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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谋权:出生入死

    苏南枝捡起大长刀,站在温言斐后背,低声道:“来此处时我问方庆家在何处,是否每日住在京郊,他说是。可昨日有雨,我看他鞋干净无泥,便知他在说谎。但为了一探究竟,还是跟来了,今日知道下毒之人,乃是宫中那位,也算不枉此行。”

    能调动大内高手的,只有萧睦。

    苏南枝抓住春盛的胳膊,焦急地悄悄低语:“速回王府,将此事告诉余晔和洛云崖!要快!”

    春盛被迫翻身上马,看着围住苏南枝的那些明晃晃大刀,急道:“姑娘你为何不去!?”

    “他们要杀之人,是我!无论我逃到哪里,都会追杀我,所以你先走!他们不会咬着追你!他们的目标不是你!”苏南枝将刀尖刺入马臀,低声一吼,“走!不要回头!快走!”

    温言斐带暗卫替春盛杀出一条重围,和苏南枝并肩而战。

    蒙面黑衣人从洼地两边的高山上源源不断飞来,形成水泄不通的合围之势,明晃晃的大刀在山间泛起寒光,他们一步步朝苏南枝逼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萧沉韫为她付出了那么多次,她总要为他冒一次险吧。

    哪怕今日是死,苏南枝也甘愿来这一趟。

    黑衣人群攻而起,黄泉阁的暗卫太少,对方人多势众,不出半时辰,苏南枝这边已然落了下风,

    温言斐双手执剑,左手迅速砍下一刀,替苏南枝杀了一个偷袭而来的刺客,右手旋即刀尖灵活一转,朝苏南枝正后方刺去,精准无误地贯穿另外一个杀手的脖子。

    他青衣染血,身姿如清潇挺拔的竹。

    倒在身前的暗卫越来越多,苏南枝体力已经到了上限,有些体力不支。

    有刺客飞刺前去,杀向温言斐,苏南枝瞳孔猛然扩睁,冲去将温言斐推开!

    “噗嗤”,刀尖没入血肉。

    苏南枝替温言斐挡了一剑,刺进了她锁骨左上方的肩膀,若是再偏一点点,便能刺进她脆弱雪白的天鹅颈!

    鲜血迅速洇开,染红了她单薄的白色劲装。

    “姐姐!”温言斐杀红了眼!

    “我,无、事!”苏南枝单膝跪地,刀尖嵌入地面支撑着身子,咬牙站起身,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定气凝神,死死握住剑柄,一字一句狠狠道:“杀、出、重、围!”

    “南枝姐姐!”远处,一道响亮的女音穿破山谷!

    骑着烈马赶来的邹沐暖,身穿藕粉绣荷长衫、白色云肩,梳着双螺髻,不惧危难地从杀手中疾驰而来,俯下身,左手攥住缰绳,伸出右手,清脆大喊:“把手给我!姐姐!我带你走!”

    待骏马飞速疾驰到苏南枝身侧时,邹沐暖一把将她拽上马背!

    邹沐暖忧心忡忡地看了眼温言斐,不敢停留,急速离开,大喊道:

    “师父!切记平安归来!我还等着你教我读书练武!你看你教给我的骑术,我骑得还不错吧?阿暖没给你丢脸!”

    邹沐暖带着苏南枝逃走,大批杀手也不再和温言斐缠斗,而是纷纷追去杀苏南枝,温言斐又上前截杀他们,给苏南枝争取更多时间。

    苏南枝肩上有伤,烈马即将闯入皇城时,京城百姓正在排队,若照旧疾驰,不仅太惹眼,也会误伤他人。

    邹沐暖扶着苏南枝下马,躲避刺客追杀,企图混进皇城时——

    一把刀默不作声地刺了过去!

    几颗白色珍珠破空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几声!将那柄刺向苏南枝的刀打偏!

    一顶不起眼的黑色商户马车里,伸出一只好看修长的手,揽住苏南枝腰身,将她带入马车,旋即,那只温凉如玉的手紧紧捂住她欲喊出声的嘴。

    白衣胜雪的萧瑜,摇摇头。

    被捂住嘴的苏南枝,杏眸瞪大。

    不远处的丛林里,几个身穿黑衣的大内高手:

    “方才还在这里的,人呢?”

    “肯定没跑远,必然在附近!”

    “杀人须得斩草除根,凡事与曜亲王中毒之事有关的人,都得死!否则走漏下毒风声,你我担待不起!”

    “你去查查那辆马车。”

    “是!”

    黑衣人收好刀剑,径直停在马车前,抱拳道:“不好意思阁下,我刚才被小偷窃走贴身玉佩,看见盗贼钻入了阁下马车,我查看一下,没别的意思——”

    说话间,猛然掀开珍珠车帘!

    一掀开,便看见萧瑜长臂中枕着个身段婀娜的美人。

    那美人只穿白色中衣,青丝如云,大半发丝披散在肩,另一半发丝搭在萧瑜怀中,而萧瑜衣领微乱,手还放在美人的腰上。

    美人背对着黑衣人,许是害羞,又朝萧瑜胸膛前藏了藏。

    萧瑜俊脸微沉,冷冷道:“瞎了你的狗眼,滚!”

    正儿八经的大水冲了龙王庙。

    黑衣刺客急忙落荒而逃。

    待马车进城,萧瑜拨开苏南枝肩上青丝,露出受伤的肩膀,看着那小片鲜血,眸色暗沉,划过一缕深深的心疼,沉默半刻,他问:“值得吗?”

    苏南枝穿上方才藏起来的外裳,瞥了眼萧瑜:“多谢,太子殿下。”

    “孤问,你为了萧沉韫,值得吗?”萧瑜眼里有着浓烈的不甘心,“如此为他出生忘死……”

    两世,苏南枝从不曾为他这般过。

    “值、得。”苏南枝掷地有声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