卫府车舆,还有三百门客的队伍被阻拦。
“啪嗒。”
“啪嗒。”
段煨披甲扶剑,纵马从队列中走出,朝车舆朗笑道:“卫公子,此行长安,可谓是声势浩大啊。”
“岂敢。”
“不过受命而已。”
卫宁掀开车舆帷幔,眯着眼笑道:“常闻中郎将有段公之风,卫叔景孟浪,途径华阴未曾拜访,有失仪礼。”
“无妨。”
段煨麾下指向列阵的兵甲,沉声道:“三辅不安,某受命相国驻兵于此,闻公子入长安,特点兵一千作为扈从。”
“是吗?”
卫宁踏步走出车舆,淡淡道:“世人皆知吕布,李傕,郭汜为相国虎将,却不知中郎将才是西凉军脊柱,故而不敢劳烦将军帐下甲士。”
“公子。”
“你多虑了。”
段煨满是无奈道:“长安不太平,左中郎将乃相国所表,可他终究是海内大儒,有些事情公子应该明白。”
“嗯。”
卫宁点了点头。
蔡邕,蔡伯喈,海内名士。
早年修著过熹平石经,后惹怒汉灵帝被驱逐流放。
直至董卓掌权,因为仰慕其才学,才征召入朝为官,并且拜为左中郎将。
作为清流名士,蔡邕理应拱卫汉王室。
可是,他受恩于董卓,却被朝中公卿士大夫所不耻,故而处境极为艰难,两面不讨好。
如果他今天用段煨的兵马做扈从,那就做实蔡邕,卫氏,心向西凉军,并且为董卓马首是瞻。
“所以?”
段煨再度问道。
卫宁临危不惧,淡笑道:“若今日受将军所护,世人如何看待卫叔景,他日长安风起,世人又如何看待中郎将,不是吗?”
“嗯?”
段煨瞳孔顿时一缩。
“中郎将。”
卫宁返回车舆,隔着帷幔说道:“听说相国在郿县建造了一座坞堡,内藏兵甲无数,粮草可称三十载。”
“卫公子。”
段煨言语冷厉了几分。
卫宁再度说道:“西凉军设六中郎将,牛辅于陕县与朱儁交战,徐荣与吕布在长安驻守,董越于渑池布兵,胡轸布武诸县,中郎将以为西凉军还可以称雄几载?”
“稳如山河。”
段煨面色铁青,斩钉截铁道。
“呵。”
卫宁摇头哂笑,说道:“既然中郎将如此执拗,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公明,我们启程长安。”
“喏。”
徐晃应喝一声,挥舞马鞭而行。
三百门客,驾驭骏马,卷起滚滚烟尘而去。
“将军。”
一个小将见烟尘浓郁,上前说道:“卫叔景不过是一个黄毛小儿,竟然敢在将军面前坐车回话,太不识抬举了。”
“闭嘴。”
“你懂什么。”
段煨目光凶戾道。
“喏。”
小将面色一白道。
段煨深吸了口气,说道:“立刻快马前往长安,通禀相国府,卫叔景不受西凉军扈从,已经朝长安而行了。”
“喏。”
小将再度应道。
“河东卫叔景!”
“你真能搅乱长安吗?”
段煨脚磕马腹,心思深沉的朝华阴大营而行。
此次会面,不过是交谈了几句话而已,他已经从言语中获悉卫宁对西凉军强硬的态度。
若有朝一日长安乱,西凉军分崩离析,他的路又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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