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赤龙腾空而起，五爪，龙角也是赤红如血的颜色，周身鳞片颇为斑驳，带着煞气与沧桑。
这是一条老龙了，百丈的身躯恐怕并不是这老龙真正的实力。
“何人冒犯本尊！”
赤红老龙腾空怒吼，一双殷红充血的龙目紧紧的盯着谛听和妙空，声音中带着癫狂的意味。
不对劲！
妙空皱起眉头，龙乃是轻灵之属的神兽，不该如此暴戾才对？
就算这老龙身上有煞气，但也是经年累月的战斗积攒而来，并非杀生害命的冤孽煞气。
可如今，这老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条正道龙属。
“看出来了？”
谛听掏了掏耳朵，很没有形象的扛着鱼竿。
妙空点点头，没有说话。
“要来了。”
谛听抬头看着天空，神色严肃了一些，而后拍了拍妙空的肩膀。
“好了，小子，接下来就看你了。”
“给你两个提示。”
“涂灰外道，蛇心娘娘。”
妙空闻言一愣，正准备开口，却发现那谛听已经消失不见。
悄无声息一般便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妙空傻眼了。
几个意思？？？
你特么留下一个烂摊子，然后跑路？？
妙空很想揪着谛听的脖领子质问，但眼前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涂灰外道和蛇心娘娘？
妙空心头转过无数思绪。
“吼！！”
然而，那赤龙的一声怒吼，打断了妙空的思绪。
“地藏法眼！”
妙空睁开法眼，他看得出老龙的状态不对，但到底是那就不对？
很快，妙空发现了端倪，在老龙充血的暴戾眼睛中，分别盘旋着一条赤练蛇的影子！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蛇心娘娘？
能够控制一条万年纯血战龙的存在，真的是自己能对付的吗？
妙空咬咬牙，拼了，大不了找大佬！
而且，对付这种惑心之法，妙空有很大的把握。
“唯识法相，大乘三藏！明心洞见，梦幻泡影！”
妙空口诵三藏真诀，心头绽放剔透琉璃无垢光，整个人腾空而起。
“那老龙，且听小僧一言！”
妙空踩在虚空之上，与那赤龙对视，眸子中闪耀的琉璃光，将那老龙瞳孔内的赤练蛇压了下去。
“如来一切法，做有为无为，无为者，若梦幻泡影！”
“应做如是观！”
“法相唯识！”
妙空第一次全力催动法相唯识神通。
这门佛门顶尖的修心之法，是唐三藏一身功果道行凝聚升华而来，融汇万千。最是克制一切邪魅惑心之道！
“破！”
妙空吐气开声，指尖现出一点琉璃无垢光，点在老龙的额头之上。
“吼！！”
老龙挣扎怒吼，但却怎么也拜托不了那根手指！
“醒来！”
“汝为真龙，岂能甘心浑浑噩噩，控于他人之手？！”
妙空大喝一声，法相唯识神通凝聚而来的剔透琉璃无垢心砰砰砰做响，如同洪钟大吕一般。
无形的，属于心境的波动，透过妙空与老龙的眼睛，将那盘踞在老龙瞳孔内的赤练蛇震散。
成了！
妙空神色一喜，脚下一阵发虚，强行调动并不纯熟的剔透琉璃无垢心，消耗属实有点大。
恢复清醒的老龙身子一晃，将妙空承载起来。
“法师，你不该救我的。”
老龙苦笑着开口，一句话，却让妙空疑惑。
“来了。”
老龙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也没等妙空发问，只是抬头看天。
“嗡！”
不知何时，天穹被一片灰白色笼罩，让人心惊胆战的劫气在灰白色的天空内酝酿着。
“这是……涂灰外道！”
妙空吐出四个字来，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
说起涂灰外道，可能有人不太清楚，但说起大自在天呢？
大自在天，佛门所记载的二十四天之顶。这一天的主人，叫做摩醯首罗，或者说……湿婆！
当然，并不是说大自在天等于涂灰外道，如果真是那样，妙空马上扭头就走。
所谓涂灰外道，便是信奉大自在天，相信以种种血祭之法祭祀大自在天，便能够得到大自在大智慧之伟力的法脉。
严格说起来，涂灰外道还特么的是佛门法脉之一！
不过妙空肯定是不认的，毕竟就连以大自在天为首的二十四天，都是被世尊如来感化（打服）之后，皈依佛门的外道。
既然佛门得到了二十四天的效忠，自然也要负担随之而来的压力。
这涂灰外道就是其一，也是被外界视为佛门法脉的原因，毕竟人家信奉的是大自在天，而大自在天现在归属佛门。
所谓涂灰，就是字面意义，在祭祀之物上涂抹灰烬，祭祀大自在天。
就这么简单。
刚开始还是鸡，狗，羊，牛之类，其中以牛为最贵，故而又称之为牛主外道。
可后来发现，人和神兽之类的生灵，似乎大自在天更喜欢一些……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于是外道就真的成了人人喊打的外道。
大自在天也不管，毕竟本就不是自愿皈依，人家乐意用什么祭祀是人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而经过这么多年的打压清算，涂灰外道到了现在已经很少了，没想到还真能被妙空给碰上。
“龙王，涂灰外道的目标是你？”
妙空看着灰白色的天空，再看一眼脚下硕大的龙头，语气肃穆。
“没错，老龙一时不察，被蛇心娘娘借涂灰外道的力量蒙蔽蛊惑，被涂灰外道感应到，来收老龙这个祭品。”
赤龙苦涩的声音在妙空的耳边响起。
“可现在，法师以大神通驱散老龙身上的蛊惑之力，涂灰外道自然也失去了目标。老龙是没事了。”
“但，涂灰外道可不是好相与的，毕竟……来都来了，不可能空手回去。”
“所以老龙才说，法师不该救我。毕竟相比老龙，有别的生灵更能够吸引涂灰外道。”
妙空闻言悚然，不自觉的看向杭州城。